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似是而非
若大的一個客廳，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連呼吸都盡量輕慢的進行，明亮的燈光下流竄著黑色、可怕的因子，空氣沉重的下墜。
“站住！”如同前些日子第一次回國那般喝止住他，越佐森的憤滿，連他一貫麵對任何問題都冷靜、自持都抑製不住。
定定的立住身形，越傲楓不會為此事解釋隻字片語。
他的無視更是惹怒了他，在眾人還未看清之下，他的左臉頰即凸起五條紅印。
對於管教他，越佐森絕不會吝嗇他的力道！
“沒用的東西！一個這樣的女人就能讓你神魂顛倒嗎！！！”
臉上的殷紅，連旁人看著都覺得疼，然而他卻像沒有知覺似的，麻木的站著。
越傲楓眼神的空洞，沒有焦距，他知道他的心思並不在這裏。
慢慢地，理智回歸於他，他明白即使打他也是徒勞的。
看了他良久，對他真的有點力不從心。
“明天，跟我一起去國外！”最後丟下這句命令的話，越佐森離開！
第二天，白夢熙好的差不多了，既然她不打算走了，那行李自是要放回家的。
一大清早，天才剛剛亮的時候，上官翎即送她回了家。
看到她，沈青正的驚訝與不解是難免的，但她不走了，他還是相當高興的，也就沒說什麽了。
放好行李後，就一起去了學校。
見到他們一同出現，學校的同學紛紛側目而視，議論聲四起。
而對於這一切，上官翎是喜露於言表，嘴角的弧度極其明顯，白夢熙則是她慣有的淡漠，在這份淡漠中似乎比往昔還多了份冷漠與無視。
別人是如何看她，如何議論她的，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沒有人像她一般有這樣的經曆，也沒有人能夠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教室，葉瑩靈詫異於他們站在一起時的親密距離，隨即笑的極為曖昧。
“你們是不是……？”
“哦～～”早已明白的她還故意把音調拖得老長、老長，那其中的曖昧被渲染的濃烈起來。
“翎，把小婷借我一會兒吧。”
說完，拉著白夢熙一溜煙的跑到另一邊去了。
“小婷，你跟翎是不是和好了？”雖然事實擺在眼前，她心裏也是清楚明白的很，可就是想要聽她親口承認。
她的突然改變還是令她有所不解的。
“是吧。”淡淡的說著，白夢熙無謂的很，仿佛那事與她無關。
或者是，她對什麽事都很淡，所以對這事也是一樣吧。
葉瑩靈蹙了蹙眉，看著沒有絲毫波瀾的她，說：“怎麽說的那麽勉強啊？”
冬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也令人懶洋洋的，今天又是難得的好天氣，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暈出一層層七彩的炫色。
她在嘴角勾起一抹淺顯的笑，說：“沒有，隻是身體不太舒服，有點難受。”
這時，葉瑩靈才注意到她的臉色真的是有點慘白，也想起了昨天上官翎在電話中說她在生病的事。
她緊張了起來：“你還好吧，真的很難受嗎？”
弧度再向上拉伸，白夢熙說：“沒事啦，已經好了，不要緊的。”
“真的沒事？”
“沒有事。”
“沒事就好。”葉瑩靈放下心來。
隻是，才靜下來一會兒，她又想到了什麽，怒目圓睜的瞪著她，鄭重的警告道：“你以後不可以再這麽一聲不響的跑掉，否則我們絕交，知道嗎？”
白夢熙順從的點了點頭：“不會了。”
瑩靈就是天真，可愛，輕輕鬆鬆轉移了她的注意，對於上官翎同她的事，她不想要多說什麽，有些事真的不是用言語能夠說的清的。
“你跟瑩靈在說些什麽，看上去好像很神秘？”回到坐位上，上官翎對她們兩個女生的悄悄話似乎也有點興趣。
掠了一向自己遮眼的長發，白夢熙回答說：“沒說什麽，瑩靈隻是關心了一下我的身體。”
定定的凝視著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淡定，沒有多餘的表情，卻很熟悉。
這才是他認識的白夢
熙。
其實，他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她對他不至於冷漠就可以了。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那會兒，在那個炎熱的夏天。
“怎麽了，我的臉上有什麽嗎？”她的問題打斷了他剛開始的回憶。
笑了笑，說：“沒什麽。”
“夢熙……”說著，又頓住了，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麽了？”她訝異於他的欲言又止。
“……我可不可以有個要求？”
不明所以的看他，不知道所指的是什麽。
“你說啊。”
猶豫著，遲遲的沒有開口，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提這個要求。
“……你以前不是一直幫傲楓準備早餐的嗎……所以可不可以……”她神色的改變令他的話也驟然而止。
或許他真的不應該提遨楓的。
也不應該對她提這樣的要求。
隻是，因為以前她對傲楓的細心讓他心裏總有些不適，他也想要得到那樣子的細心。
她從不曾對他那般好過。
雖然很想得到她的細心，但他並不想惹她不高興，於是說：“如果你……”
“可以啊，這種隻是小事情，隻要你喜歡我也很樂意的，你想要吃什麽呢？”白夢熙看著他，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她極少有的明朗表情，傾國傾城。
可她態度突發的轉變卻讓他有些無措了，他原來以為她不會同意的。
而在此時進來的Sabina，對他們後半段的對話聽得煞是清楚。
她走過來，湊到他們的桌子前說：“翎喜歡吃中餐，因為在國外待的太久，西餐吃膩了。”
“我不挑吃的，你簡單弄點就可以了。”隻要是她準備的就可以，其他的他沒有要求。
中餐弄起來太麻煩，況且他也不是那麽討厭西餐的。
“還是你比較清楚翎的喜好，像我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白夢熙也同樣對她明亮的微笑，莊重之中又不乏明媚。
Sabina也笑笑，說：“沒什麽，跟他相處那麽多年總歸會知道的，時間很重要，你慢慢的也會清楚的。”
天空明媚炫彩的陽光，蔚藍、蔚藍的天，棉花似的白雲，教室中的人看似心情也一樣明媚。
Sabina灼眼的金發，被照耀的光芒畢露，無法從眼中揮去，她與生俱來的貴氣是別人學不來的。
白夢熙讚同的輕點頭：“是啊，時間真的很重要。”
冬天，在這裏很少會下雪，可也真的很冷，一片冰冷的世界中卻因太陽的光芒而溫暖起來，長久的冰封自己，會不會也因為什麽而變得溫暖呢？
學校的林蔭道上，斑駁的樹影在白夢熙身上拉出黯淡的投影，陽光點點是光芒與它輝映。
下午的時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隻見越傲楓手中拿著一個什麽文件袋，正在向她這邊走來，見到她，他驚的停住了腳。
定了定心神，她平靜的走向他，打招呼：“你現在才來學校嗎？”
習以為常的話語，仿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怎麽……”然後，他就有點理不清思緒，她還會在這兒真的令他震驚的無以加複，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你沒有……”
白夢熙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也知道他想說什麽，隻是她不想在那件事上解釋什麽，說什麽。
而是說：“今天在這裏遇到你，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那天，在宴會上，我知道我太過分了，讓你難堪了，真的是很抱歉。”
“你在……道歉？”越傲楓不明白她態度大轉彎的原因，不確定的反問。
她突然對他的和善，讓他不安。
微微頷首，說：“是，我在道歉，但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也可以理解。”
那天的事，過後她就後悔了。
她並不想要他那麽難堪的，隻是當時……
有時候，人做一些事並不一定是自己心裏想的，隻是自己也無法控製。
而當時，她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