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沉思片刻後，陶淵回過神來，文縐縐地拽了一句。
擦擦額頭上汗水，再次動身。
就近先找了張濤，然後又一起去找的葉晨。
之前趙睿答應晚上請他們仨喝酒，現在他走了，隻能由自己代勞了。
大概是他們剿滅白蛇寨的事情傳播開了，酒肆掌櫃又多出了幾分熱情。
甚至還送了他們一壇子，珍藏多年的好酒。
就連其他桌的客人，也有過來敬酒的。
陶淵對此倒是沒太大感覺。
但張濤心裏，卻十分痛快。
畢竟，這些年來，他所麵對的都是些白眼和非議。
三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被人尊敬的感覺。
兄弟三人，把酒言歡，一直從酉時喝到亥時，才盡興。
結賬的時候，陶淵多留了一些銀子。
吩咐掌櫃的，接下來每天按時準備好飯菜，給老樵夫兩口子送去。
以他對老頭兒的了解，雖然收了自己的銀子，恐怕也不舍得花。
也隻有用這種方法來幫他們改善生活了。
翌日早晨。
陶淵正準備前往巡野司，剛走出巷子，就碰到縣衙的人。
說是張揚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商議。
來到縣衙，張濤和葉晨也已經在此候著了。
兄弟三人在堂前等了好一會兒，張揚才從內堂出來。
“都到了，坐吧！”
張揚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著三人坐下後，便開門見山道：
“昨日，你們剿滅白蛇寨，斬殺了二十三頭妖怪，總共獲得七千二百功勳點。”
“今日喚你們過來，就是想問問，這些功勳點該如何分配。”
話音剛落，張濤馬上便開口道：
“這些妖魔，大多是陶淵一人所殺，我覺得，功勞全都應該給他！”
“對對對！”葉晨緊跟著點頭附和道：“都給陶大哥。”
陶淵一口拒絕道：“妖怪是咱們仨一起殺的，功勞自然也應該平分才對。”
“那怎麽能行。”張濤使勁搖了搖頭，“就算要分，也應該你拿大頭。”
“沒錯，陶大哥……”
“別說了！”
陶淵重重吐出三個字，打斷了葉晨。
“這事，必須按我說的辦！”
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二人也沒敢再說什麽。
張揚見狀，馬上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這七千二百功勳點，便由你們三人平分。”
“每人兩千四百點，回頭我讓黃為生給你們記上。”
兩千四百點？
聽到這個數字，張濤和的葉晨都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張濤當差已經整整十五年，加在一起，恐怕都沒獲得這麽多功勳點啊！
“張令史，你剛才不是說，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嗎？”
“該不會，就是這事吧？”
陶淵突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他有預感，張揚要說的，肯定不止這個。
“的確，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單獨商議一下。”
張揚點了點頭，同時看向張濤和葉晨。
二人見狀，也明白了什麽意思。
齊刷刷站起身來，抱了抱拳。
“令史大人，那我們就先回去當差了。”
張揚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二人也不逗留，旋即便離開了縣衙。
“張令史，你這是要跟我商量什麽事啊？搞得這麽神秘？”
見此情形，陶淵也來了興趣。
“是這樣……”
張揚也不賣關子，旋即便說明了情況。
如今陸衝叛逃，城防司司吏的位置也就空了出來。
這麽重要的位置，必須盡快有人接替，所以才喊陶淵過來共同商議一下。
“所以，令史大人是想讓我給你推薦人選？”
陶淵試探性地問道。
心裏，多少有點意外。
自己雖然立了功，但畢竟還隻是個見習巡州令，根本就沒資格參與這種事情才對。
當然，由此也能看出，張揚對他是真的器重。
“你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也不妨說出來聽聽。”
張揚沉默片刻後，做出這樣的回應。
聽他這口氣，似乎有所出入。
“這個嘛……”
陶淵拖著下巴，認真思考一番後，回答道：
“我覺得，城防司司吏的位置，自然應該從城防司內部挑選。”
“要說城防司的幾名正式巡州令中，廖凱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之所以推薦廖凱，也沒別的原因，單純因為自己喜歡這個人
“廖凱？”
張揚眯起眼睛想了想，很快便搖起了頭。
“此人品行倒是不錯，但實力隻有武士五品，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陶淵也意識到，自己光顧著為人品性，的確忽略了實力這一點。
斟酌片刻後，又提議道：
“那就吳飛。”
“他是武士七品，品行方麵，應該也還過得去。”
結果，張揚卻還是搖頭否定。
“吳飛的實力的確足夠，但他平時喜歡獨來獨往，不愛與人為伍。”
“讓他掌管城防司，顯然也不太合適。”
這一點，陶淵跟吳飛接觸不多，的確不太清楚。
“那怎麽辦？”
“除了這兩個，城防司裏好像也挑不出其他人呀！”
話音剛落，張揚突然目光一轉，死死盯著他。
“大人，你盯著我幹嘛？”
陶淵試探性地問了句。
心裏，有了意思猜測。
果然，張揚馬上便指著他，鄭重其事道：
“我覺得，你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
陶淵急忙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拒絕道：
“令史大人，你可被開玩笑了。”
“且不說我一直在巡野司當差，就我這見習巡州令的身份，也沒資格接任司吏的位置啊！”
張揚一本正經道：“見習巡州令，的確不能直接接任司吏的位置。”
“但是，你可以暫代城防司司吏一職啊！”
“等你通過考核，完成轉正之後，就能名正言順地接任這個位置了。”
暫代？
這倒也是個好主意。
陶淵雖然也有點心動，但還是故作矜持地推辭道：
“令史大人，要不還是算了吧？”
“我過去，恐怕不好服眾啊！”
“你怎麽不能服眾了？”
張揚麵色一正，滿眼欣賞道：
“且不說最近立下諸多功勞，就憑你擁有能打跑陸衝的實力。”
“城防司那群小子，有誰敢不服氣的？”
“可是……”
陶淵還想再推辭一下，卻被張揚直接打斷。
“陶淵，你就別再推辭了。”
“如今我們青陽縣正是用人之際，你難道不應該站出來出一份力嗎？”
說罷，還微微躬身，行了個大禮。
這怎麽，還玩起道德綁架了？
陶淵有點猝不及防，也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