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璣璿與麗妃的故事（八）7000
次日晌午，皇宮。
夏侯占的內宮裏平日是很少招待大臣的，但今天他卻將歐陽初單獨叫了進來。
歐陽初也不是傻瓜，自然是想到了夏侯占可能是因為什麽事情才會讓他入宮的。
夏侯占坐在那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容顏讓人直接就產生了敬畏感。
“昨日，你沒有直接離開？”
夏侯占開口一問，歐陽初就想到是夏侯占知道了昨日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知道隱瞞是無用的，索性就直接說了：“是，臣在宮門外停留了一會兒。媲”
“將璣璿安全送回去了？”
“是將她送回了馬府，可是她不肯去，最後一個人溜掉了，她是會武功的，我這邊隻有我跟車夫兩個人，全都追不上她，索性也就沒有去追。”
“你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夏侯占今天很奇怪的，隻是問，卻並沒有要求什麽。
歐陽初點頭：“臣並不知道。”
“好，好。”夏侯占揚唇一笑：“今日，我要出宮一趟，你隨朕一起來吧。”
“是。”歐陽初恭敬的站在外麵，帶夏侯占換好衣服後，兩人一起出了宮。
夏侯占的目的地很明確，如來客棧。
聽到這個名字，歐陽初並不驚慌，他心中很清楚，夏侯占的暗探一定就在周圍。
他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璣璿的想法能夠一如既往，他心中已經知道了璣璿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若是她不願，那麽皇上是不能耐她分毫的。
夏侯占並不住店，隻是在一樓點了些茶點，靜靜的坐著等待璣璿的出現。
可是出人意料的，璣璿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其實也不是她沒有出現，隻是她從外麵玩兒回來的時候，早早的就看到了跟蹤她的那群人聚在一起，她猜測大概是那個夏侯占來了，所以，她直接旋身出去躲掉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陣陣的雷聲，歐陽初見天色不好，恭敬的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今日，還是早些回去吧，改天再出來散心也不錯。”
夏侯占握拳，她擺明了是在逃避自己，不過那又如何，他看上她了，就一定要得到她。
既然她珠璣璿與別的女人不同，那他就從她的心開始攻陷好了。
他站起身，沒有任何言語的甩袖離去，心中大概是已經積滿了怒氣吧。侍衛們通通跟著撤離離開，歐陽初將這群人送走後，有些疑惑的來到櫃台前打聽店主：“敢問老板，咱們客棧裏住著的那位姓珠的姑娘今日可曾出去過？”
“哦，公子說的是那位漂亮的姑娘啊，她一大早就退房出去了。”
“她退房了？”歐陽初吃驚，她要離開了嗎？
歐陽初有些喪氣：“那她說過還會回來嗎？”
“這可不好說，那位姑娘走的時候倒是沒說不會回來了，她是一天一結賬的。”
歐陽初點了點頭，又在客棧裏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除了她叫珠璣璿外，歐陽初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她主動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麽他是見不到她的。
她什麽時候才會再次出現呢？
回到歐陽府邸，家中已經跟隨他許多年的管家將他送回院子裏。
“大人，今日晚飯你沒有有什麽特別想吃的，笑的這就給吩咐人去做。”
“不用了，我在外麵吃過了。”歐陽初搖了搖頭：“你下去休息吧，今天不用管我了。”
“是。”管家看了看已經紅透了半邊天的暮色，嘟囔道：“今日想必會下一場大雨呀。”
歐陽初也仰頭看了看天色，隨即轉身推門進了房間。
他將衣袍的外帶扯開掛到了衣架上，洗了洗手，來到書桌邊。
他側身走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的床畔今天與往日有些不同，上麵竟多了分素淡的蘭紗。
他擰眉上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璣璿？她怎麽會躺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皇上和他在客棧裏等了她一天沒有等到，可她原來卻在這裏。
他伸手想要將她推醒，可手快要觸及到她肩頭時，他才覺得不忍心，索性看了她一會兒後，便來到了書桌邊打開一本昨天尚未看完的書繼續看。
