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身立命
“兄弟果然說話算數。”曹雄拋了拋手裏沉甸甸的布袋，說道：“這袋靈石我就不客氣了！”
“曹大哥哪裏的話。”左塵衝著曹雄一抱拳，說道：“小弟的這條性命就算是曹大哥救下來的。如果今日沒有曹大哥出手相救，左某現在能不能完整地站在這裏還是良說。小弟今日還趕著回門派複命，改日小弟一定在魚龍坊市最好的酒樓設宴感謝大哥的救命之恩！”
“既然這樣，我曹某就在魚龍坊市等著兄弟。改日你到了魚龍坊市隨便找蹲街角的人傳話找我就行。”
“蹲街角的？”
左塵一愣，忽然想到了魚龍坊市裏那些遊手好閑的人，整日裏就蹲在街角打望著來往的行人。原本左塵還在好奇這些閑人是以何為生，有了今日的遭遇後倒算是明白了。
左塵正要說話，這時一個小眼細眉的矮個子弓著腰，湊到曹雄耳邊低聲說道：“曹大哥，這人就是我先前給你說的那個肥羊，你看是不是……”
“住口！不要再說了！”曹雄突然一聲怒喝，說道：“不管先前怎麽樣。我和左兄弟一見投緣，又有一戰之交。以後左塵就是我曹某人的兄弟手足。誰幹動我曹某人的兄弟，我就砍他的手足。”
那矮個子訕訕地看了一眼曹雄，又陰沉沉地看了一眼左塵，一言不發地退到後麵去了。
左塵心神一動，又伸手從懷裏掏出一袋靈石出來，說道：“今日小弟被劫道，多虧曹大哥和諸位兄弟的搭救。這一百塊下品靈石勞煩曹大哥給兄弟們分分，也讓兄弟們吃肉喝酒樂嗬樂嗬。”
曹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二十來人，便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曹雄身後的人立刻臉上都露出了止不住的喜色。
曹雄對手下人一向大方，左塵給出的這一百塊靈石每個人差不多能分到四五塊。這僅僅是出來跟著走了一趟就能分到那麽多靈石，怎麽能不讓這些人喜上眉梢。那些原本對左塵不滿的，窺覷的人都收起了臉色，有些直性子的人甚至直接上來和左塵攀談起來。
寒暄了一陣之後，左塵婉拒了曹雄要護送自己回門派的好意，這一群人才熙熙攘攘地散去了。
左塵立馬一拍腿上的神行符，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消失在了林蔭道上。
回門派的路上，被冷風一吹，左塵方才察覺到自己背上的冷汗還未幹透。方才的一站可謂是萬分驚險。自己又是禍水東引，又是以命相搏，又是口舌相欺，又是聲東擊西，這才化去了這場劫難。
最後左塵和剩下那人相視而立的時候，忽聞身後傳來了一陣要剁了他分靈石的叫喊聲。左塵以為是劫道的這夥人的援軍來了，他一咬牙準備拚著挨上幾刀也要強行突圍出去。哪知道剩下那人和黑臉人聽到這叫喊聲之後，立刻露出了比左塵更加緊張的神色。
剩下那人看都不看左塵，立馬就往林蔭道外跑去。而那黑臉人連吐了三口精血出來，硬生生地催著雨傘接連射出十二道血劍，逼退了曹雄。接著他也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曹雄見到自己的援軍來了，也就懶得去追趕。他喊住了正準備包圍左塵的眾人，一番解釋之後，眾人才虎視眈眈地停住了手。
左塵見狀，連忙將懷裏事先準備好的靈石交給了曹雄，又用“救命之恩”、“兄弟情義”等言語想框住曹雄，讓他不好意思再對自己動手。哪知道曹雄是個直人，他壓根就沒想過再對左塵下手。倒是左塵見到曹雄身後眾人對自己不善的神色，他心裏一琢磨立刻又拿出一袋靈石來讓曹雄分給大家。這才讓眾人收起了窺探之心。
左塵一路上總結著此戰的得失成敗。自己剛邁入煉器初期，比起凡人來不過是腿腳靈敏些，耳目聰慧些。和黑臉人一夥人一戰，自己不過是憑借著身上保命符紙數量眾多，這才能苟延殘喘一會兒，待到符紙用盡之後便隻能以命相搏了。而如果遇到黑臉人曹雄這樣的築基期的修士則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幸好在打掃戰場之時，曹雄除了靈石兵器之外，將那幾人身上的秘籍分給了自己一份。隻要自己能跨入煉氣中後期，便可以嚐試著修煉法術了。況且這一戰自己雖然花去了幾十張符紙，又給出去了兩百靈石，但是卻搭上了曹雄這一夥人，說不定以後再魚龍坊市還能用的上。
想著想著，左塵便回到了烏金門山門前。心裏咒罵著給守山門的弟子送上了兩顆煉氣期丹藥，左塵才避過了刁難進了山門。回到外門之後，左塵立刻到孫正平處銷假。令人奇怪的是孫正平居然沒在門派之內，倒是一個普通弟子代為處理的。
左塵又馬不停蹄的來到李鼎峰在偏殿。當左塵又如數交上李鼎峰竹簡上開出的藥材時，李鼎峰皺著眉看了左塵一眼，意外地沒有盤問他，直接便讓他下去休息，明日再來報道。
左塵回到自己的小茅屋，見張柏還沒有回來。他趕緊將自己背包和懷裏的東西清理了一番。看著床上的一堆東西，左塵心裏倒是有些成就感。沒想到這幾個月的功夫，自己也能折騰到這麽多的東西。
