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次犯病
“Hi,小婷,在想什麽呢?”
拉回飄飛的思緒,白夢熙見是葉瑩靈,拉開一抹笑顏,說:“沒什麽,隻是隨便想想。”
皺了皺眉,葉瑩靈看得出她笑容背後的落寞與陰鬱,關心的說:“怎麽看上去心情不好?”
揉了揉自己略顯蒼白、憔悴的臉,白夢熙說:“沒有,今天早上起太早,有點犯困。”
“這樣啊。”葉瑩靈相信她的話,不疑有其他。
微點頭,她拉她坐下,說:“你今天好像來的有點晚了。”
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葉瑩靈不好意思中又透著點理所當然。
“早上起的有點晚,反正在鈴響的最後一秒我也踏進教室了,這樣就沒關係了,對吧。”反正隻要不遲到就好。
突然,她提議道:“明天是假日,我們出去玩玩,放鬆一下心情吧?”
聽著她的建議,白夢熙也有點心動。
最近的事的確多了點,她的心一直有著壓力,也許真的應該放鬆一下崩緊的心情。換一個心情來迎接以後更多的煩心事。
她點了點頭:“好啊。”
假日的街上通常人會比較多,隻因天太冷,也就有許多人不願出門了,所以今天的街上沒有往常那般擁擠。
走馬觀燈似的看過琳琅滿目的商店,也並沒有買什麽,今天純粹是來使心情放假的,也確沒什麽要買的。
走著,走著,葉瑩靈忽然想起了什麽,神秘的說:“我去買點東西,你等我一下。”
還不等白夢熙問些什麽,她已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她不是很明白,她買東西有什麽不能叫她一起去的,為何要她等她。
但也並沒有多想,隻是聽她的,在那兒等著。
“媽媽,我要吃冰淇淋。”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拉著他媽媽的褲管央求著。
“這麽冷的天,不要吃冰淇淋了,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火鍋,好不好?”那位媽媽哄著她的兒子。
可那小男孩不肯妥協,稚嫩的聲音倔強的說:“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
看著那一幕,白夢熙會心的微笑。
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
而那場景,也是那麽的似曾相識。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吧,太陽掛的老高、老高,火辣辣的燒烤著每一個行人。
那年15歲的白夢熙用手娟擦拭著身邊小女孩額上的汗珠。
“姍姍,熱嗎?我們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
9歲的白夢姍白嫩嫩的小手胡亂的抹著汗,拉著她的群擺,要求:“姐姐,我好熱,我要吃冰淇淋。”
看著對麵大大的冰淇淋招牌,她嘴饞的舔了舔幹幹的唇。
白夢熙猶豫的幫她擦汗,盡量為她擋去那火紅的太陽,天的確很熱,隻是……
“回去後,姐姐給你買冰水喝,好不好?”看著那難得燦爛的臉慢慢黯淡下去,白夢熙開始不忍。
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她寵溺說:“好了,姐姐給你去買,你乖乖待在這兒別亂跑,好嗎?”
黯淡的小臉再度明亮起來,白夢姍聽話的點頭:“嗯!嗯!”
來到馬路對麵的商店,白夢熙要了一個比較便宜的冰淇淋。
想著,想著,眼前竟真的出現了一個冰淇淋。
驚怔之餘才發現,原來是葉瑩靈買給她的。
“小婷,發什麽呆呢,快拿啊。”
接過她手中的可愛多,凝望了好一會兒,仿佛還不能從剛才的思緒中完全回過神。
怔怔的跟著她走了會兒,白夢熙問:“你剛才就是去買這個嗎?”
葉瑩靈大大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說:“是啊。”
看著她那麽美味的吃著,白夢熙也開始動嘴。
小小的咬了一口,那寒冷是透徹心骨的,久久縈繞,無法揮去。
緊了緊衣服,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大冬天的,你不覺得冷嗎?”她奇怪她為什麽可以吃的那麽津津有味。
“冷啊,牙齒都快凍掉了!”
