這天,天氣晴朗,晴空如洗,一碧千裏!
一大早,整個易樓就開始熱鬧起來,到處光頭湧動,人山人海!
楊道也早早的起了床,簡單洗漱,穿起一件黑色嶄新的衣衫,整個人看上去煥然一新!拿起豎在牆根的霸王槍,隨意的往身後一插,不起眼的霸王槍斜斜的插在背上,走了出去。
大殿中,楊道平日總是不見蹤影的兩個師兄早早的聚在一起,衛寒這個老僧也不再以往那般早早的盤膝念經,而是站了起來,三人麵向著正殿大門。
三人在普賢菩薩的金身塑像下上了幾柱香,片刻後,沉寂的大殿走廊就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小師弟!”
陽光下,楊道一身幹淨的黑色衣袍,裹住並不如何強壯的軀體,背後斜斜的倒插著一根黑漆漆,絲毫不起眼的無槍頭長槍,看上去,給人一種瘦弱的感覺。
錢師兄和封師兄兩人一眼就看見了走進正殿的楊道,齊齊叫了一聲。正在觀望菩薩相的衛寒也聞聲轉過身來。
“師兄,師叔!”楊道拱拱手,行了個長輩禮,卻不多言,來到普賢菩薩金身像下,捏起一株三指寬,香氣隱隱的檀木香,點燃上香,看向普賢菩薩威嚴的法相,心中卻是感謝: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是加逐我身十五年的悼神壓迫是在你的幫助下才得以解脫,這一點我要感謝你,多謝菩薩讓我解脫,重獲新生。
要不是當時普賢菩薩突然現身,楊道就會被悼神殺死,不說得以解脫,性命都難保,普賢菩薩救了他,自是有救命之恩,楊道包讀聖賢書,深知有恩必報的道理。
“師兄師叔,我走了。”上完香,楊道再次拱拱手,在三人沉默的眼神中,走出了大殿。
“師叔,師弟……哎……”封師兄和錢師兄想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齊齊看向衛寒。
“我也試圖勸過他,不過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想必有幾分把握,事到如今,咱們也不用在規勸他,隻有在這裏默默為他加油,祈禱菩薩保佑,讓他旗開得勝吧!”衛寒歎息了口氣,搖了搖頭,盤膝而坐,對著普賢菩薩念起經來。
錢師兄和封師兄也對望一眼,在衛寒身後也盤膝而坐,默默念起經來。
他倆進門要比楊道早很多,山河大賽自然是參加過,隻不過最後沒能進入前十,失敗了而已。
山河大賽,一輩子隻能進入一次,一次失敗後,就永遠不得再入。
這是當代曆年來山河大賽的規定,因此要參加山河大賽的人,每一個都精心準備,積蓄實力,養精蓄銳,忙足了勁期待著這一天。
這一天,也將是整個易樓中,所有年輕一輩的最強碰撞!
易樓中央高聳入雲的舍利塔林下,是一片寬達數千畝的場地,能容納數萬人,而今天,在舍利塔林下方的欄杆百丈遠處,高高的搭起了一個寬大擂台一般的場地,場地的中央,迎風飄揚著一杆武字字樣的旌旗,迎風飄蕩,說不出的威武!
而在舍利塔林的門前,清一色占了四個禿頂,形同枯槁,金身袈裟的老僧,在四個禿頂老僧的前方,站著一個氣息濃鬱的一看就得高望中的中年僧人。
一樣的光頭,一樣的金身袈裟,隻不過顏色要比身後的四人要深點,而且這個僧人,麵如冠玉,無絲毫老態,尤其是右手持的禪杖,珠光寶氣,華麗無比!
那是代表易樓最高權威方丈所有的萬佛禪杖!
而且中年僧人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威嚴之氣,一般人光是見了他,都要為這股威嚴之氣所懾,行事說話小心翼翼。尤其中年僧人舉止談吐之間,頤指氣使的氣質表露無遺,從身後四個形同枯槁老僧渾濁的眼中時不時閃過對前方中年僧人的恭敬來看,此人定是掌管整個易樓,靈山支持,玄慈方丈了!
每個經過塔林的僧人弟子,看到玄慈方丈,都會恭恭敬敬的打個佛號,然後走入場地中,甚至二皇子等人經過的時候,也恭敬的行著禮節,手上打佛力,口中念佛號。
楊道走出普賢殿的時候,正巧碰見觀音道場中,眾星捧月中,為首的十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款款而來。
“可兒和她的九個姐妹?”楊道目光一閃,就看見了走在最前麵的可兒,還有她旁邊,巧笑嫣然,談笑風生的九個國色天香的女子,而十女身後,無數的弟子簇擁著她們,眾星捧月般的將十人圍在中間,款款前往舍利塔林。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遠遠地,可兒目光一動,就鎖定了普賢道場門前,黑衫長槍而立的楊道。
兩人目光瞬間對視到一起,可兒巧笑嫣然,眼波流轉,似乎在說道哥哥你今天這一身打扮好帥!
