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0,我愛過你,現在更愛他 反擊,關於最大籌碼

聽不到任何回答,祁繼接過了頭,看到了她臉上那種異樣的神色。他沒辦法解讀她這種表情底下所體現的意思:是震驚他的放手,還是在憤怒他的放手?

應該是前者,也可能是後者。

如果她夠在乎他的話。

他不猜襤。

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她的心,更難猜。

又或是他不敢猜。

“你現在不需要告訴我答案。好好想想……蜜月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給你時間,這一次,也是。你可以擁有足夠多的時間來重新考慮。暫時把小白這個問題拋開。隻考慮你心裏最想要的。聽著感覺走。那才你心裏最最向往的東西!”

說完,他走下了車,先去把輪椅取出來,然後,給她開車門鱟。

這個過程,她一直保持著剛剛那樣一個坐姿,直到他抱起她,她才轉頭看他,依舊不說話,臉色依舊難看。

幾秒鍾後,她坐在了輪椅上,耳邊是一記“砰”的關車門聲。

有風襲來,時檀轉頭看,他靠在那裏靜靜的審視著她,靜默不語。

這一刻,她覺得,兩個人雖離的很近,可心,卻隔得很遙遠——有個叫慕以淳的男孩,站在他們中間,有一段叫做初戀的過去,像一條天塹一樣將他們隔在兩個世界。

“OK,祁,把人交給我吧!”

瑪麗下來的很快。

祁繼叮囑了幾句,淡淡看了時檀一眼,驅車離去。

“你們兩個有點怪怪的,怎麽了?吵架了?”

瑪麗隻一個眼色,就發現這對小夫妻好像在鬧小別扭:

“因為阿瑉還是慕以淳?”

時檀轉頭,歎氣,這家夥,看事情有必要這麽準的嗎?真是太讓人沒安全感了。

她悶悶的看她。

“還真被我說中了?哦,My,god!”

瑪麗表情有點誇張。

轉過身,時檀滾著輪子往前去,瑪麗追了上去,站到她麵前:

“Annie,聽我說,阿瑉不是問題。要是她真能成為問題,你也不可能做他太太長達八年之久。這個悠久的時間可以證明一件事,祁對阿瑉沒那份心。但暗戀這種事是不違法的。你沒辦法禁止她……”

“我知道!”

時檀點頭。這一點,她一早就想到了。

“那就是慕以淳的問題!靠,我就知道救那個家夥回來,準沒好事!”

這個人物,太具有敏感性。

瑪麗噓了一口氣:

“Annie,聽著,有一件事,你真的得好好弄弄清楚了:你和慕以淳已經過去了。陪你走過這八年的是祁。你現在在乎的也是祁。

“想想你和祁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你有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對不對,那就是你的生活。

“聽著,你的婚姻就應該是這樣的。

“別因為慕以淳的死而複生而幹擾了你的判斷。

“你要全麵的考慮這件事:現在,祁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親,你們正擁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慕以淳早已經成為一個過客了……他現在是你生活裏一道重複再現的風景。你欣賞一下,留戀一下,很正常,但你別混淆了兩者。

“初戀再如何刻骨,那總歸是消煙雲散了,你可別傻憨憨的因為留戀過去,然後把拿捏在手心裏的這份幸福給弄丟了……”

這幾句話,瑪麗說的極為的嚴肅,她要求她必須認真且慎重的冷靜的考慮這件事。

字字句句透露的是濃濃的關切之意。

她希望她幸福。

時檀認真聽著,迷茫的心,好像找到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她好像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當層層雲霾散去,呈現在眼前,最最令她想迫切抓住的,才是她以後該相守的那個人。

那一刻,她閉著眼,感受著心頭的渴望,末了,一張清晰的輪廓在腦海中呈現出來:年少時醜陋卻陽光的笑容,長大後那顯得英俊迷人的臉孔,以及自信滿滿的風度……那些他留給她的記憶,早已覆蓋了少年時的綺夢……

是的,過去的確已經過去,現有的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知道我該作怎樣一個選擇了!”

