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的莖稈很硬, 砍黃豆要用柴刀,甚至用柴刀砍都還有點費勁,想收割還挺磨人。
好在黃豆收割起來不像水稻那樣, 需要趕時間,他們一天砍一點, 也不算太累。
江荇他們家的黃豆種得特別分散,沒辦法用收割器械。
砍黃豆的時候, 他們隻能純手工砍,砍完之後捆起來背下去。
黃豆不在路邊, 江荇還想著要怎麽把車開過來,將黃豆運下去。
大黑看他們在這邊發愁,汪汪叫著把牛趕過來。
江荇家裏的牛牛已經長得很大了, 瑪無奶牛中的小公牛和高地牛也長出了結實的骨架子,走在田間的時候非常沉穩。
它們背點豆子隻是小意思。
唯一的問題是這些公牛並非從小訓練,不夠溫順, 背豆杆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
高地牛聰明一些, 不適應也並沒有做其他動作。
瑪無奶牛的小公牛們年輕氣盛, 背著背著,老想撅蹄子,扭頭看背上的豆子時,滿眼都是挑釁。。
當然, 這種反抗行為很快就被大黑無情地鎮壓了。
這些公牛們的體型現在已經比大黑大了很多,可是大黑餘威尚在, 它們等閑根本不敢挑釁大黑。
哪怕有實在急躁的公牛急了要轉頭頂大黑,它的身手也遠不如大黑靈活, 更沒有大黑跑得快, 壓根挨不到大黑近前。
大黑長得很強壯, 身手敏捷,收拾牛的時候隻需要給牛一口,牛就老實了。
這天,大黑正在收拾牛的時候,趙壑剛好上山來給他們做登記。
他上山的時候遠遠看著大黑,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趕牛,牛不聽,大黑便像閃電一樣狂奔過來。
牛群不安地開始奔跑,然而根本跑不過大黑。
大黑的身體越過牛群,直接追上那頭不聽話的牛,撲上去咬了牛腹側麵一口。
牛哞一聲,想甩開大黑也甩不掉,掙紮了幾下,隻得老老實實地停下來。
九陰看見牛群平息,將它們甩下來的豆杆撿起,重新綁回牛背上,讓牛趕著往山下走。
牛群排成一排,扭著身子慢慢走。
走著走著,它們還會低頭吃一兩口草。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鍾。
趙壑看呆了,對江荇說道:“你家大黑現在也太神駿了吧?!我記得之前它還不是這個樣子。”
江荇抬頭,遠遠看著大黑,笑了笑:“它之前也很厲害,底子很好。”
大黑之前是流浪狗。
身為流浪狗,它能帶著夥伴在鄉間狩獵,並且成功存活下來,足以說明它天資優越。
現在營養跟上來了,它又見過許多大世麵,自然成長為威風凜凜而又沉穩的大狗子。
精神麵貌不一樣,大黑看著也帥氣了很多。
別說趙壑,江荇有時候都忍不住抱一抱大黑。
這家夥太帥了。
趙壑羨慕:“大黑是我見過最帥的狗子。”
江荇:“芝麻它們也很帥的。”
趙壑想了想芝麻它們,覺得還是大黑最帥。
他問:“說起來你家的狗子還會生小狗嗎?可以抱養你家的狗子嗎?”
江荇:“估計不行。除了桃桃和白白那對,其他狗子都節育了。桃桃應該也不會多生,狗崽們生下來基本在農場生活。”
趙壑:“節育也能生吧?你們用的藥材不是湯藥嗎?每年要喝一次那種長效避孕?”
江荇:“那就得以後再說了。”
生孩子其實負擔挺大,江荇心疼自家的狗子,並不想讓它們多生。
趙壑聽到這裏,仍忍不住頻頻轉頭看著大黑。
他對狗的觀感一般,之前也沒有養狗的打算,可大黑實在太帥,像黑色的閃電一樣,身形還高大神駿,讓他忍不住動了心思。
大黑很快就趕著牛群往山下走了。
九陰也跟著下去。
他們的豆子收回去之後得攤開來曬,等曬幹了再用木棍敲打豆杆豆莢,到時候豆莢會爆裂,把圓滾滾胖乎乎的豆子彈射出來。
江荇繼續砍豆杆。
趙壑看不見大黑的身影了,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轉向江荇。
江荇問:“你這次找我幹嘛?”
趙壑掏出平板:“主要是做一個登記和回訪,這裏有個調查問卷來著,你幫我填一填?”
江荇揉揉自己的腰:“好啊,你幫我砍豆杆,我幫你填問卷。沒剩多少了,我們爭取今天一口氣砍完。”
趙壑看看田埂上支棱的豆苗,估算了一下難度,答應下來:“成吧。怎麽你在農場裏幹了那麽久的活,還是沒長肌肉?”
