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亮誘人的菌子端上來, 擺在桌子最中間,眾人的。

江荇伸手夾了一筷子。

微黃的菌子夾著青紅椒絲與蒜片,堆在雪白的米飯上, 散發著嫋嫋熱氣與香氣。

江荇將菌子連米飯一起送入口中,霎時間, 一股濃鬱香美滋味轟然升起, 直接撞上他的顱頂。

好香!

這菌子真是太香了。

江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看向老馬,如同看著一個奇跡。

他願意給與支持, 讓這個奇跡每年都能重演N次!

江荇正要說話。

蛇老板先江荇一步,對老馬豎起大拇指, 讚歎道:“老馬, 你不是馬, 你是真的牛!”

丹參果們:“嘰嘰!”好吃。

蛇老板:“牛批!”

老馬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有些不好意思的靦腆神情,幹巴巴地勸道:“你們多吃點。”

江荇看著老馬, 認真說道:“你有這手藝,永遠歡迎你到這裏來培育菌子。”

老馬一喜:“謝謝。”

老馬不擅長交際, 道謝後跟江荇大眼對小眼, 麵麵相覷。

杭行一說道:“吃飯。”

江荇又夾了一筷子, 可惜道:“這菌子真好吃,就是長得有點嚇人。放到市場上, 不一定有多少人敢買。”

老馬老實巴交地說道:“沒那麽快上市,要先把毒性去掉,再改變它的長相,提高它的產量。就像河豚一樣, 得先無毒化培養, 再申請進入市場。”

江荇:“那這算人為地創造出一個新物種出來?”

老馬點頭:“通俗地說, 可以這麽理解。”

老馬培育的這種菌子以一種叫“提燈籠”的毒菌子為藍本。

他給江荇看手機上“提燈籠”的照片。

那些野生的“提燈籠”不過拇指粗細,小且短,和他們現在吃的菌子差遠了。

一般人根本不會聯想到這兩種菌子是同一種。

蛇老板插話:“國家對食品安全這方麵管得很嚴,如果不合格,就算想上市也沒有辦法,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老馬道:“不上市也行,我就是想培養出好吃的菌子。”

江荇好奇:“你培養出多少種菌子了?”

老馬:“三十六種,到目前為止三十六種,不包括我們今天吃的這種。”

江荇笑了笑:“真了不起。”

午飯的炒菌子實在太好吃,每個家庭成員都吃了不少。

江荇撐得有點不想動,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他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今天也是,略休息了一下,他和杭行一回了房間。

今天吃得太飽了,食困上頭,他躺在**,以為很快就會睡著,沒想到在**滾來滾去,就是沒達到入睡的那個臨界點。

他不僅不困,還有點燥熱。

可能最近天氣比較熱,午後又有些憋悶,讓人覺得不舒服。

江荇微微睜開眼睛看旁邊的杭行一,杭行一規規矩矩地仰躺在**,眼睛閉著,呼吸平穩。

他應該睡著了。

江荇輕輕掀開被子,下床往浴室走去。

他們家的浴室幹濕分離,江荇輕輕進了浴室,又進去淋浴間,關上淋浴間的門,洗了個澡。

熱水澆在身上,沐浴露淡淡的氣味飄起,洗去一身燥熱之後,他總算感覺到有些涼爽。

他心中那股燥熱也隨著水流消失了,昏昏欲睡的感覺更明顯。

洗完澡,他擦幹淨身體,穿回衣服,重新回到房間,輕手輕腳爬上床,扯過床單蓋住腹部。

他以為他自己這次能睡著了,沒想到睡著睡著,又有一股燥熱升騰起來。

他捂住腹部,這下明白,可能是和中午吃的菌子有關。

太熱了。

年輕氣盛的江荇燥熱得睡不著。

他看著旁邊的杭行一,身下蠢蠢欲動,心中有些羞愧。

他又輕手輕腳地要爬起來,要下床。

這次他要去洗個冷水澡。

沒想到剛爬起來,他就被杭行一抓住了手腕。

杭行一的手滾燙。

燙得江荇白皙的手腕發紅,那個紅印顯得觸目驚心。

杭行一聲音低沉:“要去哪裏?”

