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分明是賣女兒!”陸菁菁也忍不住了,跳了起來。
陸家人個個五味陳雜。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紆山想了想道:“柏霆,我手頭還有800塊,給你湊湊。”
“對,我這裏也出八百。”
幾兄弟紛紛表態了。
顧宛如打算把手頭上的黃金首飾拿去賣掉,換成現金,先把胡家人安撫下來最重要了,免得又出岔子。
但這一切把胡大全氣得夠嗆。
他胸膛起伏不定,走到王大柱身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和恨意,上去就給了大舅哥一拳頭。
“我才是藕花的親爸,這件事兒我說了算,你們算哪門子親戚,不過是有油水就想往上湊的瘋狗,啥也不是。”
胡大全一開始還想好好談。
但看這情形是沒法善了。
索性就撕破和平的麵紗,把一切都抖開了說吧。
王大柱被打懵了。
他想到各種可能,獨獨沒想到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的悶葫蘆,竟然敢對他這個大舅哥動手啊。
趙玉英見狀,發揮她潑婦的本質,上去就抓花了胡大全的臉,臉頰上瞬間露出五根血條來。
胡大全不好打女人。
他悶聲忍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快步上前,緊接著“啪”的一聲,耳光響亮。
接著就聽到狠辣又無情的嗬斥和罵聲。
“趙玉英,你這個瘋婆子,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我跟你拚了——”
胡藕花猛地推了趙玉英一把。
對方不防備之下,狼狽地摔一跤,直接跌在王大柱身上,兩人滾作一團,場麵可謂是熱鬧至極。
一屋子人都懵逼了。
他們沒想到胡藕花來得這麽快。
其實,沈浮白在學校根本沒接到她的人,早在清晨時分,胡藕花就打算去招待所的,隻是趕去時沒見到人。
在出門時遇到了薑可煒,他把兩家要見麵的事兒和地點都告訴了她。
所以,胡藕花早來了一步。
她才見到這麽炸裂的一幕。
“藕花,沒事兒,爸沒事兒,你別生氣,傷了身子。”胡大全連忙拉住閨女,不想她在陸家人麵前出醜。
但有人就不樂意了。
趙玉英和王大柱起身後,臉色鐵青,氣得嗷嗷直叫,點著她的臉就吼道:“胡藕花,你罵誰呢?”
“我罵兩隻亂叫的狗。”
“你膽子肥了,罵誰狗呢?”
“誰在叫,誰是狗!”
一番話氣得王家兩口子眼皮子直翻。
王大柱一把跳出來,衝到胡藕花跟前:“你有沒有大小,我是你親舅舅,有你這麽跟舅舅說話,打舅媽的嗎?咱去公安告你,你這行為分明就是敗壞社會風氣,典型的不良作風!”
趙玉英捂住臉。
她一屁股坐地上,開始撒潑打滾,拿出看家本領,誓要收服胡藕花。
現在就是對決的關鍵時刻。
王家贏了,便有富貴。
一旦輸了,以胡藕花這六親不認的態度,隻怕撈不到半點好處。
“是嗎?誰說她是不良作風?有證據嗎?局子是你們家開的?信口一提,就可以胡言亂語,誹謗人了嗎?”
陸越棠身穿軍裝,眼神凜厲地走進來。
他目光直視王家兩口子,眸底全是殺機。
一股強大的壓迫襲來,王大柱腿肚子有點抖。
但想到高價彩禮,他還是壯著膽子,衝陸越棠這個當事人露出討好的笑:“剛才,是藕花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她舅媽,在場人都看見了,不信,你可以問問看。”
“是嗎?誰看見了?”
陸越棠淡淡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嗖嗖嗖。
場麵一度十分寂靜。
直到陸菁菁第一個表態:“我沒看見,剛才隻顧著喝汽水了。”
“我也沒看見,眼神不太好。”
“沒看見!”
一屋子人都表態了,看得王家人直瞪眼,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都是大人物啊。
見過大場麵的。
連他們都可以昧著良心說謊啊。
胡藕花忍不住直樂。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朝陸越棠暗暗豎了個大拇指,接收到媳婦兒的信號,陸越棠衝她露出一抹微笑。
“好,好,好,你們都是串通好的,這麽說,你們鐵了心不給這錢咯,那也可以,我親妹子早有預料,所以給我們寫了一封信,隻要胡藕花不聽話,咱就把她的罪狀全部公告天下,發給報社,讓天下人評評理!”王大柱氣得吐血道。
趙玉英嗬嗬冷笑。
親手把自己親媽送去監獄。
胡藕花是天底下頭一號人物了。
但凡她回家,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他們還不信了,這京都人就不講究個天理倫常,不怕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把他們暗地裏都給害了。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胡大全氣得嘴唇直發抖。
他怎麽也沒想到,王春蘭至今沒有半點悔改之心,到現在還存著害閨女的心思,她為什麽這麽恨自己的親生女兒?
恨不得毀了藕花……
王大柱陰森森笑:“我過分?她胡藕花傷害自己妹妹,送自己親媽去監獄,她就不惡毒了,就不狠心了?天底下就不該有她這樣的人,你們還上趕著娶,娶個掃把星呢。”
得不到錢,那就毀掉吧。
橫豎誰也別想沾邊。
“有膽子,你再說一遍。”陸越棠緩緩邁步,鏗鏘的聲音響起,一步步敲擊在人心上,步步靠近王大柱。
他森寒的眼眸裏,戾氣橫生,仿佛身前站著的是什麽殺人狂魔。
咯噔。
王大柱嚇一跳,硬生生逼地後退了兩步,梗著脖子強行找場子:“這,這又不是我說的,村裏人,還有家屬院裏的人……都,都這麽說。”
麵對著強大的陸越棠,高他們大半個身子。
連天不怕地不怕的趙玉英,都有點發怵,不敢直麵陸越棠的眼睛,垂著頭道:“本來就是,她就是這樣的人啊,咱又沒胡說。”
陸家人隻見過胡藕花光鮮亮麗的一麵。
對她的過去,知之甚少。
頭一次聽到旁人的控訴,陸家人還是有點震驚,紛紛看向胡藕花,想聽聽她的解釋。
“你們胡說,不要聽他們的,藕花,你也別往心裏去,旁人的嘴要說什麽,咱堵是堵不住的。”胡大全心疼道。
閨女好不容易離開寧城,遠離是非之地。
偏偏王家人非要把閨女繼續往深淵裏頭拽!
“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那些事都是我幹的,怎麽樣,你們痛快了?高興了嗎?”胡藕花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