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藕花酥酥麻麻地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敢動。

她都沒法想象,平時高冷的男人,有一天無師自通般的,開始變得騷話連篇,動不動就語出驚人,臊得她想做鴕鳥。

前世今生都沒受到這樣的待遇。

她有點慌,有點亂,有點麻,也有點無措,就那麽杵著腰杆子不敢看他,生怕多看一眼,就把他的眼神勾了過來。

車子一路駛入軍區大院,停在了陸家大門口。

不得不說,顧宛如的速度真如雷霆般。

這才多久,一樓外麵就開辟出了一層小平房,不少軍人都在忙活著,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快速“生長”。

胡藕花驚呆了。

“走吧。”陸越棠帶著她進去了。

陸奶奶一見到胡藕花,就笑得十分和藹,還給她包了個紅包,連連招呼劉梅拿水果,拿糕點……

恰好陸菁菁放假,見到她就黏糊上了。

更別說顧宛如。

一時間,幾個女人湊一堆兒,沒了往日的芥蒂,聊得不亦樂乎。

顧宛如更是忙上忙下。

她一會兒削蘋果,一會兒又去衝麥片,再過一會兒,更是讓劉梅去問問她上次預定的老母雞送來了沒,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陸奶奶還尋思呢。

之前最反對的是兒媳,現在最熱情的也是她……真是邪門兒啊。

陸菁菁更是摁住她躁動的心:“媽,你別這樣客氣啊,哥嫂很快就要辦婚禮了,往後都是一家人。”

“小孩子,去去去,一邊兒玩去,你哪裏懂。”顧宛如推開閨女。

她拉著胡藕花上樓。

“你看看這屋子,櫃子喜歡什麽顏色的,還有床的高矮,桌子的款式,咱都可以選選,我都記下來。”她道。

胡藕花剛想說她不在意,可硬是被她拉上樓。

“有件關於越棠的事兒,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顧宛如憂心忡忡道。

什麽事兒?

這麽嚴肅。

胡藕花就跟著她一起上樓了。

兩人一起進了陸越棠的房間,打開了衣櫃,裏頭放了不少藥包。

顧宛如將陸越棠如何受傷,如何脫險,又如何中毒,如何死裏逃生的種種都說了清楚,也包括他經常性犯病,還有那場荒唐事兒。

“藕花,我知道這些事不告訴你,也是可以的,但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如實跟你說清楚,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她道。

胡藕花半點不驚訝。

這所有種種,她從旁人嘴裏聽說了很多遍,連薑可煒都將當時情景描述了一遍。

“顧阿姨,謝謝你的坦誠,我想告訴你,選擇越棠,我不後悔。也很願意與他承擔所有的後果。”胡藕花道。

吭。

站在門外的陸越棠,心被猛烈撞擊著。

他老早就想對她開誠布公了。

尤其是寧城那事兒。

他以為她會非常介意,會無法原諒他。

可她說什麽?

她說願意與他一起承擔……多好的女人,多好的她。

陸越棠心口劇烈起伏著。

他激動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恨不得明天就舉辦婚禮。

那一天,後麵的種種,他都沒印象了,稀裏糊塗的,哪怕送胡藕花回學校,他除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著她,什麽都變成了虛幻。

沈浮白親自開車送他倆,又把他送回陸家。

他都不能理解。

這陷入熱戀中的男人,怎麽變得癡癡傻傻的,好像沒了腦子似的,真奇怪,也真可怕呀,萬一遇到敵情,豈不是一招掛?

媽耶。

幸好胡藕花是他們的同誌,革命情意深厚如鐵。

不然,他陸哥就完犢子了。

陸越棠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露出個傻笑,笑得沈浮白起一身雞皮疙瘩,好幾次跟陸哥說話,沒有回應就算了。

陸哥還會突然開口:“你說,我媳婦兒是不是天底下最棒的。”

“是是是!”

“那你說,你看到她,會不會心動?”

“不會!”

“你什麽意思,難道我媳婦兒不夠優秀,不夠美,不夠吸引人?”

哥,求放過!

沈浮白內流滿麵。

他真的怕了,怕了。

然後,陸越棠就這麽傻傻乎乎地回家,然後頭不洗臉不刷,就那麽躺**,雙手枕在腦後,時不時露出個傻笑。

以至於陸柏霆喊他商量結婚細節,他全程心不在焉,拖著腮幫子與腦海裏的“女人”兩兩相望。

眼中無人的地步。

陸柏霆見此情形,歎息一聲,把他丟出書房。

對此,陸越棠半點不介意。

他隻想著與“她”多膩乎一下。

但一訓練場,他就像換了個人,渾身有使不完的牛勁兒,比往日變得更嚴苛,更凶狠,也更殘忍,把一眾手下訓練得嗷嗷叫苦。

沈浮白見到他繞道走。

但每次都被他逮住,然後丟到沙坑裏,對著他就開始練拳頭,打得沈浮白哭爹喊娘的,可沒什麽用。

直到他痛苦叫:“陸哥,你這麽對我,嫂子知道嗎?”

好家夥。

陸越棠打向沈浮白臉頰的拳頭,瞬間收回。

他想了想,沉思道:“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該去見我媳婦兒了。”

於是,他匆匆回家提了顧宛如燉好的藕湯,開著車去給媳婦兒送午飯了。

從他倆確定關係後,160宿舍成了整個宿舍樓最被人羨慕的,大把人上趕著想換去她們宿舍。

水果,糕點,肉湯,包子餃子……換著花樣吃,頓頓不拉,個個有的吃。

胡藕花見來送飯的換成陸越棠,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

但陸越棠就那麽大馬金刀地坐在樓下,默默看著她吃飯,一秒都不帶眨眼的,看得胡藕花險些噎著。

他忙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毫不猶豫替她擦嘴,責備道:“吃慢點,我又不趕時間,別把自己噎著了。”

“那你能不這麽直勾勾看著我嗎?沒見那麽多人湊熱鬧呢。”

“不能,少一眼都不行。”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都要坐她身邊,摟住她的腰才好。

胡藕花哭笑不得。

她硬著頭皮吃飯,感覺再這麽下去,真的要消化不良了,而且每次吃完回宿舍,免不得被她們取笑。

而且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幸福了,她寫東西都沒靈感了,愣是寫不出一個字,雜誌社還總打電話過來催稿,她感覺力不從心了。

事情的轉變就在婚禮的前一周到來。

這天夜晚,陸越棠從學校回家後,想著胡藕花的一顰一笑,嘴角勾起,可回到房間時,就見屋中有人。

他見等他的是楊嬌嬌,頓時有點惱火。

“我知道你不耐煩見我,但有件事兒我不吐不快,而且我要替自己討個公道,你怎麽也得給我一點補償,不是嗎?”

楊嬌嬌從口袋裏掏出胡藕花的驗血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