她的眼睛一下明亮起來,心裏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其實,她已經作了選擇。

隻是,她一直不願去正視。

“真的!”

瑪麗懷疑的看著。

前一刻還在迷亂,這一刻已徹底明確?

“當然!”

時檀打心裏發出一記微笑,一揚下巴,發絲隨風輕揚,自有一股炫人的風采流露:

“走了,我想再去看看駱叔叔……”

瑪麗推著她往住院部走去:

“慕以淳應該隻是一個過去了

對吧……”

她想確定。

時檀望了望當頭藍得清透的天空,兩個身影在那邊浮現,是祁繼和小白在潛意識裏嘻笑玩耍著,他們會是她以後的依戀。離開他們,她會心痛,無所適從……

想剛才她看到他被別的女人抱住時那份酸酸的滋味,現在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是吃醋了……

因為,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下午,時檀在駱叔叔病房裏坐了一會兒,駱叔叔一直沒醒。

兩點半,她又去以淳床邊聊了一會兒天,兩個人講的盡是這別後八年所經曆過的種種。

他說他在法國求學期間、工作當中遇到的一些事,她講了她轉係,一步一步走上刑警之路的瑣碎小事。

一晃就是那麽多年。再見,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他們。

命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這些年,你在李家過的還如意嗎?”

就像老友敘舊,道盡別來事,語氣從容,帶著追憶。

“李澈的父親,我的養父,已經在一年前過世,至於養母,她一直把我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對我很好!在法國時,我和她住在一起。每天噓暖問寒,我從沒見過比她還有愛心的女人了……”

以淳回憶起那雙夫妻時,聲音很溫和,臉上還泛笑,但笑著笑著,又複雜了起來,看向時檀的眼神有點不安。

“怎麽了?”

時檀不知道這種情緒變化是怎麽來的。

他的眉緊跟著蹙了起來,半晌才悶聲道:

“如果不是我養父養母對晁家施加了壓力,晁家也不會用足了腦筋把我找出來,也就不會發生八年前的事。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和你就不會分開,我想我們本可以開開心心的高中畢業,然後去讀一個你和我都會喜歡的專業,去完成我們的大學生活。

“結果,正是李澈的身體器官發生了嚴重的惡化,促使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最終害我入獄,迫使你另嫁,而他們的兒子終還是沒有逃過一劫,卻白白便宜我撿到了這樣一個身份。你說,你到底算是禍從天降,還是因禍得福……”

這種矛盾的感覺,真是太難說得清道得明了,生活的兩麵性在這件事上深刻的被體現了出來。

難道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嗎?

時檀彎了彎唇,自有萬千感慨在心頭,輕輕道:“是晁家在作孽。沒有晁家那份可怕的野心,就不會死了那麽多人。”

“也沒了我!”

以淳默默接道:“我的一切苦難,一切快樂,都因為他們創造了我。讓我在盡曆磨難之後,因為遇到你,而又平添了那麽多的快樂光陰,也因為李家間接作了推手,我從天堂掉入地獄,更是因為李家,我又從地獄回歸天堂,擁有了我現在的功成名就……”

說最後四個字,他滿口澀澀然。

功成名就,難及相守在她身邊。

可命運就是這樣演變過來的,它不會給任何人一個討價還價的餘地。

它的給予,不會給人拒絕的機會,任何一個人,隻能默默的承受,並隻能逼迫自己去適應它。

“以淳,活著就好。過去的,都已煙消雲散。把握住當下才是明智的。”

時檀給予一抹明亮的笑容以資鼓勵,不希望他被過去的那些困擾了現在的他:

“不管你養母以前做過什麽,至少這八年,她給你實實在在當了母親。給了你家庭溫暖。這一切,足夠抵消當年他們想要用你來救他們兒子的那份私心了。人需要懷感恩之心。別往心裏裝仇恨了。我相信你是愛你母親的對嗎?”

