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麽來了？
該不會，是來找麻煩的？
陶淵心中泛起嘀咕。
但仔細一想，這家夥好歹是城防司司吏，看上去也有些城府。
應該不至於跟他弟弟陸斌一樣愚蠢，直接到家裏來尋釁。
“怎麽，陶老弟好像不太歡迎我？”
耳邊傳來陸衝的聲音。
陶淵這才鬆開手，一臉憨厚道：
“沒有，沒有，我怎會不歡迎，隻是看到陸大人，有些意外罷了。”
“陸大人親自登門，不知有何貴幹嘛？”
陸衝點點頭，略帶慚愧道：
“前日，陸斌跑到陶老弟家中鬧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今日前來，就是想再給你陪個不是。”
賠不是？
有這麽好心嗎？
陶淵一點兒都不相信。
甚至覺得，這家夥肯定憋著什麽壞。
“陸大人不必如此。”
“我和陸斌之間的事情，已經翻篇了。”
本打算隨便敷衍幾句把他打發走。
誰曾想，陸衝竟不請自入，還直接走到了裏屋。
四下觀望了一番後，自顧自的搬了把椅子坐下。
看這架勢，陶淵越發肯定，這家夥必然是帶著什麽目的來的。
趕是趕不走了。
那就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吧！
“陸大人，還有別的事？”
“沒錯。”
陸衝也不賣關子，當即開門見山道：
“陶老弟，其實，我是來給你拋橄欖枝的。”
橄欖枝？
陶淵不由一愣。
大概猜到什麽，但卻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不好意思陸大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跟我裝傻？
陸衝麵色微沉，很快又擠出一抹假笑道：
“那我就明說了。”
“以你的實力，在巡野司簡直就是埋沒人才。”
“還不如到城防司，我直接任命你為左都尉，地位僅次於我。”
“到時候，再把我的修煉心得分享給你，保證你能更上一層樓。”
……
這是真的想拉攏我？
聽他滔滔不絕的說出一大堆好處，陶淵多少有點意外。
但仔細一想。
又覺不然。
黃鼠狼給幾百年，恐怕不是什麽好是啊！
況且。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多謝陸大人好意，也多謝陸大人抬舉。”
“不過，我在巡野司待習慣了，突然換地方，可能會不適應。”
“所以，還是不去給你添麻煩了。”
陸衝聞言，臉上笑容瞬間僵硬。
大概沒想到，陶淵會拒絕，而且還拒絕得如此幹脆。
半晌，才繼續勸說道：
“陶老弟，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要不，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
“不必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陶淵便重重吐出兩個字，將其打斷。
“陸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讓你白跑一趟，對不住。”
這句話，也等於間接下了逐客令。
“好。”
陸衝緩緩站起身來。
臉上再無半點笑容。
微微眯起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寒芒。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好強求。”
“陶老弟，咱們後會有期！”
最後四個字，語氣格外重。
像是警告，又帶著幾分挑釁。
說罷，大踏步朝屋外走去走去。
陶淵也懶得去送，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雖然沒完全摸清他的目的，但可以確定，事情肯定沒這麽簡單。
搞不好，就是一出先禮後兵的戲碼。
如果自己今天答應加入城防司，成了他的手下。
那之前的恩怨，自然也就沒什麽好算了。
可自己現在拒絕了，也就等於不給他麵子，打了他的臉。
以陸衝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琢磨怎麽對付他。
亦或者，早就想好什麽報複手段了。
“不管怎樣，接下來的日子，都得提高警惕才行了。”
陶淵小聲嘀咕了一句。
雖然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應該也能跟陸衝抗衡。
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誰也說不準，這家夥到底會使出什麽手段。
小心駛得萬年船。
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總歸是沒錯的。
不過眼下，他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去辦。
……
當夜。
子時。
青陽縣城東。
喝到七分醉的魯一凡，帶著兩名跟班。
搖搖晃晃的走在一條，回家必經的無人巷弄中。
“唰！”
前方不遠處，突然閃出一道修長身影，攔住了去路。
“什麽人？”
魯一凡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仗著酒勁，也不管是誰。
手一抬，就扯著嗓子厲聲怒罵道：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竟敢擋本少爺的道？”
“趕緊滾蛋，否則弄死你！”
話音未了，兩名跟班便摩拳擦掌扭脖子的走了上去。
“砰砰砰！”
那身影一個箭步，先衝了上來，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將跟班打翻在地，沒了動靜。
“這麽厲害？”
魯一凡當場傻眼，酒勁都散了幾分。
等他回過神。
那人影已然出現在距離不到一丈的位置。
黑衣蒙麵。
與陶淵斬殺的墮魔者，如出一轍。
隻是手中，多出了一個麻袋。
一個碩大的麻袋。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想，想幹什麽？”
魯一凡顫顫巍巍，聲音都在顫抖。
隻覺得黑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我，我警告你。”
“我可是魯家大少爺。”
“你要是敢在青陽縣對我怎麽樣……”
到了這個時候，魯一凡還不忘搬出自己的身份。
可沒等他把話說完。
那黑衣人就身形一閃，掠至麵前。
猛地將手中麻袋朝他頭上套去。
緊跟著。
一記手刀，狠狠砍下。
魯一凡甚至連聲娘都沒來得及喊，就昏了過去。
黑衣人也不磨蹭。
扛起麻袋，一路疾馳。
來到東門，躲開城防司崗哨的視線。
輕輕一躍，便跳過了城牆。
出了城，繼續奔馳。
最後來到東郊一處山穀內。
挑了個風水寶地，將魯一凡從麻袋中拽出。
先扒光了他的衣服，用他的褲襠蒙住他的眼睛。
最後，將他牢牢綁在一棵大樹上。
完事，才摘下自己的麵罩，臉上帶著深深的得意。
“魯大少，好好享受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吧！”
月光灑落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不是別人，正是陶淵。
王濤死了。
想要得知昨晚的真相，隻有從魯一凡這邊下手。
張揚雖然許諾會仔細調查。
但陶淵知道，幾乎沒有可能。
這個公道。
隻能自己來討。
這口惡氣。
也隻能自己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