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正分手
望著她溫柔而疼痛的樣子，上官翎深情的視線在她臉上流淌，靜靜地，靜靜地，他逐漸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之氣。
緩緩地，他將她輕輕攬入懷中，頭深埋於她黑色的長發間。
沈雨婷震驚，想要推開他。
“不要拒絕我。”他重新將她拉回懷中，柔柔的語氣中帶著一份沉痛與懇求。
怔了怔！
她明白他不是因她而失態，於是便想要提醒他說：“我不是……”
“就當一分鍾的她。”他出聲打斷她，又將她抱得更緊些。
“一分鍾就好，不，半分鍾，隻要半分鍾就夠了。我……真的好想夢熙……”
聽著他語氣中的哽咽，沈雨婷的心不禁抽痛得厲害，血液中透著絲絲的涼意，她真的沒有辦法拒絕此時他的要求。
沒有再說任何的話，她靜靜地站著，任由他抱著。
他濕透的發絲貼著她溫熱的白皙脖頸，有一股涼到心底的寒冷。
斷斷續續的雨絲將傘內傘外隔成兩個世界，望著如此的一幕，連寒風也不忍再做摧殘，雨滴拍打傘麵與樹葉，奏出一曲和諧的弦音。
半分鍾不知是長是短。
現在也不知是否有過半分鍾。
隻是，上官翎抱著她，似乎越發的依戀，他真的不想放開。
在那一幕的另一邊，來接沈雨婷的越傲楓真真切切的將他們的相擁印入眼簾。
一時間僵硬著，他竟然沒有辦法反應。
看了許久，他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寒風瑟縮，又開始狂亂的吹。
“你們在幹什麽！”他衝上前，極其用力的將他們分開，憤怒的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般盯著上官翎。
被突如其來的衝力驚嚇，沈雨婷手一滑，傘就那樣落到了地上。
雨水打濕了她的臉，模糊了視線。
在黑暗的夜色籠罩下，她隱約看到他異常冰冷的麵容，愣住了。
冬天的雨，特別的冷，打在臉上痛痛的，而此刻，他的心比這雨不知要冷上多少倍。
死死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他的心已經被她傷透了，僵硬了。
不想聽她說任何的借口，他轉身即走。
走過時對她的輕微撞擊，似乎一下子令她清醒了。
“傲楓……”
她著急的想要追上去，卻被上官翎拉住了，他請求說：“不要走。”
看著他那麽哀怨，乞求的眼神，她真的不想傷害。可是，如果現在不去解釋，她知道她就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對不起。”
她推開他的手，還是選擇去追他。
在這黑夜的雨中，她真的很擔心追不上他，或他已開車離開。
冒著雨，她顧不得什麽，著急的尋找他的身影。
一路的小跑還是有點用處的，在離學校的不遠處，她即看到了同樣在雨中快步行走的他。
加快速度，她跟上前拉住他。
“傲楓，你聽我解釋……”由於跑得太快，她喘著氣，無法將語句繼續。
他寒冷的視線掃過她，冷漠的將她的手推開。
他眼中的冰冷令她不由的一怔，她更明白自己到底有傷的他多深。
不想就這樣放棄，她再一次拉住了他，說：“傲楓，我和翎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難道不想聽我解釋嗎？”
就以自己看到的主觀認定，難道不會太武斷了嗎，都不想聽任何的解釋，那樣是會產生誤會的。
她可以解釋清楚，所以她想要解釋，不想他就這樣誤會她。
“解釋？”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她，冷冷道：“你要解釋什麽？解釋說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但不遠離他，還跟他親近到那種程度？還是你想解釋說你覺得他很可憐，心生憐憫之情？”
原本還很著急想要澄清的她，此時竟意外的鬆開了他的手，垂著的頭，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不用解釋了，你再說什麽我也不會相信的！”嶄釘截鐵的說著，越傲楓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
她有努力！
她有想要解釋！
隻是，他不想聽！
他永遠都是那樣，以自我為中心！
既然他不想聽她解釋，那她不解釋就是了。
深深的吸一口氣，沈雨婷仰麵閉著眼，雨滴打在臉上麻麻的，痛痛的。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說：“……我們果然還是不適合……”
聲音不是很響，但他卻可以清晰的聽見每一個字。
“什麽？”
她如此之大的變化似乎一下子將他剛才那件事中拉了出來，越傲楓將眉頭蹙成“川”字，看著她。
雨，沉靜的下著，沈雨婷扭頭看向他。
在她的眼中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神情平淡的說：“我們就到這裏吧。”
她說的極其的
