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幫我做件事兒
“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嗎翠濃，我真是特別感激你的願意。歐陽珠兒感激的看向翠濃：“像挽心樓這種地方是最容易打探到消息的地方，但也是最難以利用的地方。這裏雖然是因我而發生了改變，但是不見得所有人都願意聽我的差遣，事到如今有了你的這個願意，我真的覺得很安心。丫”
“這挽心樓裏的姑娘，哪個不是受過你的恩惠，不光我是如此，就算是別人，她們也會義不容辭的。”翠濃說著笑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我要你幫我看住卓卿焱。”歐陽珠兒眼神一眯：“卓卿焱事實上是六王爺那邊的人，按照他對六王爺的忠心程度來看，他不可能會拋棄六王爺而獨自一人留在京城。
他會留下的理由大概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做夏侯耀在京城的眼睛。
如今夏侯耀被查的那麽緊，卓卿焱一定不敢直接與他聯係，所以他們一定會從中找到聯係人連接他與夏侯耀之間的消息。我想，以他的心思和縝密程度，這挽心樓怕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翠濃點頭：“好像還真就是這樣的。”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幫我看好他，一旦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直接拿著這個到王府來找我。”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她的通行牌遞給翠濃：“有了這個，戟王府沒人會攔你的。”
翠濃接過歐陽珠兒給她的通行牌，激動的撫摸了幾下：“沒想到我做了一輩子的妓女，到頭來，我竟還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的心腹。我翠濃這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會遇上這樣的好事兒呢？”
“我是在讓你為我賣命，你還有心情激動高興啊。”歐陽珠兒說著搖了搖頭：“真是服了你了。”
“能不高興嗎？自從知道我的貴人是王妃那天開始，我雖然麵兒上冷淡你，但是我心裏是高興的，我祖宗十八代也沒有跟高官扯上過什麽關係啊，但是我一個女人做到了。”翠濃激動。
歐陽珠兒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別瞎激動了，你可千萬別一激動幫我把事兒搞砸了。媲”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隻要是你的事兒，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翠濃對歐陽珠兒豎起手掌發誓。
“行了，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這就先離開了，你先忙，別因為我的到來而耽誤了你的事情。”
“我哪有什麽事情呢，成天除了培養新人就是坐在這裏吃東西，所以才會長這麽胖的。”翠濃伸開手，這一身肥肉果然不是蓋的。
歐陽珠兒嘖嘖搖搖頭：“所以啊，你趕緊減減肥吧，你這樣子，難不成還覺得挺好啊。”
“沒辦法，如今生活安逸，這還不都是你給的？”
“喲，剛才還在感激我呢。”歐陽珠兒撇嘴：“你還真是現實。”
“這是實話實說呀，你也知道的，我這人有什麽說什麽。”
歐陽珠兒抿唇笑：“還是要言歸正傳，你可一定要小心些，這些人個個都是從小在陰謀堆裏長大的人，你見凡不小心就會被抓到把柄，他們一旦盯上你，你的小命兒可能也就會因此而玩兒完，所以你要小心，我這可不是在嚇唬你。”
翠濃舔了舔舌頭：“好，你可別嚇唬我了，我膽兒都破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行事的，我還指望將來戟王爺做了皇帝，我能夠跟著沾點光呢。”
“沾光？哈哈，你想沾光做什麽呀？先說來聽聽。”歐陽珠兒感興趣的笑道。
“這其實不難想到，我已經跳進這行出不來了，既然沒有什麽退路，索性，我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為東納國最大最成功的老鴇，我希望將來所有的妓院都能夠聽我的吩咐統一行事兒。”翠濃說著對歐陽珠兒擠擠眼：“如今我覺得我很成功。”
歐陽珠兒哈哈一笑：“如果全世界的青樓都一個模式，那這些男人要怎麽尋芳問柳呢？這樣的青樓有一家是福利，多了就是累贅了，可不是所有男人進青樓都是為了聽小曲兒的，也有人是為了身上那點痛快的不是嗎？”
