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了約有半個小時,隻見木桶之中的水也漸漸的熱了起來,同時大木桶中的藥力也漸漸的揮發了出來,木桶上方冒出一團團的白氣,這些白氣凝聚在半空之中久久不散。
看了看木桶中的藥力,黃淼把剩下的幾包藥遞給了武芊,讓她把這些也投了進去。
大火又足足燒了一個小時,眾人一句話也不說,就在火灶前靜靜的看著。
要以元邵的性子,這個時候又該嘲諷黃淼了,可是今天黃淼帶給他的震撼一次又一次,這個時候在去嘲諷黃淼,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所以現在也閉著嘴,乖乖的在一旁看著黃淼下一步的操作,還時不時的拍個照錄個像,仿佛是在給誰實況轉播。
黃淼見桶裏的藥力已經差不多了,閉上雙眼,從玲瓏棋盤的棋子簍裏摸出一粒代表純陽之氣的白子,扔進了木桶裏,木桶裏的水瞬間翻白,和一鍋牛奶似的。黃淼看著木桶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窗戶拍了拍手,不一會的功夫王大夫和另一個白大褂抬著擔架把董明傑抬了出來。
黃淼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溫,覺得還可以,於是和董海說了一下,讓他把在場的下人都清了出去,隻留下了幾個大夫和董明傑,隨後讓王大夫將董明傑的衣服都脫了,慢慢的把董明傑放進了木桶裏。
木桶極大,完全可以容得下董明傑的身體,董明傑自脖子以下的部位,完完全全的被浸入水中。
看著董明傑的身體都浸入到了水裏,黃淼抱起幹柴,親自給火灶中添柴。
這火勢太大了容易把董明傑燙傷,太小了火力又達不到,所以火勢大小的控製尤為重要。
而黃淼在村裏的時候天天用火灶給老太太做飯,對於火勢的把我那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雖是如此,但半個小時一過,鍋中的水還是泛起了水花,董明傑所在的木桶中水溫也同樣上升,絲絲白氣從木桶中冒出。
水溫極高,已經達到了人類承受的極限,雖然火勢控製的好,不傷皮膚,但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董明傑在木桶裏,麵色通紅,嘴唇也張開一條小縫,本能的往出吐著熱氣。
火勢依然,不知不覺間過了一個小時,而黃淼隻是緊緊的盯著董明傑,沒有一絲治療完成的意思。
“黃大師,還要多久啊?”董榮軒終於忍不住問道。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火灶傳來的熱量,這要再不停手,董明傑就怕是要變成人肉湯了。
黃淼一臉嚴肅的說道:“時候還不到,還要等!”
聽到黃淼這樣說,在場的人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黃淼已經帶給了他們太多的奇跡了,此時的他們隻能靜靜的等待,等待下一個奇跡的到來。
“啊!”
在木桶裏的董明傑一聲大喊,嚇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大跳。
剛才醒過來的時候,董明傑氣若遊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時候的一聲啊,聽的卻是洪武有力,底氣十足。
黃淼知道木桶裏的董明傑已經到了極限,這一聲“啊”也是身體裏的陽氣壓過陰寒之氣後的一種表現,於是猛地跳上鍋台,雙手抱住了董明傑的肩膀,將董明傑抱出了木桶,放到了擔架上。
而此時的董明傑緊閉雙目,一聲不吭,仿佛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黃淼拿出銀針,在董明傑周身幾處大穴上刺入,分別注入真氣。
這次真氣進入到董明傑身體後的感覺,和剛才已經截然不一樣了,真氣去也快回來也快,暢通無阻,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黃淼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掌放到了董明傑百會穴上,真氣慢慢匯入掌心,黃淼輕呼一聲:
“起!”
大量的真氣順著百會穴衝入了董明傑的身體,董明傑仿佛被打開了開關一樣,渾身大了一個冷顫,緩緩的睜開了雙目。
“我好......熱......啊!”
一直無法說話的董明傑,嘴唇顫顫巍巍的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看到自己的父親醒了過來,董明傑也顧不了那麽多,趴在了董明傑腿上激動難抑的哭喊了一聲:“爸!”
黃淼一邊拔下了董明傑身上的銀針,一邊說道:“把董老先生抬回來吧,別一會再給吹感冒了。這幾天臥床靜養,飲食以清淡為主。”
黃淼拔針的時候還專門看了一眼董明傑腿上的傷口,此時已經長出了新肉,粉嫩粉嫩的。
眾人回到了客廳,武芊找來了燙傷藥和紗布,心疼的給黃淼的手指包紮。
黃淼像喝口茶,用纏著紗布的手去拿茶杯,想喝口茶。不等他的手碰到茶杯,武芊跟著就伸手過來把茶杯端了起來。
“大師,你的手有傷,我來喂你喝。”武芊將茶杯遞到了黃淼嘴邊,一臉心疼的看著黃淼,等著黃淼喝茶。
黃淼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湊到茶杯前喝了一口茶湯。
他的手指其實沒有必要用紗布包紮,用不了多久就會自愈,連傷疤都不會留下。可是,沒有必要也得包紮一下,關鍵是要體現出“成本”。
你看,我為了救你父親,指頭都這樣了,你給錢的時候總不能小家子氣吧?
董榮軒把董明傑送回房間後,從樓上走了下來。
武芊湊到黃淼嘴邊輕聲說道:“一會我來談錢,你別在瞎要東西了,這次不多要點可真說不過去。”
黃淼點了點頭。
董榮軒走進了客廳,滿臉喜色說道:“大師當真是妙手回春,我爸的情況好多了,手腳也能簡單的動一動了。可以說,我爸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是大師你又把他拉了回來。”
黃淼淡淡說道:“董老先生命不該絕,我也隻是盡了一個學醫之人的義務,老先生這次大難不死,後福什麽的不要去想,少工作,多休息吧。”
董榮軒點頭說道:“是,是,大師說的對,等我父親身體好一些了,我一定轉達大師您的意思。到時候還要請大師來親口勸勸我父親,他就是把工作看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