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噩耗襲來
翌日，當白夢熙走出家門時，有點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天色不是很亮，因為時間還很早，越傲楓在她家對麵站的筆直，頭發上是閃閃，濕濕的感覺，嘴唇似乎也有些微微泛紫。
白夢熙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等的。
在她愣愣的猜測中，越傲楓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這並不像是詢問，語氣中帶一點霸道的肯定。
白夢熙有些微驚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顏，仔細的觀察發現他的麵容多了很多柔和的感覺，她好像非常遲鈍的現在才發現。
越傲楓動了動，似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不用了。”緩慢的回神，白夢熙隻是簡單的拒絕。
她猜測著，他今天這般舉動是被她昨天那種樣子嚇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麽會在他的麵前表現出那麽軟弱的一麵。
“時間這麽早，沒有車子的，我送你。”他似乎有著什麽固執的堅持。
她每天都這般的早，當然知道現在是沒有車子的，因為她都是……
“我不想坐車，走過去就好了。”已經習慣了，走一走很好。
越傲楓明顯很不滿意她說的話，在心底裏認為她是故意要支走他。
白夢熙看了看他不遠處的車，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很辛苦嗎，回去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相互不要打擾對方的忙碌就好。
“我不忙，該拿的證我都已經拿到了，所以我現在有很多時間。”
白夢熙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如此著急的想要解釋、說明什麽，又想要她明白什麽。
東邊的霞雲不知何時已成為一片火紅，映得天空都仿佛是紅色的。
今天是一個不錯的天氣。
有些僵硬的詭異寂靜，兩人一下子似乎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我送你，行嗎？”一開始有些強硬的語氣轉換成現在這種柔軟的詢問。
因他這樣子改變，令白夢熙都有些不好意思把話說的太過，心底突然感覺那樣是不對的。
“我……隻是想走過去。”說的很輕，都有點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就好像她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越傲楓沒有馬上說話，因沒有看他，白夢熙也不知道他是何種反應，何種表情。
“那我陪你走，可以吧？”他富有磁性、好聽的聲音讓白夢熙非常的驚詫，她以為那樣他就會乖乖的回去的。
“我是要去醫院看瑩靈。”白夢熙似乎還在試圖讓他回去。到醫院的這段路還是有點遙遠的。
越傲楓沒有再說什麽其他的話，隻是點了點頭。
白夢熙無奈之下也隻得答應了。
在走去醫院的那段路上，兩人都似乎想找些話說說來打破彌漫在他們周圍的那份尷尬，隻是說了幾句就接不下去了，最後好像隻是安安靜靜的走路了。
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何時陌生成那樣。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什麽東西在悄悄改變，隻是他們不自知而已。
看著眼前醫院的大門，不清楚他們到底走了多久，隻知道太陽已經升的有些高了，天也明亮了。
“我到了。”站定在大門前，白夢熙這樣子對他說，其中隱含的下一句相信兩人都是明白的。
越傲楓的視線遠遠的定在了醫院的大樓，其實他並不知道是哪一層，隻是每一層都粗粗的望了一下。
“我好像還沒有去看過葉瑩靈。”似是喃喃自語說給自己聽的，實際說的挺響了，至少白夢熙聽的很清楚。
他看她，在征求同意。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她好像隻能同意，他說要看望瑩靈，她能拒絕他的要求嗎？
最起碼，她沒有這種權利。
“好吧，我和你一起進去。”
走了幾步，越傲楓突然想起了什麽而拉住了白夢熙：“我去看望她，什麽都不帶會不會不太好？”
這並不是他一開始的目的，或許去看望她也隻是一個借口，但最起碼想到了要帶禮物，這表示他還是用心了。
就這一點，白夢熙還是覺得心理挺高興的。
“走出醫院，向左拐，不遠處有一個水果店。”
臨時才想到的，就隻能就近原則送些水果了。
“那你等我。”
在得到白夢熙的點頭同意後，越傲楓才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門口，白夢熙才一回轉身體，就意外的看見趙潔茹在向她走來。
其實也沒什麽好意外的，猜測著她應該也是來看望瑩靈的，畢竟她還是瑩靈的班主任。
“夢熙。”因為趙潔茹溫和的麵容，白夢熙也輕輕的叫了她一聲：“姐姐。”
這樣子稱呼好像已經習慣了，不管她跟他們之間怎麽樣，跟她都沒有關係，而且她對她的印象並不壞，應該說她給她一種還不錯的感覺。
“來看瑩靈嗎？”
“嗯。”白夢熙點頭。
頓了頓，她看出她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也就沒有打斷她了。
“能簡單的跟你說幾句話嗎？”
白夢熙沒有猶豫的就點頭同意了，她知道她不是一個過分的人，她不會說一些什麽讓人討厭的話的。
太陽的光芒很耀眼，五彩的繽紛
照在兩個美麗的女人身上也是一種幸福吧。
有些為難的看著她，趙潔茹好像在想像應該怎樣說：“其實也不是我要說什麽，是Aunt要我來向你道歉的。”