床上有兩本紙書，一本是左塵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煉氣期口訣，一本是煉氣中後期能修煉的法術。另外床上還有一張土黃色的符紙，一張銀白色的符紙，兩張黑色的符紙。此外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裏麵裝著十來顆煉氣期可用的丹藥。最後便是一把凡鐵長劍，幾個布袋和一些吃食。
左塵整理了一下床上的東西，將兩本秘籍藏到了床腳夾縫之後，幾張符紙貼身放好，小瓷瓶放到了懷裏，然後將吃食幹糧放到了屋中的破木桌上麵，等到張柏做完苦力回來一起吃。
“能有個乾坤袋就方便，這些武器丹藥都可以裝進去。現在我的智能手環還隻能裝靈石進去……”
想到這裏，左塵突然想到在和黑臉人打鬥的時候，那黑臉人向自己放出五道血劍。他下意識地往外一揮手。一陣藍光閃過之後，自己居然毫發無損。左塵解開了纏在智能手環上麵的布條，露出智能手環黑漆漆的材質。
“你娘的！我的靈石哪去了！”
左塵一激活智能手環的屏幕，立刻就忍不住罵了一句。隻見屏幕上那個藍色方塊符號後麵跟了一個128的數字，也就是說現在智能手環中還存著128塊下品靈石。
“我記得上次把靈石存進去的時候寫得是724，後麵我又取了幾次出來，還剩了436個，怎麽現在一下子就少了這麽多！”
左塵皺著眉在茅屋內走來走去，不停地翻看著手上的智能手環。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靈石一下子就隻剩了百來個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突然左塵一拍腦袋，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長劍就朝自己的右手腕上砍下去。
“哐啷！”
一陣淡藍色的光芒，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左塵手裏的長劍居然斷了兩截。左塵忙拿起智能手環一看，上麵數字變成了125。
“果然如此。這智能手環能自動防禦，這真是護身的好防具啊！”左塵摸了摸手環光滑的屏幕，有些肉痛地自言自語道：“就是這靈石消耗的太厲害了。這輕輕一砍就消耗了我三個下品靈石。”
左塵又把玩了好一會兒手環，才用布條仔細地纏蓋起來。
“這智能手環就是我左塵以後安身立命之本了，以後我就叫你‘安立’吧。”
左塵咋把砸吧嘴巴，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感覺有點怪怪的。我穿越到這一界是命，戴著這手環過來也是天命，不如就叫你‘天命’吧。”
左塵嘴裏反複地念叨了幾遍，覺得“天命”這名字還算順口。左塵剛收拾完斷開的長劍碎片，一個黑影遮住了門外的亮光。
左塵轉頭一看，張柏有些驚喜，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
“張大哥，你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進來啊。”
方才張柏是背光站著，左塵還看不大清楚。待到張柏走進來之後，左塵才看清楚張柏的摸樣。
“張大哥，你這是怎麽搞得！我才出去一個月的功夫，你怎麽瘦成了這個樣子！”
左塵看到張柏兩眼深陷，臉色蠟黃，兩個顴骨高高突起。原本粗壯的手臂現在盡是青筋暴起，看不到什麽肌肉。一身衣衫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就如同掛在身上一般。
張柏沒有答左塵的話，他看到桌子上擺放的吃食，抬頭望了左塵一眼。左塵會意地點了點頭。張柏立馬就抓起一個蔥油肉末燒餅，三兩口就下了肚。他又馬上一手抓了一個，左右開弓的吃著。片刻的功夫，桌上的六個燒餅就被他吃進了肚裏。
“張大哥，慢點吃。喝口水，吃的還多，沒人和你搶。”
張柏接過左塵遞來的杯子，一口就將涼水倒進了肚子裏。他努力地將嘴裏的燒餅咽了下去，緊接著又拿起了左塵買回來的鹵牛肉和燒雞，大口大口地吃著。片刻的功夫，一隻燒雞和兩斤鹵牛肉又被吃進了他肚裏。
張柏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又灌了兩杯涼水，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這才有功夫和左塵說上話。
張柏邊擦嘴邊說著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他說完見左塵沒有反應，抬頭一看，左塵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