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藕花全程忍著嘔吐,硬著頭皮吃完飯。

飯後,她也沒閑著,熟悉地走進廚房,幫著劉梅打掃廚房衛生,洗碗刷灶台,手腳比劉梅還麻利。

劉梅生怕她搶走自己的工作,胡藕花笑著道:“我過兩個月就要去上學了,劉阿姨。”

沒頭沒腦的話,卻得到了劉梅的認可。

飯後,她就收拾出一樓次臥,安排胡藕花住了進去。

胡藕花並不想在陸家多待。

她懷孕一個月了,目前是沒露出什麽破綻,萬一頻頻孕吐,引起陸家人懷疑,搞不好會以為她在寧城主動勾引陸越棠……

到時候她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狐媚子,勾引高幹子弟的禍水,隻怕連孩子都要跟著一起遭殃。

那就得不償失了。

胡藕花尋思著去哪裏找份兼職幹,最好能做到開學前那種。

下午休息時,她順便問了劉梅。

劉梅搖頭道:“軍區大院裏請阿姨都是極其嚴格的,你剛從外地來,想在這裏找份活幹,基本不可能。”

大院裏阿姨流動的話,也是內部消化。

胡藕花隻好打消在大院做保姆這樣異想天開的念頭了。

思來想去,她也沒個主意。

在陸家待了三天,她實在熬不住了,找到正要出門的陸越棠:“越棠大哥,你等一下,我想找你幫個忙……”

陸越棠回眸,睨著她:“怎麽,住不習慣嗎?”

“不是的……我想找個短期的活兒幹,你看有沒有什麽地方收我這種幹暑假工的地方?”她如實道。

陸越棠蹙眉。

她在他家聽到什麽風言風語,還是誰給她臉色了?

“越棠大哥,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閑不下來,就算高考完了,也一直給家屬院裏的孩子補課,閑下來就憋悶得慌。”胡藕花又道。

她這麽說,陸越棠倒是信了。

“好,你幫你留意下,等找到合適的,我讓浮白安排你去。”陸越棠。

“謝謝越棠大哥。”

陸越棠微微頷首,抬腳就出門了。

不遠處的門內,陸奶奶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

雖然沈浮白說胡藕花在寧城幫了大忙,但這個女孩天生一張狐媚子臉,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盯著男人時,哪怕不主動,都會釋放出魅惑,她擔心孫子挺受不住,會迷失在溫柔鄉裏,做出錯誤的選擇。

這幾天,她一直在暗中觀察著。

好在胡藕花並沒有做出格的事兒,也沒有主動靠近過孫子。

她剛打算放下戒備,胡藕花就找了孫子,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女人原形畢露,忍不住了呢,沒想到是托孫子找兼職……

幸好,幸好。

思及此,她找到還沒出門的兒媳婦顧宛如。

“媽,有什麽事兒嗎?”顧宛如。

陸奶奶拉住她的手臂,低聲道:“咱越棠也不小了,上次相看的幾個女孩子,你就給他安排去看看,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顧宛如失笑。

她反手握住婆婆的手安慰道:“媽,你是擔心越棠失了分寸,會對一個小地方的姑娘上心嗎?你也看見了,胡藕花隻有一張臉,男人圖新鮮也就幾晚上的事兒,該娶妻還是會考量家庭背景,門當戶對的。”

但是呢。

兒子確實不小了,原本早該結婚生子,要不是早年參加那次任務出意外,醫生說他體內帶毒,暫時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然,陸越棠的婚事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話是這麽說,萬一胡藕花見了京市繁華,一時生了貪念,開始糾纏,敗壞咱越棠名聲,這京市好姑娘家的,誰願意嫁,還是兩碼子事兒。”陸奶奶道。

“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顧宛如滿口答應下來。

丈夫陸柏霆去外省開會了,這幾天都不在京市,替兒子相親這回事兒,隻能有她一力督辦了。

夜幕時分。

陸越棠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來,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被顧宛如喊去了書房,還特意把門給關上了。

他在書桌對麵的椅子坐下,挑眉問:“有事兒?”

顧宛如從抽屜裏取出幾張照片,一一擺開,“你看看,有沒有相中的,有的話再談其他的。”

陸越棠心頭煩躁不已。

他一臉好笑道:“怎麽,看個清白姑娘住進家門,擔心我做出逾越的事,敗壞了陸家的名聲?”

“越棠,你態度端正點,這是人之常情,你都拖到這份上,成家立業是你該有的態度,你很清楚以你現在的處境,再往上走,必須有個穩定的家庭。”顧宛如道。

組織一向是關心個人問題的。

陸越棠後背輕輕一鬆,依靠在椅子上,幽幽道:“上次不是查了,我已經喪失男人傳宗接代的能力了,這樣等於害了人家。”

這件事兒是陸家都不願意提的,一直隱瞞的秘密。

顧宛如也心痛。

但她必須正麵去迎接困難的挑戰。

“你越是不結婚,外頭的閑言閑語才更多,到時候什麽話都傳得出來,不管怎麽樣,你這次相親絕對不能逃,我到時候通知你時間和地點。”

“你安排吧,但是你應該清楚我的原則。”

顧宛如愣了愣。

她清楚兒子是說,假如看對眼了,他不會隱瞞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

思索片刻,顧宛如咬牙答應了。

雖然邁出這一步需要很大的勇氣,但一直拖著更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閉著眼睛往前走吧。

陸越棠離開書房後,就上樓了。

他梳洗完畢,想起還有份文件沒看,就重新下樓打算去書房。

大院熄燈的信號早就拉響了。

家裏人都休息了。

樓下烏漆嘛黑。

他走到書房邊時,廁所裏傳來一陣響動,身為軍人本能的警惕,他一步步靠近,果然看見一道黑影。

“什麽人?”

他猛地出擊,手掌化作鎖套,猛地一把圈住那人,可剛拉住人影,就見對方腳下不穩,直接撲向他的懷中,還發出一道“嗯呀”的悶哼聲。

接著,他感覺胸膛一軟,滑嫩的觸感緊緊襲來,擦著他的耳朵又熱又癢。

見她要跌倒。

他下意識伸出雙手撐住她圓潤的雙臂:“怎麽樣,摔了沒?”

胡藕花頭發還在滴水,身上還冒著汗珠兒,雙臂被他捏得生疼,但好在人沒有摔倒……不然就麻煩了。

她連忙站穩腳,直起身子,甕聲甕氣道:“謝謝越棠大哥,我剛才洗頭發的時候,來不及就熄燈了,才弄晚了一點,打擾你了。”

“……沒事。”陸越棠喉嚨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