她可以從他的言語當中感受到那樣一份濃濃的對養父養母的愛,隻是這份愛,現在因為他記憶的恢複有點蒙塵了。

她不想他因此複雜化了那份親情。

人生沒有多少個八年。可以全心全意愛他八年這份感情,足夠化掉他心裏所有的怨恨。

“你不恨嗎?”

以淳凝眸,輕輕問。

“我們的生活之所以……”

“噓,一因有一果。釋懷,比記恨更能讓人感受到生活的樂趣……我現在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她揚起一朵笑容。

以淳定定看著她:“和以前比起來,你變了不少!”

“我們每個人都在變。”

她撫了撫短發說:“以前我是長發的,現在我隻愛短發。以淳,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那個稚氣滿身的駱時檀了。雖然,我是以把自己賣給祁繼的方式嫁給他的,但不可否定的是,這八年,他已經一點一點改變了我。在我完全不注意的時候,他滲透進了我生命裏,一步一步培養我成才……”

“你愛上了他,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

以淳滿口皆是苦苦的滋味,這一個事實早在研究基地時,他就已經發

現了。

那天,她不顧一切的要去救祁繼,就是存了與她共生死的念頭。

而他之所以想要去關那閥門,就是怕他們撐不到走到最上麵,三個人會一起葬身於爆炸之中。所以,他抱著成全的態度,跑去關閥門,就是為了能讓他們活下來。這樣至少,他們這一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而他,本來不是多餘的,早該在五歲的時候死在培育基地那場大火裏的,能活這麽多年,那是奇跡。

那天他曾對自己說過一句:生是幸,死是命。

對於死亡,他沒有畏懼。

“我就知道,想讓你愛上祁繼,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隻要你知道他是大哥,你對他的感情就會被喚醒!”

他輕輕歎息,撫著被麵:

“一直以來,你對大哥有著一種特殊感情。這種感情,並沒有因為十八年前他的死而消逝。它一直埋藏在你心裏。”

“以淳……”

她垂下了頭,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在她麵前承認愛另一個男人,那該是一件殘忍的事。

良久,她才輕輕說了一句:

“我愛過你!”

“隻不過,你現在更愛他了!”

她不語。

“我一點也不驚訝。”

以淳輕輕的笑,笑得無奈而又認命:

“你不必這樣子!人都會慢慢長大,人的感情也會慢慢發生改變。就算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做你的男人,至少,我曾做過你的青梅竹馬!初戀最是銘心刻骨,可惜大多數初戀都會失敗。因為它太過於脆弱。但我會輸給祁繼,不是因為它脆弱,而是因為在我們相愛的時候,你的心裏就有他的存在。現在,你隻是把他從心裏挖出來,正式成為了你生命裏的最最重要的人……”

有淚光在他眼窩裏閃動著。

“你們很相配,你們的小白,也很出色。檀,有這樣一個男人成為你的丈夫,你會很幸福……”

他張開了雙臂:

“來吧,讓我再最後抱抱你!”

時檀怔怔看了一眼,終撲過去輕輕擁住了這個從小陪她長大的男孩,眼淚卻在不經意間流淌了下來。

初戀已成過去,她的愛情,已有了新歸宿。

傍晚五點,時檀去祁園接了小白回清風雅苑,一路之上,小白嘰嘰喳喳的說著今天他在祁園發生的事,小臉上全是快樂的光芒。自從認了父親,這孩子是一天比一天快樂。父子倆的互動非常的好。

在家的這段日子,時檀最喜歡看他們父子互動。

比如,一大清晨,父子倆會在輿洗台前一起刷牙齒,兩個人都會刷得滿口白泡沫,然後相視而笑,然後,比賽誰漱口漱得快,誰的牙齒白。雖然有點傻氣,但是非常的有愛。

比如,午後,父子倆在擊劍室,麵對麵鞠一個躬,做爸爸的在這個時候儼然成了兒子的老師,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出劍,如何有效的防禦。