往日裏，他可以一目十行，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卻就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眼神不時的撇向一旁床上的璣璿。
夜幕完全降落了下來，他將油燈點燃，火花開始刺啦作響的時候，窗外平地起了一聲驚雷。
床上的璣璿似乎是被驚到似的也猛然坐起身睜開眼睛，當她的雙眼適應了眼前的環境時，就首先看到了正在床邊的燭火旁剪燭火的歐陽初。
此刻歐陽初也正看著她，兩人一時間似乎是都懵了，歐陽初沒想到璣璿會突然醒來，璣璿也沒想到她竟會睡的這麽沉，連房間裏來了人她都絲毫沒有察覺到。
“醒了？”歐陽初尷尬過後最先開口。
璣璿從床上站起身：“恩，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才進門。”
兩人的對白讓歐陽初覺得有些尷尬，有些像是夫妻間的問詢似的。
璣璿揉了揉眼睛：“你不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你每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會出現在這裏很正常。”歐陽初似乎是幫她找了個台階下，他說著已經來到書桌旁坐下，打算繼續看書。
“我猜，你接下來就是打算要趕我走了吧。”璣璿抻了一個懶仗，來到了書桌前悠然自得的坐在書桌角上。
“外麵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如果你不介意被雨淋到的話，我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歐陽初雙眼的注意力全都在書上，壓根就沒有看璣璿。
璣璿撇嘴，伸手一把將他的書給搶下倒扣在桌上：“喂，你天天看著破書到底有什麽意思啊，也跟我說一會兒話不行嗎。”
“說什麽？”歐陽初抬眼看她，眼波間流轉的是淡定和心安。
璣璿心中一緊張：“就…隨便聊唄，說什麽都可以啊。”
“我這裏沒有隨便這個話題。”
璣璿努嘴，這家夥還真是個十足十的死心眼：“剛剛你看到我睡在這裏，為什麽沒有叫醒我？”
“叫醒你你會主動離開嗎？”歐陽初反問。
“當然不會。”璣璿倒是理直氣壯。
“既然你不會，我何必還要早早的叫醒你，讓你來打擾我的安靜呢。”歐陽初搖頭。
璣璿擰眉：“拜托，我有的時候也是很安靜，很乖巧的好不好，不要把我想的那麽鬧行嗎。”
“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從來都沒有安靜過。”歐陽初搖頭歎口氣：“你似乎並不知道安靜這兩個字怎麽寫吧。”
璣璿不屑：“誰說的。”她白了他一眼拿起他的毛筆，直接在他桌子右側的白紙上寫了個大大的靜字。
歐陽初看到她的字跡不禁皺眉：“字寫的不錯。”
“難道你一直以為我寫字很難看嗎？拜托，別太小看人了，我三哥的字和畫都相當的好，所以從小耳篤目染，我也自然會一些啊。”這一刻，璣璿倒是有些感激當年三哥逼她練字時的樣子了。
“你三哥似乎很厲害。”歐陽初說著挑眉看向她：“你每日說話都會提及他。”
“恩，我三哥特別特別的厲害，他是我最崇拜和尊敬的人，我不聽別人的話，但是三哥說話我總是聽的。”璣璿說著眼底又現出了崇拜的模樣。
歐陽初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男子，竟能讓這個丫頭乖乖聽話。
“你跟我三哥在很多方麵都很像，我三哥也喜歡看書，不過我三哥喜歡醫術，所以他看的都是醫術。”璣璿拉起他蓋起來的那本書撇了一眼道：“這種書，如果是我看的話，會看到睡著的。”
歐陽初搖頭哈哈一笑：“你不喜歡看書？那你如何能夠跟你安靜的三哥一起長時間的相處呢？總不會你三哥為了你都不看書了吧。”
“才不是呢，我三哥看書就看書啊，也不會影響到我什麽事情，我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而已。所以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也不是會一直都這麽鬧的。”璣璿撇了歐陽初一眼：“你太小看我了。”
歐陽初抿唇點了點頭：“我對我小看你這件事兒表示道歉。”
“真是難得，你歐陽初竟會笑，也會道歉呢。”璣璿說著從桌上站起來：“不像你的風格。”
“那是你不了解我。”歐陽初說著問道：“你怎麽會來到這裏，今天怎麽沒有去客棧？”
璣璿側頭：“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去客棧的，總不會是你今天也去客棧了吧？”
“什麽叫也，你知道誰在那裏？”
“昨天我們出宮的時候被人跟蹤了，跟蹤我的人今天一直在客棧的周邊溜達，我想，大概是夏侯占在那裏吧，所以我就沒有回去，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地方可去，所以我就來到這裏了。