趙壑的身材一直維持得很好,哪怕到了農場村之後,他的身材還是有健身教練的那股範兒。
他看上去一直是那種典型的城市肌肉男神,荷爾蒙爆棚。
江荇就不一樣了,趙壑當年看他是什麽樣,現在他還是什麽樣,所有肌肉線條都流暢內斂,完全不會有肌肉型男的感覺。
江荇:“我練那種塊狀肌肉幹嘛?又沒什麽用。”
趙壑:“看著好看啊,像我,別人一看就會覺得我力氣大,是幹活的料。”
趙壑說著順手拿起柴刀往旁邊的豆杆砍下去,沒想到柴刀劈下去,豆杆沒斷,他的手反而被反作用力震得生疼。
他瞪大了眼睛:“我去!怎麽你家的豆杆那麽硬?”
江荇:“豆杆本來就很硬,我們的豆杆比較優質,就更硬了,還行嗎?能砍得動嗎?”
趙壑是怎麽也不會承認自己砍不動的,江荇都砍得動,他怎麽可能砍不動?
他二話不說悶頭,砍起來,連胸肌帶手臂肌肉,一齊震動起來。
江荇在旁邊笑笑,拿起九陰留下的另一柄砍刀,也耐心砍起豆杆來。
兩人的動作還挺快,砍了一下午,便將江荇家剩下的豆杆砍得七七八八了。
趙壑的手都快顫抖了,江荇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趙壑喘著粗氣,看他:“你長得那麽清俊,體力居然那麽好嗎?一點都不科學。”
江荇微笑:“我是修行者,又不是普通人,哪有可能從表麵看出我的身體狀況?”
趙壑默默抹了把汗。
江荇招呼他:“行了,今天下午辛苦了,晚上請你吃好吃的,順便幫你把那個問卷給填完。”
趙壑:“有魚吃嗎?”
“你想吃就有,等會兒讓小蛟給你撈兩條。”江荇活動了一下腰,“走吧,我們下山去。”
此時夕陽還沒有沉到山那邊,晚霞卻已經出來了。
傍晚的風帶來幾分涼意,山風簌簌吹著他們的衣服,將一天的辛苦與煩悶全都吹走。
江荇腳步輕快地帶著趙壑去池塘那邊。
路上經過水稻田,趙壑發現江荇家的稻田裏隻剩下短短的稻茬。
水已經放幹了,稻田變成了濕地,上麵長滿了綠茸茸的野草。
巨大的鵝正在稻田裏撅著屁股吃草,還有兩隻浮在稻田四周的回形溝上,正啄食水下的小魚蝦。
遠處的鴨子也在吃草。
趙壑問:“這是野草還是你們特地種的牧草啊?”
江荇:“算是牧草吧?我們特地從農牧同盟會上買的一種草,主要用來喂鵝喂鴨子。”
“所以你們那麽多畝水稻田,全都種了這些草嗎?”
“差不多。主要稻田裏還有稻茬,也不好種些什麽,多種一點草讓鵝啄食去吧。草多了其實我們也會割下來喂雞喂豬,它還挺嫩的。”
江荇家現在的土地比較緊缺,每一塊地他們都沒浪費。
他還打算等這些草再長,把山上的雞趕下來,讓雞到田裏活動,果林則空出來種點玉米紅薯之類。
紅薯藤喂豬還挺不錯的,紅薯也好吃。
到了池塘邊,江荇喊小蛟撈兩條魚。
小蛟從水下浮出來,咕咕咕地問他們要什麽魚。
江荇道:“弄兩條大草魚,晚上給你們做水煮魚吃。池塘裏的大草魚多嗎?”
小蛟:“咕咕咕。”有兩百多條。
江荇:“那沒問題了,就吃大草魚。”
江荇跟小蛟溝通的時候,趙壑看向池塘一角:“你們的芡實好像也快要成熟了吧?”
江荇看了一眼:“還早,得再過一兩個月,現在正開花。”
趙壑打開平板記錄下來。
江荇看著他記錄,在旁邊補充道:“這芡實是幫麻姑種的,我們隻是分一些,大頭還是要拿回給她。”
當初麻姑種不活這芡實,特地拜托他們幫忙。
這芡實到他們農場倒是長得飛快,可能真是一方水土一方植物。
蛇老板還說,這芡實是一味藥材,他們農場裏長出來的芡實藥效很強,補腎祛濕的效果很好,提醒他別當普通的芡實賣了。
江荇原本也沒想著賣,就種了這麽一點芡實,麻姑那邊分一下,他們留下來的應該沒多少。
到時候給各路親朋好友送一點,剩下的自己煮湯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