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內憂外患
有時候人生的際遇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如果左塵沒有在門派後山聽到關於魚龍坊市的消息，那麽他就不會遇到趙良哲。如果沒有趙良哲作為擋箭牌，恐怕左塵早就成為了甄樂音的“甲等奴仆”，那也就沒有了現在兩人的正麵交鋒。
當曹雄帶著柳葉飛來到烏金閣後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左塵將兩塊玉簡狠狠地拍作粉末的情景。曹雄立刻前去問左塵發生了何事，左塵深吸了一口氣將玉簡上的內容一一道來。
方才一個傳音玉簡是南鬥堂的鄭裏發給左塵的。玉簡裏鄭裏說道這個月左塵要的貨品本在幾天前就已經備齊派人押送了，哪知道半路被幾個人劫道了。現在鄭裏一方麵在四處尋求高人幫助，想找回這批貨品，另一方麵在幫左塵重新籌措貨品。但是估計下一批貨品最早也得十七八天後才能籌措齊全。
如果說南鬥堂被劫的消息還隻是意外的話，另一個傳音玉簡裏的內容則讓左塵感覺到了一股寒意。這個傳音玉簡是孫石路發給左塵的。玉簡裏孫石路告訴左塵，烏金門的外門長老孫正平和李鼎峰聯合內門的幾個長老，以及商賈堂的幾個主事一起彈劾左塵。彈劾內容是說，左塵自從接手烏金門門下十二家店鋪以來，無端為門派招惹了外敵，導致了各地門派都受到了摘星樓的擠兌打擊，門派店鋪損失慘重。現在十幾人聯手要求趙掌門和孫石路將左塵逐出烏金門。孫石路讓左塵見到玉簡立即回門派一趟。
曹雄聽了左塵的話語之後，用蒲扇大的巴掌撓了撓腦袋，說道：“這耍計謀的事兒，我老曹看不明白了。要不然我摸上摘星樓，幫你把甄樂音這個娘們五花大綁擒來，任你捏扁搓圓，怎麽樣？”
左塵聽到曹雄的話語，苦笑了一聲，說道：“曹大哥，雖然你一身金丹修為在這魚龍坊市可以橫衝直撞，但是據我所知摘星樓內可有不下五個金丹修士。你的好意兄弟心領了！我先回門派一趟，你幫我照看一下烏金閣。”
曹雄看到左塵喚出飛劍，飛快地消失在空中，又撓了撓頭皮，對著身後的柳葉飛說道：“我看這世間賺靈石的事兒就隻有劫道是最方便的。一把鋼刀，打得過就搶，打不過就跑。哪像這左兄弟這事兒還整得那麽麻煩。”
柳葉飛“嘿嘿”笑道：“那還是因為老大你修為高，所以劫道這事兒靈石才來得快。對了，方才鬧事兒的那幾個人下麵兄弟已經審過了，是摘星樓派人派來搗亂的。我們要不要知會一聲左大哥？”
“知會什麽？我這左兄弟腦瓜子轉得可比你我都快！我們倆個粗人能想到的，恐怕他早就想到了……”
曹雄話還未說完，忽然後院裏跑來一個夥計慌慌忙忙的四下張望了一下。他看到曹雄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馬說道：“曹爺，你快到前院去看看，又有人來鬧事了！”
曹雄聽完之後不怒反喜。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隨風飄蕩的胸毛，拔腿就往前麵跑。
“我正愁幫不上左兄弟忙，這下子瞌睡遇枕頭了。讓我看看是那些個不長眼的家夥，敢來我左兄弟的地麵上搗亂！”
當左塵麵色陰沉地由烏金門回到魚龍坊市的時候，他老遠就聽到了烏金閣門前吵吵嚷嚷的。左塵禦劍而行，飛快地落到了烏金閣門前。當左塵看到烏金閣門前的景象時，不由得一愣，隨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此時曹雄正堵在烏金閣門前，左臂腋下夾著一個正在拚命掙紮的壯漢，右手正提著一個飛魚幫弟子的脖頸，那飛魚幫弟子臉頰脹得通紅，雙手使勁地扳著曹雄如鐵鉗般的手掌。而曹雄麵前還站著七八名手持飛劍符紙的壯漢，畏畏縮縮地不敢靠近。烏金閣門前還躺著十來個飛魚幫的弟子已經不省人事了。
此時曹雄哈哈大道：“一群酒囊飯袋，靠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敢來我老曹的地盤搗亂。回去告訴你們飛魚幫幫主，不是什麽靈石都可以收的。這烏金閣是我老曹護著的地盤。”
說著曹雄將右手中的飛魚幫弟子往外一扔，說道：“快滾吧！”
那些個飛魚幫的弟子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退後了幾步，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弟子撒腿就往遠處跑去。等到他們跑過了半條街之後，立刻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烏金閣出售假丹藥，還動手打人！烏金閣賣假東西，不僅不賠，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