翠濃頭頂黑線：“你為什麽總是能一下子就澆滅我的熱情，可是每次你說的卻都那麽對，讓人沒法反駁。”
歐陽珠兒抿唇：“不過你的理想是夠遠大的，想要實現還是不難的，不過隻要管理模式稍微改一下就可以了，比如，每個城鎮都可以有一家挽心樓這樣的青樓，然後別的模式再改換一下。
隻是呢，我希望以後青樓隻收留那些自願的女子，若是強迫的，或是買賣人口搶來的女子，倒寧可不要收留，這樣不是更好嗎？”
“有道理。”翠濃點頭：“哎，如果當年我能夠遇上你這樣的人，我大概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歐陽珠兒哈哈一笑，故意道：“你當年若是遇上我，結局會怎樣呢？不管結局會怎樣，你這一身的肉都會成為障礙的，趕緊減肥啦，不然對身體不好。走啦，我去樓下看看。”
“哎，我跟你一起去吧。”翠濃想要跟著一起下樓。
“不用，我自己下去走走就可以了。”她走到門邊拉開門後才回身道：“不要讓卓卿焱知道我來過這裏，他警惕心太高，知道了這事兒對你沒有好處。”
“好，我知道了。”翠濃點頭，目送歐陽珠兒下樓。
樓主就是樓主，想的總歸是比她多的，原本以為她成長了，可是樓主回來她才發現，她還是那樣笨，怪不得她不會成功，原來是腦筋動的太少，想的太少。
歐陽珠兒沒有進前院，而是直接來到後院，她離開琉璃城的日子，還是很懷念這裏的，回到琉璃城後，她又因為想念淡緋和玉兒的緣故時常想起這裏。
這裏有許多她跟淡緋還有玉兒的美好回憶呢，人就是這樣，雖然走過了許多年輪，時光荒廢，但是卻依然有記憶存在這些時光的夾縫中，讓人每當想起的時候，總會會心微笑。
她坐在充斥著方向的紫藤花架下，仰頭感受這花香帶來的安逸和神經的釋放，感覺真的很好。
“你為什麽要幫我？”她正悠然自得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不清不楚的聲音。
她沒有睜眼，因為她能夠聽出這是歐陽阮兒的聲音。
因為沒有聞到之前的那股臭味，歐陽珠兒閉目道：“洗完了？”
“對，我隻是不明白，你明明對我恨之入骨，可以對我不管不顧的，卻為什麽還要幫我？難道是因為我們當年一起生活的情分嗎？”歐陽阮兒緩緩邁步來到歐陽珠兒身前。
歐陽珠兒睜開眼睛，指了指對麵的台子：“坐吧。”
歐陽阮兒後退兩步坐下，可目光卻還是落在歐陽珠兒身上：“不是嗎？”
“當然不是，就像你將當年的情分化成了仇恨一樣，我也早就將當年的情分給遺忘了。”她這話不假，因為如今的她根本就不是歐陽阮兒認識的那個珠兒小姐。
“那你為何還要幫我？”
“你覺得我為何要幫你？”歐陽珠兒笑。
“真的隻是為了我的孩子？你看到我這樣帶著孩子流浪，所以可憐我？”
“怎麽，這樣不好嗎？你不想接受的話，可以說啊。”歐陽珠兒挑眉。
“不，不，現在不管誰能幫我，我都會接受，哪怕是將我的尊嚴踐踏，我也無所謂。”歐陽阮兒抬眼看她：“就算我對不起你，可我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曾經對歐陽家做出的那些傷害，我早就已經無法彌補了，如今我不求你原諒，隻求我的孩子能夠好。”
歐陽珠兒哈哈大笑：“原諒？我當然不會原諒你，因為你，你不會知道歐陽珠兒失去了什麽，你現在還能活著，對歐陽珠兒來說或許就是一種痛。
我會救你，也不過是為求一個心安，或許，潛意識裏的珠兒並不想讓你死，”歐陽珠兒抿唇笑：“既然不能讓你死，那索性，我就用這種方法折磨你好了。”
“折磨我？”歐陽阮兒擰眉。
“沒錯，我要折磨你，讓你自己痛恨你自己，這就是我報複你的方式。”歐陽珠兒挑眉：“想想你過去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兒吧，以後，希望你能夠帶著懺悔，好好的為你兒子積點德，別再將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做盡了。”
歐陽阮兒怔怔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歐陽珠兒再次閉目：“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在這裏坐一會兒，你打算繼續在這裏搗亂嗎？這裏目前還是我的地盤，你不覺得你該離這裏遠點嗎？”
歐陽阮兒站起身：“如果我說謝謝你，你會接受嗎？”
“不會。”歐陽珠兒想也不想的搖頭。
“那我便不說了，我會將這份感激之情藏於心間的。”她咬唇：“當我從覃王府被趕出來的時候，我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在六王爺的身上，可沒想到，我卻被他傷害的如此之深。