比如,晚間,父子倆洗個澡,嘻嘻哈哈一番鬧,之後,做父親的會抱上兒子坐在影音室內看一會兒電影,而她則坐在邊上讀一點書,平平凡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卻是愛的寫照。

比如,子夜,做父親的忙完他必須忙完的工作,悄悄去一下兒童房,給小寶貝掖一下被角。

有時小寶貝會喃呢一句:“老爸,可以睡覺了,我一覺都已經睡醒了……”

很多這樣的瞬間,構成了他們的家庭生活,簡單卻富有生活的氣息。

家,已經在他們中間形成。

“檀麻,你在笑什麽?”

小白突然好奇的問。

時檀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傻笑了。

“沒什麽!”

時檀抱抱兒子,突然之間無比強烈的想見到那個男人。

回到清風雅苑,時檀打了一個電話給祁繼。電話裏的彩鈴響了很久就是沒有人接。

半個小時之後,祁繼回了電話,她興奮的叫了一聲:

“繼之!”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一個冰冷的聲音:“我是安吉拉!”

就像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時檀整個人一下就冷了下來,她真是不太喜歡安吉拉。

“怎麽是你?繼之呢!”

“祁推阿瑉下樓去散步了!手機沒帶。有什麽話,等一下,我可以代為傳告。不過現在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

這女人這是故意想氣她嗎?

她壓著情緒,不想顯露出怒氣,道了一句:

“不用,謝謝!”

她想掛斷,安吉拉馬上又追加了一句: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祁晚上不回家吃飯。他會在病房吃!”

自然是存心的,這個女人這是存心要刺痛她。

“謝

謝提醒!”

“不客氣!”

安吉拉的聲音帶著輕笑。那裏透著挑釁的味道。

時檀的心情,一下極度敗壞。

這時,手機上有短消息呼入,她胡亂的拿來看,是一張照片:祁繼和韓瑉的照片。

照片上,兩張年輕的臉孔,張揚著燦爛無比的微笑,女孩穿得火紅***,男孩一臉酷酷拽拽的模樣,以最親密最撩人最自然的姿態依偎在一起,就像熱戀中的情侶……

看這光景,他們應該相愛過,說什麽假裝男女朋友,那可能是他拿來安她心的。

時檀越看越皺眉,越看心越不舒服。

手機再度響了起來,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遲疑著接過,卻又是安吉拉,一上來就說了這麽一句:

“祁是一個很注重家庭的男人,Annie,你最大的籌碼是你有了小白……”

這是想告訴她:祁繼是因為小白才選擇她的?

真是好笑!

時檀氣得直咬牙,她還真沒遇上過這種愛給人使絆子的女人過。

但,如果,她真表現的氣急敗壞,那才糟糕。

不,她才不會被她的三言兩語打倒。

“你錯了!”

她以最平靜的語氣反擊了回去:

“我最大的籌碼是,十八年前,我預定下了他。在我和他分開的十年裏,他從來沒放棄過找我,在我忘卻他愛上別人的光陰裏,他給了我最大的包容,陪我成長。這就夠了。

“這張照片隻是曆史。而你不在他曆史中,也不清楚他的曆史真相,光憑猜想來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安吉拉,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我們的過去……

“今天這件事,我不會對祁繼說,因為祁繼,他視你們為家人。我不希望他為難,也不希望他受傷。

“安吉拉,我想奉勸你一句:不要因為你的私心,而毀掉你們在火焰組結下的深厚友情。

“我想,他更希望得到你的祝福還有認可,而不是暗中為難使絆。

“今天我們言盡於此,希望我們再見,就算做不到無比融洽,至少不應該勢若水火……再見!”

說完,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很有氣勢的就此掛斷。

電話那邊,安吉拉怔怔然,眉擰了起來,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麽好對付,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並不像她認為的那樣脆弱。

難道,是她判斷錯了?

待續!

---題外話---推薦完結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