白夢熙猛的驚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她要說的會是艾倫絲．懷特．羅莎，再次聽到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已經分不清了。
她對她還懷著恨意之心嗎？
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碼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她對她的那份芥蒂之心沒有消失吧。
白夢熙抿緊嘴，沒有說話。
“Aunt她知道現在才來說道歉已經晚了，她也並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諒。”趙潔茹看著她沉默的表情，繼續說著。
她仍舊沒有打斷，不知是因為對那些話並沒有那麽討厭，還是因為是她在講的緣故。“Aunt隻是想對你說，以後不管你有任何麻煩都可以去找她，她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白夢熙突然忍不住有點想笑。
總覺得那些話說的非常的不切實際，即使她有再大的困難，也應該不會去找她吧。
隻是這話白夢熙並沒有說出來。
趙潔茹見她一味的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無奈的隻能在心中歎氣。
這般尷尬的樣子，再待下去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Aunt的意思相信你也明白了，那麽我就先走了。”
白夢熙唯獨對她這句話有點反應，她抬起頭，還記得要有最基本的禮貌。
“那姐姐再見。”
點了點頭，趙潔茹就有些快步伐的走了。
總有點什麽怪怪的感覺。
仍舊站在原地等待的白夢熙，眼神突然定格在了手背上的某一個點，然後仰起了頭。
剛剛還好好的天氣突然陰暗了下來，空中起先並沒有什麽，隻是慢慢的有些白白的東西飄了下來。
用手一接，即在掌心蕩開了美麗的水花。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下雪，這好像還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吧。
雪花是那樣的美麗，白夢熙的心卻像被什麽東西擊中那樣沉痛。
冬天的第一場雪……
本來應該是多麽美的一個場景，隻是……
仰起的頭正巧又看到了那麽相似的一幕……
樓上的某個窗戶前，有著幾個醫生和護士匆匆的推著一張病床跑過，在那張床的後頭還跟著她非常熟悉的兩個人。葉爸爸……
葉媽媽……
為什麽會如此的相似？
……
為什麽也在這第一場雪？
……
姍姍……
瑩靈……
白夢熙站在那裏，腳沒有辦法移動一步，心仿佛一下子被禁錮在了某個無底的深淵。
是不是已經痛的麻木了，在她的臉上看不到眼淚，也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隻是沒有人知道，那樣子的她是何等的絕望。
雪花還是那樣不知疼痛的輕輕飄揚。
落在一顆冰冷的心上。
或許那裏是它最好的歸宿。
當越傲楓拎著東西回到醫院時，隻是看到白夢熙站在雪中有些孤獨的背影。
輕輕為她拍去頭發上以及肩上的雪花，發現她對自己的動作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一味的緊盯著樓上的某扇空蕩蕩的窗戶。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麽。但她眼裏的那份空洞與絕望令他的身子猛的一驚，似乎有預感般的猜測到了什麽。
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裏。
懷中瘦弱的人兒除了眼神有些空洞和不說話以外，其他的一切都非常的正常。
也就是那份正常，讓寒意一直從他的腳底蔓延全身。
雪花輕揚的在兩個相擁之人的周圍舞著，白百的擾如為他們兩人打造出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美麗仙境，仙境是那樣，那樣的……
淒美……
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麽，在白夢熙腦中隱約閃現的就隻有手術室的紅燈，葉媽媽依在葉爸爸懷中，兩人滿臉的淚水，郅莙宇沒有血色的臉龐及不住顫抖的身軀。
然後……
然後又是什麽呢？
她好像隻記得是越傲楓送她回家的。
被越傲楓送回家的白夢熙開始像正常人一樣因為傷心而流淚。
隻是她又是特別的！
她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眼淚就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但你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疼痛的表情，眼睛木然的看著前方，淚就那樣流著。
她的哭泣是無聲的！
空氣的流動是百轉千回的，但卻隻有用一個詞來形容——
安靜。
白夢熙的眼淚就是那種安靜的讓人撕心裂肺！
有一種痛叫做絕望。
當你痛到極至的時候也就不痛了吧。
就在床前的越傲楓與沈青正看著這樣子的她，竟然連上前抱住她安慰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時怎樣的一種恐懼感……
怎樣的一種絕望……
那一夜從天黑哭到天明，眼淚早已幹涸，就差沒像《梁祝》中那般能哭出血淚來。
但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晚哭過後的她竟又正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