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到底是誰?”趙桓麵帶殺氣。

此人實在是歹毒至極,竟然在香皂中加入漆樹的汁液,害死了這麽多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趙素卻賣起了關子:“官家,其實昨天臣還讓康王幫忙辦一件事!”

趙桓急得抓耳撓腮,卻不得不沉下心問:“哦,是什麽事?”

趙素望向趙構,示意他自己說。

終於有表現機會的趙構激動道:“官家,國師讓臣弟派人去找內城收垃圾的差役,一一詢問最近有沒有哪戶人家扔了未使用過的香皂!”

百官紛紛讚歎趙素想得周全,若是有哪戶人家扔了未使用過香皂,說明那戶人家知道香皂有毒!

這同樣是一個破案的方向。

百官中,一個人臉色大變!

趙桓追問:“康王,你問到了嗎?”

趙構一臉興奮:“問到了!”

趙桓霍然而起:“是誰?”

趙素喝道:“等一下!”

所有人都不解地望向他。

趙素笑道:“官家,這樣如何,臣和康王同時把查出來的幕後之人寫在紙上,一起公布!”

趙桓鼓掌:“妙!就依國師!”

百官也紛紛點頭,若是兩人所寫的都是同一人,兩相印證之下,便可以確定真凶就是此人!

想抵賴都難!

小黃門為兩人送上筆墨紙,兩人分別寫下一個名字。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同時展示了紙上的名字。

趙素寫的是:耿府管家。

趙構寫的是:耿府。

所有人都望向了麵如死灰的耿南仲。

此刻的耿南仲內心已經掀起了萬丈波濤!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對付趙素的毒計,僅僅才一天就被識破,並找到了他這個幕後黑手。

這份手段,這份智謀,恐怖之極!

趙桓麵如寒霜:“耿卿,你為何要這麽做?”

耿南仲作為老油條,當然不會這麽容易認輸。

他臉上迅速換上委屈的表情,哀嚎道:“官家,冤枉啊!此事臣完全不知道啊!”

趙桓大怒:“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來人……”

“慢著!”何粟一聲斷喝:“官家,剛剛國師說的是耿府管家,康王說的是耿府,但並沒有說是耿大人!”

“耿大人為官多年,忠心耿耿,臣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趙桓猶豫了:“說是這麽說……”

何粟趁熱打鐵道:“或許這隻是耿府管家一人所為也說不定!”

說罷,他看了耿南仲一眼。

耿南仲眼睛一亮,立馬喊道:“官家,一定是這樣!請官家立刻派人去臣府上抓捕此人,還臣一個清白!”

看著兩人在大殿上唱雙簧,趙素冷笑不已。

耿南仲對付自己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自己的存在觸動了他這個投降派的利益。

至於何粟,這分明就是把自己當作敵人,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套老掉牙的玩意兒來保耿南仲!

之前他就對何粟失望透頂,但談不上仇恨,現在嘛,他覺得是時候換個宰相了!

但趙桓接下來的操作卻讓他蒙圈!

他立馬同意了耿南仲的要求,要派禁軍去耿府抓人。

何粟連忙給秦檜使了個眼色。

秦檜會意,出列道:“官家,臣作為禦史中丞,請求帶隊去耿府抓人!”

“準奏!”

趙素眯起了眼睛,他意識到事情可能要脫離他的掌控!

果然!

秦檜很快就回來,稟告道:“官家,臣趕到耿府的時候,耿府管家已經自縊身亡!他留下了一封遺書,上麵說明了他指使人在香皂中下毒的緣由!”

“死了?”趙桓大吃一驚:“是何緣由?”

“此人的弟弟是一個賣胰子的商人,因為香皂的出現,導致胰子賣不出去。他就想著把香皂搞臭,讓人重新用回胰子。”

“但他沒有想到會造成這麽多人死亡,恐慌之下便畏罪自殺。”

“官家,遺書在此!”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合理!

百官紛紛議論起來,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這個理由。

何粟:“官家,此事已經真相大白!耿大人是無辜的,罪魁禍首乃是耿府的管家。”

耿南仲一臉自責道:“官家,臣管教不嚴,釀此大禍。請官家罷免了臣,以儆效尤!”

趙桓歎息:“既然如此,耿卿你就先回家休息一陣子,這件事就到此……”

“且慢!”趙素一聲大喝。

他憤怒地望向何粟和秦檜:“宰相大人,中丞大人,你當大家是三歲小孩嗎?”

何粟麵無表情:“國師,本官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檜冷笑:“國師,你這是在質疑宰相,質疑本官嗎?此事數百禁軍都可以作證,恐怕輪不到國師你來質疑!”

趙素懶得搭理他們,轉向趙桓。

“官家,請立刻將耿南仲淩遲處死!以慰數十個無辜的亡魂,以安汴京百姓之心,給受害者一個交代,給趙家村一個公道!”

趙桓一臉為難:“國師,真相已經查明,耿卿他是無辜的……”

趙素死死盯著他:“官家,貧道並不在乎自己的聲譽,但是數十條人命就這樣算了嗎?那麽多因此受害的百姓就算了嗎?”

劉韐也毅然站了出來:“官家,請立刻將耿南仲淩遲處死!”

李若水也想站出來,卻被劉韐用眼神製止。他們兩人身負汴京防禦的重責,必須得有一個人留下!

“大膽!”何粟站了出來:“爾等敢威逼官家?”

一幫馬屁官員紛紛站出來指責兩人。

龍椅上的趙桓內心激烈掙紮中。

良久,他還是苦笑道:“國師,凡事都需要講證據……”

趙素一臉失望。

“豎子不足與謀!”

眾目睽睽之下,他拂袖而去。

全場死寂中,劉韐也摘下了自己的烏紗帽放在地上,走出了大殿。

回到國師府,趙素當即大喊道:“武鬆,收拾行李!咱們回趙家村,回靈寶觀!”

這汴京,這國師府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好咧!”相比於國師府的一地雞毛,武鬆也更喜歡靈寶觀中清閑度日的日子。

趙寧兒大吃一驚:“趙郎,這是為何?”

趙素把前因後果給她說了一遍。

趙寧兒轉身要回房收拾行李:“趙郎,我和你一起走!”

“別,”趙素阻止了她,“寧兒你不用跟我一起。”

趙寧兒愣了一下,豆大的眼淚當場奪眶而出。

“趙郎,你不要我了嗎?”

趙素連忙用手帕擦去她的眼淚,哄道:“寧兒,你誤會了!靈寶觀上條件簡陋,我不願意你去那邊吃苦。趙家村又不遠,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趙寧兒固執道:“我不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趙郎在哪,我就跟到哪!”

趙素頭疼不已,隻能讓步:“寧兒,這樣如何?我先回去把靈寶觀修繕一下,添置一些家具,收拾好了再接你過去。”

趙寧兒淚眼婆娑:“你沒騙我?”

“我怎麽會騙你呢?”

“一言為定!”

太原。

一場醞釀已久的大戰終於開始了!

這一場匯集宋國、金國、遼國三國力量的大戰將決定河東的局勢,小將嶽飛將震驚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