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說完,鍾彤就帶著一行人上了車。比較從鎮上到米蘭古城還有三十公裏路程,午休就在車裏進行吧。
雖然路程不近,但是政府給修了旅遊公路,還沒什麽車,一路都很順利。
到了米蘭古城後,顧教授帶著黃淼和這些學生參觀了已經開放旅遊的這部分古城遺址。
這群學生很興奮,又是拍照又是做筆記的,顧曉琳則是拿著一個手機全程錄製,想必是照相已經不能滿足她了。
黃淼倒是覺得這些東西沒什麽好看的,說難聽點就是幾塊土磚幾麵土牆,黃淼也不懂這些土牆背後的曆史價值,隻是感慨米蘭古國曾經壯觀的遺址,就這樣被這片大沙漠侵蝕到隻剩下隻言片語。
什麽人定勝天,人這點能力,在大自然麵前連手腕都不配掰一下。
顧教授一遍解說一邊帶著人往遺跡深處走,越往深處走遊客越稀少,直到一麵寫著遊客止步的柵欄門前,過了這個門,就不再是旅遊景區的範疇了。
顧教授去門房將自己考古隊的手續遞了進去,裏麵核對了一下人數後,才把門打開放行。
進門沒走了多遠就看到了鍾彤的車停在一麵古城牆前,鍾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著車已經進來等他們了。
這時天色已經見晚,在顧教授和鍾彤的幫助下,一行人在這麵城牆後麵,搭好了四個帳篷。
西域的溫差本身就大,在加上這是在沙漠裏,溫差讓人感覺的更明顯了,太陽還沒完全落山,黃淼到已經感覺有些冷了。
“咱們晚上這麽安排吧,”顧教授指著搭好的帳篷說道:“你們四個女孩兩兩分組,一組一個帳篷。小黃你和程嘉海住一個,我和鐵向導住一個。”
顧教授安排完,四個女孩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鍾彤的臉色有些微微的難堪。
鍾彤這點小心思哪能瞞的過黃淼,他知道自己怕和顧教授待的時間長以後顧教授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他現在還是化妝的裝扮,晚上睡覺不能也這樣吧,畢竟兩個人是見過的。
於是黃淼笑著說道:“顧教授,你和程嘉海住一間吧,你們師生關係,晚上還能討論一下學術上的問題,我和鐵向導睡一起吧,我們還能研究研究路線什麽的。”
顧教授想了一下說道:“也行,那我和程嘉海住一間,你和鐵向導住,那規劃路線的事我就麻煩你了,你晚上和鐵向導商量。”
“保證完成任務!”黃淼笑著答應道。
這時鍾彤的臉上才稍稍放鬆了一點,眼神裏充滿了對黃淼的感激。
都安排妥當後,顧教授親自去車裏取出晚上的水和食品,按量發放。
顧曉琳看著手裏的一瓶水半個饢和一小塊風幹牛肉吐槽到:“爸,晚上就給這點吃的啊,我們下午走這麽長的路早就餓了,車裏那麽多吃的在分點吧。”
顧教授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在沙漠,不是在家裏,出門就要有出門吃苦的覺悟,車裏那些東西能剩回去是他們的使命!那些是應急物資,不是讓你當零食吃的!”
顧教授這幾句話不光是說給顧曉琳聽的,更是說給自己的四個學生聽的。
就這一句話,就足夠把他們來遊玩的心態轉換為來科考的心態了。
黃淼暗自佩服,顧教授不光學問高,這領導能力也值得自己好好學習啊。
顧曉琳被顧教授這幾句說的很是委屈,等顧教授回到自己的帳篷後,黃淼笑著上前遞給自己的饢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再給你半個餅,我最近正減肥呢。”
“太好啦!”顧曉琳接過黃淼的餅開心的說道:“謝謝大叔!”
黃淼出了女生的帳篷,一手拿著牛肉,一手拿著水,坐在一片沙丘之上,望著緩緩下山的太陽和已經在半空中的月亮,心裏不禁感慨。
這片沙漠,在幾千年前,居然是一片文明。
那幾萬年前,這裏可能是一片綠洲麽?
地球存在了幾億年,而人卻隻能活幾十年。
將這兩個時間軸重合到一起,人這一生,真是電光石火的一霎那啊。
黃淼就這樣發著愣,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嘩啦,嘩啦...
是圍棋棋子來回碰撞的聲音!
由於沙漠過於空曠了,以至於黃淼一時之間都分不清這熟戲的身影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
黃淼站起身子,站在沙丘上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個大圈,依舊沒有找到聲音的出處,但是卻覺得這個聲音正在離自己而去。
“你找什麽呢?”
鍾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黃淼身後,還拍了黃淼肩膀一下。
黃淼此時的精神正高度集中,被鍾彤這一巴掌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抓住了鍾彤的手,彎腰向前用力,將鍾彤狠狠的摔到了自己前麵的沙地上。
“哎呦!”鍾彤悟著自己的腰瞪著黃淼說道:“你幹嘛啊你,失心瘋啦?這辛虧是沙地,要是水泥地我這一下非讓你摔死不行!”
這時黃淼才看清剛才拍自己的是鍾彤,黃淼一臉抱歉的拉起鍾彤說道:“你這大晚上的也不打招呼,我哪知道是誰啊,怪嚇人的。”
鍾彤一遍捂著自己的腰一邊對黃淼說:“你剛才看什麽呢?是不是發現沙漠裏有狼啊?”
黃淼苦笑道:“哪來的狼,我剛才是聽到了嘩啦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圍棋子碰撞發出的。”
“圍棋?”鍾彤回頭看了一眼三個帳篷說道:“顧曉琳正和她的學姐們玩撲克呢,顧教授和他的學生在研究資料,沒人在下圍棋啊?”
黃淼一臉認真的說道:“我是不會聽錯的,你不信你現在聽。”
說完兩個人同時閉上了嘴,而此時那個嘩啦嘩啦的聲音,也早就消失了。
鍾彤聽了大概十幾秒,忍不住吐槽到:“你摔我一下我不怪你,你不能編這麽個嚇人的理由嚇唬我吧。”
黃淼也無奈的笑著說道:“我真沒騙你,而且我敢篤定,走路能發出那種聲音的人,隻有我和你說過的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