如果杭行一的手不是正在摩挲他的手腕,這句話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

江荇感覺到杭行一緊緊地掐住他的脈搏,這讓他呼吸不暢,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頓了一下,江荇才磕磕絆絆地回答道:“我睡不著。”

杭行一漂亮的眼珠子看著他:“為什麽睡不著,有些燥?”

杭行一的手輕輕一用勁,把他拖到了身邊。

兩人麵對麵,呼吸交纏。

江荇感覺到杭行一的呼吸掃過他耳邊,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這讓他呼吸發緊,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好。

杭行一也感覺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微微低下頭,捏起他的下巴,將嘴唇虔誠地印到他的唇上。

這是兩個人之間第一個真正的吻。

江荇細細顫抖,伸手揪住杭行一的衣擺,像風雨中無處著落的牽牛花,伸出纖細的觸須,緊緊攀在木架子上。

這給了杭行一信號,他的動作溫柔而不容置疑。

江荇伸出手,軟軟的指腹試圖抓住杭行一的手腕,呼出灼熱的呼吸,難耐地抗議道:“還沒來得及買……”

杭行一道:“交給我。”

這是春天裏一個普通的下午,天氣有些熱,陽光非常好。

住在江荇家的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誰也不知道,在不容打擾的主臥裏,究竟上演了怎麽一副電閃雷鳴、凶濤駭浪的舞台劇。

江荇第二天早上才醒來,他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橘黃陽光,一時間沒回過神來,還以為是夕陽。

等杭行一準確地告訴他這是朝陽的時候,他猛地坐起來。

不料牽扯到了患處,疼得他臉色微微扭曲。

杭行一結實有力的手臂扶住他,還往他腰後塞了兩個枕頭:“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了一下,有點紅腫,已經上過藥了。”

江荇幽幽地看杭行一一眼:“隻是紅腫?”

杭行一親了他的眼皮一下,又往下親他的嘴唇:“很快就好了。”

江荇被他啄吻得沒了脾氣。

江荇躺在**有些動不了,杭行一下床去廚房裏做飯,做完飯又端過來。

今天早上吃的是涼拌河萬草,皮蛋瘦肉粥和一份小小的醬蘿卜。

清淡又豐盛。

江荇拖著殘軀進浴室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重新躺回**。

杭行一給他拿了簡易的床桌過來,讓他吃早飯。

江荇吃完早飯,歎了口氣:“我今天不想動,要在**歇一天。”

“好。”杭行一道,“家裏交給我。”

杭行一說完,頓了頓,又說道:“我會好好練技術。”

江荇:“在我身上練?”

杭行一笑了一下。

江荇也笑。

江荇道:“那你中午記得早點回來,我們看小電影。”

杭行一的眼神一下變了:“你確定今天?”

江荇哼了一聲:“我確定以你的修養,還不至於對一個病人出手。”

杭行一低頭親了親他:“你好好休息。”

江荇躺在**玩手機。

蛇老板在社交軟件上嘲笑了他一番,還問中午要不要給他送飯。

他麵不改色地看完,回道:【被翻紅浪好像要比孤枕難眠好一點?】

江荇:【我聽說,你好像從未結交過伴侶?】

江荇:【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多少歲來著?兩百多?三百多?】

蛇老板:……

蛇老板,卒。

江荇很快又睡著了,中午他被杭行一喊醒。

杭行一給他帶來了午飯。

今天的午飯也很清淡且豐盛。

江荇手撐著床坐起來,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他身體不疼了,不僅不疼,整個人還神清氣爽,狀態好得能出去打倒野豬。

江荇仔細感受了一下,看著杭行一,忽然說道:“我好像能多種一倍河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