楊道目光連閃,微微點走,嘴角含笑。
此時兩人卻是不便唐突見麵,可兒也不能丟下眾多弟子而上前與楊道而行,可兒是觀音菩薩坐下首席大弟子,整個觀音道場的形象代表,這樣的人物,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慎行,時不時為其他弟子做表率,此番情況下,自是不能舉動失常。
仿佛心有靈犀,感受到楊道理解的目光,可兒甜甜的笑了笑,那一瞬間,令的楊道微微失神。
“普賢殿前的那人就說你一直掛在嘴上的道哥哥吧,看起來挺不錯的嘛,不過就是武功差了點,才練骨的武師層次呢。”可兒的旁邊,是一個粉紅仕女裝,亭亭玉立的二八少女,明豔動人,同時也是武宗大成的練髒高手,目光感應何等順利,可兒細微的舉動,自是被其感應到,目光望了下楊道的地方,突然在可兒耳邊輕輕打趣道。
“哪裏啊,別嚼耳根子。”可兒看了少女一眼,眼眸中寒潮乍現,淡淡的道。
“是,大師姐。”少女心中一震,身形有著短暫的停滯,立馬應道。
“你倆在咬什麽耳根子呢,有什麽事是不能咱十姐妹共同分享的,這麽神秘?”一邊的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看上去活潑可愛、青春靚麗的少女看了神神秘秘的兩人一眼,調笑著。
“沒什麽呢,我剛才問大師姐對這次山河大賽奪冠有幾層把握,師姐不告訴我呢。”仕女裝的少女委屈的說道,同時嘴角撅著,那樣子有說不出的委屈。
“那還用說麽,可兒師姐最厲害了,絕對能拿第一,你們說是不是。”
簇擁在可兒身後幾個男弟子聽聞,其中一個俊朗的青年立馬哄高嗓音,大聲喊道:“可兒師姐必勝!”“可兒師姐必勝!”
其他也跟著喊了起來。
“可兒師姐必勝!”
“…………”
“這小妮子,人氣竟然這麽旺呢。”楊道笑了笑,遠遠的就聽到了那一群人高聲呼喊的聲音,搖了搖頭,遠遠的吊在隊伍後麵。
“方丈……方丈……”
大約三個時辰,楊道吊在隊伍最後麵,遠遠的就看見了豎立在易樓中央,高不可攀的舍利塔林,同時一眼就看見了舍利塔林前,站立的四個形同枯槁的老僧和前方的威嚴極重的中年僧人,耳邊還隱隱聽到了可兒向中年僧人恭敬的稱呼:“方丈師叔。”
“他就是方丈!”楊道心中一動,運足目力朝中年僧人看去,頓時就感覺到對方深不可測,神魂略微感應,竟隱隱作痛,好像是被一種大力壓製了,又或者是被針刺!
僅僅是觀看對方,竟然有神魂灼痛的感覺!
“參見方丈!”楊道也緩緩來到中年僧人麵前,恭敬的行著禮。
“你是……”方丈看見楊道一人孤孤單單的從遠處行來,與其他成群結隊的大不相同,頓時一愣,目光沿著楊道身體轉了一周,目光一閃,“你是今年普賢菩薩門下的參賽者。”
楊道心中一震,差點身體就起了發力的反映,這個方丈的目光太厲害了,剛才相隔幾十丈遠還不覺得,這一靠近對方,就感覺到對方身上那種如獄如海,無底洞般的真氣氣息,尤其是對方目光打量自己的時候,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所有的秘密被看穿,這種感覺,竟是比悼神冷眼掃視楊道的時候更為劇烈!
一瞬間,楊道心中戒意十足,小心翼翼的看著方丈。
“嗬嗬,小兄弟不要介意,隻不過普賢師叔很多年門下都沒什麽人,曆年參加山河大賽的,也是重傷者者,舉辦監督大賽的方丈,自然對普賢師叔門下的弟子驚訝,請不叫介意,阿彌陀佛!”方丈身後的四個僧人中的一個打了個佛號,對楊道說著,氣息輕柔,語言優美,令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哪裏哪裏,參見師叔。”楊道連忙回應道,走入人群中。
“可惜了。”方丈看著楊道離開的背影,惋惜歎息著。
“的確可惜了,隻是武師巔峰而已,看來今年普賢師叔門下,又沒能進舍利塔林了。”剛才為楊道釋疑的老僧歎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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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一兄!”人群中,楊道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冰冷,仿佛永遠寒冬的禪歸一,幾月未見,禪歸一身上的冰寒之氣更加濃鬱了,占到他旁邊,都隱隱能聞到冰天雪地中,梅花盛開的香味。
“看來在文殊菩薩道場這些天,他進步很大,學到了厲害的功法。”楊道朝禪歸一走去,禪歸一的身邊,一如既往的,三丈之內空無一人。
“嗯。”禪歸一看見人群中走過來的楊道,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暖意,朝著楊道點了點頭,卻沒多言語。
楊道也不以為意,早就習慣禪歸一的這種習性了,走到他身邊,朝四周打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