本來是想嚇你一跳的，誰知道等你半天你也沒有回來，我有些困了，所以就在你的床上睡著了。”
原來如此，他回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在擔心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她呢，老天爺總是喜歡給人驚喜的，這不是才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又讓他見到了她。
“我打聽過客棧的老板，他說你退房了，我還以為你離開了呢。”
“如果我真的離開了，你會傷心嗎？”璣璿微微前傾湊近他。
歐陽初臉色一陣尷尬搖頭：“我為什麽要傷心，你也有你的路要走。”
“我不是說了嗎，我的路就是要收服你。”璣璿說著對歐陽初擠了擠眼。
窗外頓時大雨如注，瓢潑的雨聲讓她有些心裏狂躁不安了起來，她來到床邊往外看去，之間原本幹燥的院落裏，花叢中的泥水已經被小水流拉扯到了青石路上。
她伸手將窗戶支架取下，將窗戶關上轉身。
歐陽初側臉：“雨不會打進來的，開著窗戶不是很涼爽嗎？”
“不，我討厭雨天。”每次一到雨天，母親就會出官，母親隻要一出現，她和哥哥們就總是要遭殃的。
歐陽初見她臉上寫滿倔強，本想問為什麽會討厭雨天的，結果也隻好放棄：“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璣璿努嘴轉身看他：“幹嘛問我，不是應該問你嗎？你以後打算怎麽對我負責。”
歐陽初麵露尷尬：“璣璿，你與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可能對你做出什麽承諾。你是皇上看上的女人，我人微言輕，根本就幫不了你什麽。”
“幫我？”珠璣璿臉色一變：“誰要你幫我了，我要你幫我做什麽，你能做到的，我一樣也可以做到的，你做不到的，我還是可以做到，我找你幫我做什麽？歐陽初你這個傻瓜，你能不能機靈一次，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明白啊。”
璣璿真的生氣了，歐陽初到底把她當什麽了，乞丐嗎？他以為他隨便打發一點就可以將她趕走是不是？他真是大錯特錯了。她就算是乞討，也不會像心愛的人伸手的，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歐陽初怔怔的看著她，他也喜歡她，可是有些事情，他不是那麽容易邁出任何一步的。
他寒窗十載，換來一介功名，好不容易讓家人因為有他而引以為傲，現在要讓他因為自己的一心私欲而放棄嗎？
他可以再回去過哪些苦日子，可是璣璿可以嗎？他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璣璿到底是什麽出身。
“璣璿，你知道如果來到你身邊我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嗎？”歐陽初索性也決定與璣璿攤牌。
“你不說，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皇上喜歡你，如果我娶了你的話，那我就是在公然的與皇上做對。皇上是君而我是臣，我激怒了皇上，你以為我們還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嗎？
皇上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我的父母，我從小辛苦學習而得來的這一切，就全都將會化成泡影。
璣璿，你不懂得我現在心中的苦衷，就算是我得到了你，可是我們卻會失去未來，這樣的生活你能堅持多久？你又能陪我走多遠？
我已經苦夠了，我不知道要如何帶著一個妻子跟我一起痛苦的活下去。
璣璿你要明白，我如今這樣做不是因為討厭你，而是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受苦，不能連累我的父母。”
璣璿看想歐陽初擰眉：“以前我覺得你跟我三哥一樣，是個不畏強權與壓迫的人，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還有歐陽初，你錯了，我珠璣璿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更不會在意什麽吃苦受累，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我三哥說的那樣，會選錯郎。
夏侯占他絕對不會是我的良人，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而我喜歡的歐陽初，似乎我也已經看走眼了。”