曾經為了傷害你們，我故意設計謀懷上了六王爺的孩子，又聽他的話，成功的接近覃王爺，讓他討厭你傷害你，可以說，我掐斷了你與覃王爺的姻緣。
可那時候我並不覺得對不起你，隻覺得心裏很痛快，因為我第一次贏了你，而且還讓你變的那樣的落魄。
我以為那樣的我會勝利到最後，哪裏知道你摸爬滾打之下竟會遇上執著的戟王爺。
我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在被覃王爺和耀王爺拋棄後，蘭兒姑娘給了我生存下去的意誌，她將我帶到了西岐國的驛館保護了起來。
以前我曾經為了氣你，而故意慫恿蘭兒姑娘對付你，可直到去了驛館與古希蘭慢慢相處下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才是真正的聰明的女人，她心甘情願的被我利用，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她反利用我來做幌子，堂而皇之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一個女人竟可以惡毒到這種程度，在知道我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後，她竟將我和非凡還有孩子像是丟垃圾一樣的扔出了驛館。女人的心啊，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又惡毒。
即使是那樣窘迫的境地下，我也依然沒有絕望，因為我身邊還有最愛我的親妹妹非凡，我以為非凡曾經跟我一起享受過了那麽優越的生活，如今是一起受苦的時候了，她不會拋棄我的。哪裏知道，隻有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她竟與我撕破臉拋下我走了。
她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做妓女，這是我們家所不齒的事情啊，如果被老爺知道了，他該有多麽的傷心呢？他養育大的丫頭，竟去做了那種事情。
我想過勸她，可是她根本不聽我的話，為了求生，她將自己賣了，還是那樣低廉的賣掉了。
我好難過，之後最窘迫的時候，我也想過請她接濟我，可是每次去找她的時候，看到她那蒼老的樣子，我都無法開口。
她雖然淪落成那樣，但是卻依然牙尖嘴利，嘲笑我沒有用，竟然能夠從鳳凰變成麻雀。我好心寒，難道錯過一次就注定要一生都錯下去嗎？
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完了，孩子總有一天不是被餓死，就是被那群乞丐欺負死，所以我為了孩子不得不成為那群爛乞丐的玩物，我當時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每次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我都會於心不忍。
直到自己真正的做了母親，我才理解了當年老爺的心情，知道他為什麽我們兩人一起犯錯出去玩兒，可卻隻懲罰我一個人，因為沒有父母會舍得懲罰自己的孩子。
是我錯了，是我做的不對，這麽多年來，我心中所謂的痛苦全都是自己給自己上的枷鎖，小姐，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真心的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歐陽珠兒看她哭的淚眼婆娑的樣子不禁擰眉：“我似乎應該感激你，沒有你這麽惡毒的計策，我不可能遇上我這輩子對的男人，我想，大概是你成全了我跟阿戟的愛情。
還有，我爹當年會懲罰你，必然不是因為不舍得責罰我，你所謂的領悟透了還差的太遠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你真的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如果你真的想守護好你的孩子，你不會淪落成為乞丐，你還有一雙手，可為何要讓它變成隻能像別人乞討的工具？這世上能夠容納所有的人，除非那個人不願意被容納，而我想你曾經就是那個不願意被容納的人。
你不必對我說什麽感激的話，因為我一點也沒有被感動到。但是有一點我倒是不得不對你說聲謝謝，因為是你的陰謀詭計鍛煉了我的人生，讓我的生活從此就變成了驚濤駭浪，一點也不平凡了。該怎麽說呢，是你幫我的生活加了一點料。”
她將歐陽阮兒上下打量一通，隨即搖搖頭：“本想一個人安靜一下的，好心情全都被你毀了，你果然是我的克星，行了行了，這裏留給你好了，我走行了吧。”
見歐陽珠兒冷漠的轉身離開，歐陽阮兒咬唇看向她：“老爺他…他還活著嗎？”
聽到老爺連個字，歐陽珠兒腳步放慢了些，聽完問話，她轉身看向阮兒：“這關你什麽事兒？”
