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軍回去當天,就被他老爸罰跪,跪在大院的槐花樹下整整一天,誰來求情都沒用。
老王氣得跳腳。
“讓他跪死得了,丟臉丟到大學,他自己楞個有本事,考個大學給老子炫耀啊,老子再不管他的破事兒。”
“丟臉,丟老臉了。”
從此,王毅軍倒是安分了。
他不敢再造次。
當然,見到張天鳳也沒了往日的熱情,總有種一腔熱血喂了狗的錯覺。
王家自然也不願意再見到兒子繼續胡鬧,就托人走了點關係,將王毅軍送到本地一家藥店當了營業員,也算有個正式工作。
雖然王毅軍十分,萬分不情願,不樂意,但老王拿他丟大院臉的事兒說事,他就老實了,乖覺地去上班。
從此也跟張天鳳徹底拉開了差距。
時間轉眼到周末了。
胡藕花最近肚子稍微長了一丟丟,隻是她原本腰身太細,加上又沒任何孕吐反應,萬惠敏幾人都以為學校食堂夥食好,把她養胖了。
她絲毫不慌。
這年頭還有兩口子一起考上大學的,懷孕不算稀奇事兒。
而且越是高等學府,革新的風氣盛行,風氣比外麵的世界要包容,自由。
她特意買了點布料將衣服腰身改大,完全看不出來。
眼瞅著要履行上次答應薑可煒的郊遊,她就約了萬惠敏和孫翠蓮一起,到時候去遊覽長城,吃吃京市的烤鴨……
三人一合計,就各自收拾東西,一起坐公交車抵達了越好的長城腳下。
“我說,藕花,你要看不上薑可煒,索性把他介紹給翠蓮,他倆年紀一般大,搞不好啊,還看對眼了。”萬惠敏打趣道。
“好。”
胡藕花笑眯眯點頭,害孫翠蓮羞紅了臉,連頭都抬不起來。
“你們兩個壞死了,沒事兒拿我打發逗趣。”她拍打著兩人肩膀。
哧溜。
一輛吉普車行駛而來。
“呀,人來了。”
隨著萬惠敏一聲喊,胡藕花臉色霎時變了。
這哪裏是薑可煒的車,分明是……他。
胡藕花感覺有點不自在,從背包裏取出水壺喝了一口水,身子往兩人後方躲了躲。
或許,應該,他是路過的。
她這麽想著。
但事實不太如意。
車門被打開後,沈浮白和陸越棠從車裏下來,車後座還有一個臉色黑臭黑臭的……薑可煒。
搞什麽飛機?
胡藕花徹底看不懂了。
“嗨,那個,我這兩個朋友,剛好休假……藕花,你不介意吧。”薑可煒幹笑道。
瑪德。
誰讓他輸了呐。
讓他親自給兩人做擋箭牌,拉仇恨值,往後什麽臭的酸的全往他身上拉。
狗日的陸越棠。
好算計。
“哇哇哇哇——”
萬惠敏眼眸冒星星。
她見過長得帥的,可從沒一次性看見這三種不同風格的頂級大佬同框啊。
薑營長是帥的銳利,硬朗中透著一絲邪氣。
左邊軍裝男同誌是帥得陽光,帥得溫潤。
最後頭一個絕了。
三個裏最高挑的,最出眾的,臉頰英俊之餘,眼神凜厲如刀鋒,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便是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媽媽,這是什麽視覺盛宴。
她憨憨地碰了碰胡藕花的肩:“咱有福氣了,這麽多軍少陪同遊覽長城,往後足夠我回味大半輩子的,要能嫁一個,嘖嘖嘖~~~”
孫翠蓮羞紅了她,小拳拳錘她的臂膀。
“藕花妹子,我們帶了一點吃的,一會兒帶你們遊覽下風光,再找個地方坐坐吃吃糕點,聊聊也是一番好光景啊。”沈浮白笑。
他心中坦****,反而最放得開,上去就自我介紹,身邊把身後兩人一起介紹了,又很快跟萬惠敏和孫翠蓮混熟了。
萬惠敏是個豪爽性子。
才一會兒功夫,她跟沈浮白就“哥”啊,“妹”啊地稱呼起來了,相較於她的外向奔放,孫翠蓮稍微內斂些。
她不溫不火地跟著,倒也湊了份人氣。
胡藕花尷尬得要命。
雖然,她自認為跟薑可煒很清白,但在某人眼中,她就是個攀高枝,眼光短淺,又愛慕虛榮的女人。
很不想再見到他。
可為什麽呢。
她走哪兒都躲不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的。
胡藕花心裏有事兒,走得就慢了,慢慢掉在隊伍後頭,竟然險些撞到陸越棠身上,被他不著痕跡地扶了一把。
她臉頰微紅,跟觸電似的彈開了,匆匆快步走到薑可煒身邊,與他肩並肩,見他臉色微微發白,關心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臉色真難看。”
薑可煒摸了摸臉。
他沒好氣道:“我最近倒黴,被一隻狼狗懟著屁股咬,這不就有點傷了。”
“啊?軍犬嗎?”胡藕花驚呼出聲。
軍犬?陸越棠?
當薑可煒將這兩者聯係在一起,莫名想笑,便故意大聲道:“對,就是被一隻軍犬給盯梢了。”
走在最後頭的陸越棠,手指握成拳,眼神冷冽掃著薑可煒的後腦勺。
似有若無的。
薑可煒仿佛感受到了,故意往胡藕花身邊湊了湊:“藕花,我跟你打個賭,隻要讓我摸摸你的頭,有人一定炸毛,贏了帶你吃烤鴨。”
“好。”
胡藕花隻想著吃烤鴨。
然後,薑可煒微微抬手,即將搭上胡藕花的頭頂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紛紛看向陸越棠。
沈浮白更是急了,小跑過來關切問:“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我說你該在家裏休息的,非要來爬——”
嗖嗖嗖。
殺人的眼刀子嗖嗖的。
他連忙閉嘴。
就在這時,陸越棠冰寒刺骨的聲音響起:“沒什麽,風吹了隻蟲子進嘴,你們繼續爬,不用理會,還有你,不要大驚小怪的。”
沈浮白無奈搖搖頭。
等隊伍繼續向前,胡藕花沒有半點關心陸越棠的意思,反而跟薑可煒越聊越投機,陸越棠心裏頓時泛出陣陣酸意。
他隨口說一句,她倒是放心上了。
怎麽平日他嚷嚷著要跟“她”結婚,這個女人愣是將裝傻進行到底。
他越想越憋悶,就站在其中一個炮眼前,拿出煙盒,默默無聲地開始抽煙。
隊伍繼續向前進行。
很快,這裏就沒人了。
大風陣陣,太陽曬得人渾身發熱,陸越棠解開了衣領的紐扣,一股憋悶從腹中湧出,無聲的蕭索蔓延而來。
“少抽點煙,剛才咳嗽得那麽厲害,可不是蟲子飛嘴裏了吧。”
陸越棠心中一喜,微微側首,看見灰撲撲的磚牆間,站著個身穿白底紅點,身形婀娜多姿,唇紅齒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