歐陽初擰眉，有些不敢麵對珠璣璿。
璣璿看到他的表情冷笑一聲：“我之所以會答應麗兒要留在這裏，是因為我喜歡你，既然你已經讓我失望，我又何必要繼續留在這個讓我討厭的地方，時時刻刻要忍受夏侯占的***擾呢。
我離開穀裏的目的，是跟三哥一樣想要過自由的生活，而如今，你已經讓我對穀外的天空徹底感到失望和絕望了，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留在這裏自尋煩惱呢？
歐陽初，你就按照一成不變的生活，娶你想娶的女人成親生子逍遙快活去吧。”
璣璿冷冷的白了歐陽初一眼轉身來到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沒入大雨中。
歐陽初心中一緊，如果她離開這裏的話，是不是以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呢？
她要永遠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吧。
歐陽初，我看上你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獵物。
歐陽初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力量的慫恿，竟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在雨中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璣璿回頭，驚喜的看向他，希望他是回心轉意了。
“你不是說你討厭下雨的嗎，進來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璣璿一咬牙，伸手將他推開：“滾，誰要你假好心，歐陽初你這個偽君子大笨蛋。”
“璣璿。”歐陽初厲吼一聲：“不要再為難我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才能不再這樣。你知道嗎，我也很難過，我也很為難，皇上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他喜歡我我就要嫁給他嗎？我就要把我自己的幸福埋葬進那個深宮大院裏嗎？我憑什麽要順遂他的意思去走我的路？我不，我不要，如果不是我愛的男人，我絕對不嫁。”
璣璿說著聲音也嘶啞了起來，她仰頭看向天空，“我可以為了我心愛的男人受苦，但卻絕對不會為了不愛的男人享福。”
歐陽初感動的看向璣璿，雙眼有些迷茫，雨太大，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而璣璿也一樣，她的表情是在哭，可是雨水卻已經輕易的將她的淚水抹去。
“歐陽初你這個大笨蛋，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知道我喜歡你。我到底要做什麽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不要什麽阿占，我愛的是你，你這個大豬頭。
我如果想要嫁給皇帝，難道還會拒絕他嗎？我有膽拒絕他，就有膽跟你走到一起。
既然你沒有勇氣，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費這許多的力氣，我走就是了。”
歐陽初再次伸手拉住她，臉上表情就好像是豁出去一般的看向她，：“你三哥說的對，你是一頭倔驢，傻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智人之舉，但是璣璿，為了你，我也試試做一輩子的蠢貨是什麽感覺，我想，我願意為你愚笨一生。”
歐陽初的聲音不大，幾乎被啪啦啪啦落入土中的雨滴聲給掩埋，可是因為璣璿很專注的看著歐陽初，所以他的話她全都聽在了耳中。
她咬唇，撲上前緊緊的抱住歐陽初，“歐陽初，你不會後悔你的選擇，隻要你愛我一生一世，我就給你一生一世的愛和嗬護。”
歐陽初也反手抱住她，這是怎麽樣的一個奇女子，他何其有幸認識她。
大雨下的兩人似乎完全忘記了此刻的雨水有多麽的犀利，他們相擁，相吻，畫麵就如同永遠的定格了一般，讓人隻是遠遠的看著都會覺得很幸福。
此刻，就連雷公電母都不忘為他們祝福，轟隆隆的雷聲夾雜著劃破長空的雷電下，珠璣璿第一次覺得，原來下雨天也是個美好的日子。
歐陽初怕凍著她，將她拉進了房間中，看她渾身濕透的樣子，他很是心疼：“以後你要聽我的話，不許再衝動。”
璣璿抿唇點頭：“我一定聽你的。”
歐陽初揚唇一笑：“我房間裏也沒有女裝，你就先將就著穿我的吧。”他邊說著走到櫃門邊，對她道：“我們的衣服都濕透了，要先換下來以免著涼。”
璣璿點頭：“恩，好。”