平靜，仿佛這是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事。
怔怔的望她，他似乎仍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想……”
突然醒悟，他不敢相信。
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竟然會想同自己分手。
剛才的那一幕，該生氣的明明是他，為什麽她卻……
他都沒有想過要分手，而她卻……
呆滯的看著她，他仍然沒有辦法相信。
“傲楓，對不起。”
沈雨婷動容了起來，望著他的眼中有著痛苦與水紋，語言中有著一絲顫音。
在寒風中被掩蓋。
夜是一個極好掩藏痛苦的背景。
突兀的回神，抓住她的手臂，他厲聲說：“又想要威脅我嗎？”
他用力，迫使她直視自己。
水珠順著她無暇的臉頰滑落，沈雨婷看著他，以她一貫的淡漠麵對。
即使在她心中有著疼痛，她也沒有辦法在這時表現出來。
也許她的倔強和堅持會傷害他和自己，但她仍然無法放棄偽裝。
討厭她那種樣子，不管他如何加重手上的力道也不能使她改變，最後他憤怒的將她甩開。
他們都是倔強，不肯妥協的人吧。
“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威脅到我嗎？”他低吼著，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沈雨婷低著頭，靜靜地站著。
濕透的頭發貼著麵部線條，一滴滴向下滴著水。
“好，分手就分手！你以為我喜歡你嗎，你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
他怒不可遏的喉聲在這寒冷、寂靜的夜擴散開來，傳的好遠、好遠。
一整天都細雨蒙蒙，是誰的心在流淚。誰都知道他那說的是氣話，然而沈雨婷卻因他的那句話，心越發的疼痛起來。
長久的等待，等來的隻有瑟瑟的寒風。
血液在這冰冷中有種凝固的感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同她糾纏了，說出的話也不可能收回了，他痛苦的轉身離開。
“等一下，傲楓。”出人意料的，她竟然在那一刻叫住了他。
此情此景，任誰都會認為她是有意和解，他的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立住腳，他雖然沒有回頭，心中卻期盼著什麽。
沈雨婷猶豫的走上前，一隻黑玉般的手機出現在她的掌心。
“這個……還給你……”
在此刻，她仍沒有抬頭看他，不知是不想，還是無法麵對。
看著那隻手機，眼神變得冰冷、犀利起來。
他清楚的聽到心中希望破碎的聲音。
猛的抓起手機，用力將它擲向一旁的牆上，發出一聲悶哼，那漂亮的手機成為四散的碎片。
“你用過東西，我不要！”說著絕情的話，他這次真的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身影逐漸融於黑夜中。
在原地怔了許久，在雨中誰也分不清她臉上的是雨還是淚。
慢慢的走向牆邊，她蹲下一片片的將手機碎片撿起，雨中，她的身影孤獨而寂寞。
寒風狂亂的夜，除了雨滴和樹葉聲，還有一種心痛的聲音。
當沈雨婷回到家時，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進入家中，將濕透的外套脫下，狼狽的她從衣櫥中拿了一些衣服即進入了浴室。
今天，沈青正大值班，一整個晚上都會待在醫院裏。
正因為如此，她才敢以這種樣子回家。
同一個時間的另一個地方，上官翎向她發了無數短信沒有回應後，終於撥通了她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止使用……”
但，他所聽到的隻是這麽一句話。
呆怔的望著手中的手機，他所散發的陰冷之氣與身後夜的黑暗仿佛混然天成，在這樣一個陰森的地方，吹起幾股攝人的寒風，將其可怕之氣發揮的淋漓盡致。
知道沒有辦法打通她的手機，他又重新按下了另一串的號碼。
“……嘟……嘟……嘟……”
長久的卻隻有茫音而已。
在那座公寓內，電話鈴聲突兀而響亮，如此一個寂靜的夜，也許路過的行人早已聽見。
隻是，浴室中“嘩嘩”的水聲掩蓋了一切。
洗完澡出來後，沈雨婷邊擦著潮濕的頭發，邊莫名其妙的看向客廳的電話機。
她在浴室中時，隱約有聽到電話聲。
但，現在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也許是她聽錯了吧。
她現在沒有力氣來想太多的事，也不想管太多。
擦了擦頭發，她走到電話機旁的沙發坐下，盯著電話看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
最後也按下一串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想就此放棄，掛掉電話，她把剛才的號碼又按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