嘴上是這
麽說的,可她又大大的咬下了一口,似乎在慢慢的品味其中的美妙。
陽光在風中舞動著,可她感覺不到暖意,隻有寒冷。
白夢熙看著她僅剩一半的可愛多,真的不是很明白她的行為與思維。
“冷,你還吃呀?”她奇怪極了。
細細的品味著口中的滋味,葉瑩靈嘴角的淺笑是難得的沉靜與淡雅憂傷。
“其實,冬天吃冰淇淋是另有一番滋味的。當你很難過、很難過的時候,口中慢慢咀嚼著冰淇淋,那徹骨的寒冷就會滲透全身,你是那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漸凝固,當世界被冰封,唯有灰白時才能感覺心的溫度,隻要心是溫暖的,一切就都可以繼續。”
聽著她的話,普通人也許會聽不懂,覺得很奇怪,可白夢熙卻能慢慢的融進她說的那種感覺,體會那其中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滋味。
那些話是多久以前,哪個人跟她說的呢?
那時候她不懂這其中的意韻,隻是傻傻的聽著,陪著他吃。
現在她可以明白了,更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因為他……
此刻,她的沉痛沒有用開朗掩飾,任何人都可以讀出她最痛的內心,一探她過往的傷心與此後艱難生存的痛不欲生與無奈。
幸而,這痛苦的一切終會結束,也已不遠了。
可同樣沉浸在自己過往中的白夢熙是不會察覺出她的異樣的。
學葉瑩靈一般,她也很大的咬下一口。
冷,還是冷,但在那徹骨的寒冷中,她似乎也在漸漸感受自己心的溫度。
隻要心還有溫度,一切都沒有關係,是嗎?
打著寒戰將那可愛多全數吃下,慢慢的心緩和了下來,也舒服了許多。
那顫抖寒冷中的滋味,也許隻有受過傷的人才能體會。
白夢熙無神的眼瞳望向前麵那條充滿荊棘與坎坷的路,視線慢慢清晰起來,她現在逐漸有勇氣將它走完了。
一直沒有注意到身邊她的變化,突然看到她竟然蹲在地上,手捂著胸口痛苦難當。
“瑩、瑩靈,你怎麽了?”白夢熙手忙腳亂的扶住她,緊張害怕之餘一時不知該如何。
看著她額上慢慢滲出的細汗,她隻是更加害怕的抱緊她,心中的恐懼加深。
心中某處最疼的記憶在慢慢蘇醒,衝擊著她。
“瑩靈……”
把身體全部的重力都壓在她身上,葉瑩靈痛苦的喘氣,咬牙說:“……我的包……包裏有個瓶子……裏麵……”
痛苦的收緊抓著胸口的手,她沒有辦法再說出一個字。
明白她的意思,白夢熙連忙從她身上取下包包,一手扶著她,一隻手拚命翻找著。
她焦急萬分的翻找,直到將全部的東西都倒出來才發現她說的那個瓶子。
可……
為什麽會是空的?
“瑩靈,瑩靈,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丟掉那空無一物的瓶子,白夢熙驚恐的拚命搖晃著逐漸昏厥的她,呼喚著她。
“瑩靈……”
這種場景……
這種被恐懼包圍的感覺……
這種無助……
她該怎麽辦?
……
純白色係的病房內,葉瑩靈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轉。
白夢熙為她拉了拉被角,坐在床邊凝望著她慘白如紙的麵容,思緒又慢慢回到那個炎熱的午後。
當她付了錢,拿到冰淇淋轉過身時,卻看到白夢姍已等的焦急而走上了馬路想要過來。
此時,在她的左方,正有一輛車高速向她駛去。
白夢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驚得連呼喊都發不出聲。
在看到她被人拉回,救了時,她的心才放下來,但仍狂跳不已。
“姍姍,怎麽樣?有沒有事?”驚慌的跑向馬路的這邊,白夢熙拉著她上下左右的仔細檢查著。
剛才的那一幕簡直是在考驗她心髒的承受能力!
想及此,她又來著她,擔心的問:“姍姍,有沒有哪裏痛?有沒有不舒服?”
白夢熙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生怕遺露了什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