歐陽初找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遞給璣璿指了指屏風後：“你到後麵去換上吧。”
璣璿本身個子不矮，可是穿上歐陽初的衣服，卻還是稍嫌有些長了，她像是一個戲子似的從屏風後旋身出來，可卻猶如精靈般的轉動了一圈兒在歐陽初身前得瑟道：“相公，我美嗎？”
“相公？”歐陽初聽著這稱呼就已經醉了，更何況眼前還有如此的絕代佳人。
他已經顧不上去考慮未來的艱辛了，他隻知道，他現在很幸福就夠了。
“恩，反正你早晚都會成為我的相公，我現在就開始叫，也好讓你習慣啊。”璣璿說著咯咯一笑指著他的臉：“相公，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難不成你害羞了？”
歐陽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以後也不許這樣調皮。”
璣璿努嘴忍笑：“我哪裏調皮了啊，明明就是相公害羞了嗎。”
歐陽初快速的拿起幹衣服往屏風後走去，邊走邊搖頭笑了笑，他的世界中什麽時候這樣輕鬆愉快過呢？看來璣璿還真是上天送他的禮物呢。
這份禮物太過貴重，他一定要好好收著才行呢。
換好衣服，歐陽初也沒有什麽心情再看書了，思及未來，他覺得他該給璣璿一個交代。“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璣璿點頭，伸手拉著他的手往床邊走去。
歐陽初一頓搖頭：“你要去哪兒？”
“上.床啊。”璣璿理所當然的道。
歐陽初臉色更是紅了些：“璣璿，我們尚未成親，這樣實在有辱你的清白，我們還是坐在這邊聊吧。”他指了指椅子。
璣璿挑眉，隨即想到什麽似的噗嗤一笑：“你想什麽呢，我是說我們坐在床上聊，剛才在外麵吹了那麽久的冷風，難道現在還要坐在冰冷的椅中嗎？
我們隻是要聊天，又不是要做什麽，在床上和在地上有什麽區別呢？”
聽璣璿這樣一解釋，歐陽初倒是有些不自然的嗬嗬笑了起來，他想到哪裏去了呢，真是…沒想到他竟也會有那麽多邪惡的想法。
璣璿來到床上盤腿而坐，歐陽初則是坐在她的對麵：“我剛才想了想，我不能讓你這樣沒有任何名分的跟著我，所以我決定明天去向皇上請求賜婚，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會娶你，大不了這官我不做了，天涯海角，我們一起流浪。”
璣璿抿唇一笑：“相公，你後麵的想法倒是不錯，但是前麵的需要修改一下哦。你不是知道皇上如今還在喜歡我嗎，有些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癢癢，你若是現在去跟他說的話，無疑就是告訴他，你喜歡的女人沒有看上你，卻看上了我，你還不如我。
你說，如果你是皇上的話，你能咽下這口氣嗎？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跟著我，這樣對你不公平。”歐陽初轉頭：“我要給你名分。”
“隻要你心裏有我，名分什麽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現在還不是你去對夏侯占說什麽的時候，他現在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就算是需要說什麽的話，也應該是由我來，而不是讓你去說。
你說，必然是要受苦的，而我呢，隻要是去耍賴，他就拿我沒有辦法，反正我的家人不怕連累，他們大概正愁現在太閑沒有事情可以做呢。”
“對了，提起你的家人，改日，我是不是該登門造訪一下呢，我總不能這樣就娶了你。”歐陽初說著歎口氣，他甚至還不知道璣璿的身世啊，他這次果然是被愛情蒙住了雙眼。
璣璿低頭一歎：“相公，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當我是孤兒嗎？或者是…你就忽略掉我的家人不可以嗎？”
“不行，這是作為女婿需要盡到的孝道。”歐陽初很是堅決。
璣璿弩了弩嘴：“如果我的家人都不是好人的話，你還能接受我嗎？”
“都不是好人？難不成…他們犯了法？”
“那倒不是，”璣璿有些為難的咬唇，她真的不想說。
看到璣璿的為難之處，歐陽初搖了搖頭歎口氣：“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為難你，隻要你自己潔身自好，我都可以依你。”
聽歐陽初這樣一說，璣璿反倒是感覺到了愧疚，其實，他們都已經發展成這種關係了，母親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是嗎：“我是鬼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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