“我希望，我造的孽不要太深，我希望將我養育成人的老爺還活著，這樣的話，我的良心不會一直承受這樣痛苦的煎熬。”
見她緊緊擰著的眉心，歐陽珠兒搖了搖頭，算了誰讓她是個心軟的笨蛋呢，看著歐陽阮兒這樣，她還是有些不忍心的：“雖然我很像讓你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但我可不想再詛咒我爹，我爹他還活著。”
“他在哪裏？我想跪在他麵前懺悔嗎？”歐陽阮兒急道。
“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爹根本就不想見到你，你也該明白，我會幫你找工作，不代表我原諒你，更不代表我可以讓你去為你的罪責懺悔什麽。
錯了就是錯了，懺悔什麽？等你死的時候再懺悔吧，到那時候看看老天爺會不會原諒你。”
歐陽珠兒轉身離開，歐陽阮兒沉默的坐下垂頭，眼中滿是無奈和傷感。
一步錯步步錯，為了一輩子良心能安穩，人，真的要多做好事兒啊。
既然後院不能呆，她還不若回去看看她的寶貝兒子呢。
歐陽珠兒來到前廳，找到正戲看的入迷的毛生和流蘇拉著兩人的耳朵：“走啦。”
毛生留戀不舍：“表小姐，還沒看完呢。”
“那你們看，我先走了。”歐陽珠兒聳肩：“看完跟流蘇早點回府。”
“不不不，小姐，我跟你一起走。”流蘇趕忙站起身跟隨。
毛生見狀，也不得不跟上。
見毛生還有些惋惜的神情，歐陽珠兒嗬嗬一笑：“這裏是我的地盤，以後你想來，隨時來看就是了，我心情不好，不想繼續在這裏呆著了。”
毛生擺手：“表小姐，我什麽也沒有說啊。”
“知道你沒說什麽，我是說你以後可以再來，我也沒有別的所以呀。”歐陽珠兒笑，她知道，毛生是怕被流蘇吃醋。
三人出了挽心樓上了馬車，馬車行走在青樓一條街，她閉目養神，正值黃昏，是青樓街即將要熱鬧起來的時候，馬車行走之處總能聽到各個店的姑娘們站在門口拉客的聲音。
車行不遠，就聽流蘇激動的喊道：“呀，那是非凡。”
歐陽珠兒眯起眼往外看去，就見流蘇撐起的馬車車簾外，一張塗抹的紅紅綠綠的臉喜笑顏開的站在青樓門口搖擺著手中的紅絲帕。
這厚重的脂粉並不能遮去非凡臉上的蒼老和疲憊，而她的笑容也不能深達心底。
歐陽珠兒本沒想多管閑事，就隻聽流蘇對著窗外大喊道：“非凡，你活該。”
本來還在搖客的非凡聽到馬車中的聲音，目光向這邊投來，臉上的笑意不在，完全變成了慘白的顏色。
她後退兩步，像是落魄的小動物一般。
流蘇對那邊緊了緊鼻子：“報應來了吧，你就一輩子在這種地方做妓女吧，活該你。”
歐陽珠兒將流蘇拉扯進來：“行了，別多事兒了。不關咱們的事兒。”
流蘇將頭探回來：“小姐，我覺得好解氣啊，今天看到這姐妹倆淪落成這樣，想到當年我們兩個被趕出歐陽府後所受的那些苦，我忽然間覺得一切都扯平了，心裏真的好痛快。
我覺得那個殺人犯非凡受的苦還不夠，她還該更落魄些才更好。”她說著，眼中也卷起了淚珠：“曾經我們四個人是多麽的要好，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那樣，小姐你知道嗎，被她們兩人背叛，讓我覺得真的好傷心。”
見流蘇忽然間就哭了起來，歐陽珠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別哭了，知道你以前受委屈了。”
“沒有她們，小姐跟我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小姐溫婉如玉，老爺朝中為官，可這一切全都被毀了。雖然我們現在過的不錯，可是這是受了多少苦才換來的呢，難道小姐就一點也不傷心嗎？”
歐陽珠兒歎口氣：“該受的傷，該流的淚，大概都已經流完了吧，以後我們的生活就隻剩了如何去更美好，而那些傷害別人的人卻隻剩了痛苦，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安慰，她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我們不必再繼續落井下石了，好嗎流蘇？”
流蘇點頭：“小姐，我都聽你的。”
歐陽珠兒幫她擦了擦眼淚：“還哭起來了，真沒出息。”
“就是就是，有什麽好哭的，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毛生也在一旁開口安慰道。
流蘇緊緊鼻子：“誰要你保護，你不氣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架了，今天我們先回王府，明天你們兩個繼續去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她現在該早點回去跟阿戟說一下今天收集到的消息你，這對阿戟或許有用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