“這些狗娘養的！在瞎說什麽！”
曹雄狠狠一揮拳就準備去追這幾個飛魚幫的弟子。左兄一把拉住了曹雄，說道：“曹大哥，不去管這幾個跳梁小醜。如果你去追他們的話，更會貽人口實。”
曹雄看了看左塵，立即反應過來了。他懊惱得一拍腦袋，說道：“糟了，我這一動手豈不是給左兄弟你惹麻煩了，這些狗娘養的飛魚幫的人肯定會去說你烏金閣仗勢欺人，強行……”
“算了，這也隻是小事一樁了。”左塵一邊拉著曹雄往後院走，一邊對曹雄說道：“恐怕我們的貨源又要短缺了。方才我回門派之後，立刻遭到了烏金門幾個長老的質疑，加上趙元清和其他商賈堂主事煽風點火，想要將我逐出烏金門。幸好有孫石路和其他幾位商賈堂主事力挺，趙掌門才同意讓我三個月之內盡快平息摘星樓帶來的影響，同時在此期間烏金門不會為我們提供任何的貨品和材料了。”
“這他娘的甄樂音手也伸得太長了吧。怎麽那麽巧，在這個當頭上你們門派也來攪和了。要我說幹脆你就別在這烏金門裏受這窩囊氣了，來和哥哥我一起幹吧。”
左塵搖了搖頭，說道：“甄樂音恐怕還沒這個能耐，隻是門派裏我得罪的人趁機發難罷了。”
門派裏李鼎峰是左塵最早交惡的一位長老。在左塵成為趙良哲的弟子後，李鼎峰也不敢輕易對左塵刁難。趙元清則是上次盈收日時左塵得罪的。這個呲牙必報的人能聯合幾位主事對自己發難，左塵倒是一點兒都不奇怪。至於張元甲雖然不喜作為趙良哲弟子的左塵，但是卻不屑做這種落井下石的勾當。至於孫石路左塵倒是奇怪，自己是何事得罪的。直到有一次張柏無意中告訴左塵孫石路在入門修煉前是靠製作油紙傘為生，他的本命法寶便是一把雨傘。這樣左塵才恍然大悟。
是夜，左塵靜靜地站在烏金閣的後院中。在他腳下的密室中，歩若已經閉關修煉多日了，現在仍靜悄悄地毫無動靜。沒有動靜的人還有公孫樂。左塵在盈收日之前就將公孫樂應得的靈石都托白雲堂送了過去，哪知道幾天之後左塵隻收到了一張白雲堂開的接收回條，公孫樂沒有回複隻言片語。左塵送出去的飛鳥也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公孫樂的半點回應。要不是白雲堂還在持續為左塵供應貨品，左塵甚至以為公孫樂是準備和自己絕交了。
前些日子，當左塵接掌烏金門門下十二家店鋪後，他帶著歩若巡查店鋪時，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感覺。可是沒想到，僅僅幾日之後自己就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境地。自己接掌的十二家店鋪幾乎同時收到了摘星樓或明或暗的打擊，其中一半的主事都聽調不聽宣。門派裏仇視自己的人聯合發難，而自己的大本營烏金閣大半貨源已經斷掉了，剩下的貨品僅僅購買十幾天的了。
左塵習慣性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天命，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忽然天命輕輕地震動了一下，屏幕上發出了淡藍色的亮光。左塵激活了天命一看，是天命發出的一條例行的天氣預報。
“未來三個月內蒼坪山地區天氣多雲間晴，局部有雷陣雨，出門請注意攜帶雨具。”
左塵搖了搖頭，最近蒼坪山地區天氣一直良好，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重演一次“暴雨囤貨”。左塵又點開了天命上另外一條提示消息。這條消息是提醒左塵天命有新的功能可以激活，同時也可以將舊有的功能升級。
天命升級的提示左塵倒是在盈收日就收到，那時候左塵身上倒是攜帶了巨額的靈石數量。不過就算這樣，當左塵看到天命升級需要的靈石時也是一陣肉痛。向上的箭頭後麵跟的數字為十萬！
整整十萬靈石換取一個不確定的功能，左塵沒去輕易的嚐試。上次那實景地圖的功能就讓左塵覺得有些雞肋了。當左塵神識足夠強大的時候，自然能輕易地用神識探查任意一個地方，根本用不上這實景地圖的功能。
不過此時深夜站在後院的左塵倒是有一份破罐子破摔的心裏。那種心情就好比是一個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中的人看到了一絲絲光亮。左塵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升級天命。
當左塵看到天命的新功能，愣了半天，嘴裏忍不住罵了出來。
“賊老天！有必要這樣玩我嗎！還我的十萬下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