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迷霧編織的幽邃幻境中,獸影重重,宛如古老傳說中的暗影森林,而就在這混沌與迷離交織的縫隙間,三道璀璨流光猶如劃破夜空的彗星,不顧一切地穿梭而來,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環繞在身形搖搖欲墜的達雅周遭。
達雅的綠發此刻淩亂無章,猶如風暴中狂舞的深邃海藻,每一縷都承載著不屈與掙紮。她的麵容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雙眸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那火焰中,既有絕望的深淵,也有對救贖的渴望。
然而,就在這絕望與希望交織的刹那,當她的視線捕捉到那三道救命的流光時,一抹釋然的微笑悄然綻放於唇邊,“文達奎,你終於還是出來了,無論你願不願意,今日都要再次與我一起滅了這肮髒的東西!”
她的聲音雖因痛苦而略顯沙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
文達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宛如深秋落葉輕觸心湖,滿載著深深的心疼與難以言喻的愧疚,緩緩流淌而出:“雅兒,請原諒我,終究是我,又一次將風雨帶進了你的世界,讓你承受了本不應有的重負。”
達雅聞言,輕輕搖頭,那動作中既有無奈也有深深的愛憐,仿佛是在責怪一塊頑石不懂柔情,卻又無法真正責怪分毫,“你這憨貨,何時才能明白,這一切都是我願意承受的,隻要與你一起。”
文達奎感動地呼喚,“雅兒……”
字出口,仿佛蘊含了世間所有的溫柔與承諾,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恰在此時,錦華怒不可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啊!我受不了了,太惡心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真夠惡心人的,多大年紀了還這般膩膩歪歪,談情說愛,害不害臊?!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要讓你們吃吃苦頭,看你們還這麽膈應人不!”
言罷,周遭迷霧仿佛被她的怒火點燃,驟然間,一頭頭凶神惡煞般的巨狼憑空顯現,它們的眼眸中閃爍著黃金般的幽冥之光,銳利而冷酷。細細審視之下,這些惡狼無論是體態還是氣勢,皆與白狼妖王如出一轍,氣勢絲毫不弱。
刹那間,狼群如潮水般湧現,數百道黑影迅速將達雅團團圍住,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危險的氣息。
“吼吼吼——”
狼群的咆哮交織成一首狂野的序曲,它們分工明確,一部分以迅猛之勢牽製住三道疾馳的流光,而餘下的十幾頭惡狼,則如同暗夜中的幽靈,雙眼閃爍著貪婪與殘忍,直奔達雅而來,鋒利的獠牙泛著森冷的光芒。
單看達雅此刻嬌弱的狀態,哪怕隻是一隻,怕也是很快被摧殘的份兒,更何況這還是十幾頭。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達雅雖看似柔弱無骨,卻無絲毫畏懼之色。她緊咬下唇,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試圖以頑強的意誌撐起搖搖欲墜的身軀。手中緊握的短鞭,仿佛是她唯一的依靠,輕輕顫動間,帶起一陣陣淩厲的風聲,誓要抵禦住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這柄短鞭,其鋒芒並非僅對狼群顯露,於命運交織的緊要關頭,它亦能化作裁決之刃,無情地斬向其主人的命運之線。達雅的心中,早已悄然鋪陳開一幅自我解脫的畫卷,她深知,在某些無法逆轉的絕境裏,自行了斷或許是給予靈魂最溫柔的歸宿。
但也在這個時刻,一道飄渺如幻的身影,猶如劃破夜空的閃電,驟然降臨。那身影迅捷無比,一把握住達雅顫抖的手,與她並肩共執鞭柄,隨後,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匯聚其上,短鞭如龍出海,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向著洶湧而至的狼群怒抽而去。
轟轟轟——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被點燃,每一鞭揮下,都伴隨著轟然的爆響,雖不見肉眼可辨的能量波瀾,但那無形的力量卻足以震撼人心,將周遭的迷霧撕裂,讓那些試圖逼近的陰影在鞭影下顫抖、退散。
所及之處,迷霧中猙獰撲來的惡狼,竟脆弱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觸即潰,化作片片碎影,消散於無形。
這過程迅捷而決絕,宛如秋風掃落葉,瞬間將那群惡狼的攻勢瓦解得支離破碎,盡顯其摧枯拉朽之威。
與此同時,被其餘惡狼團團圍住的三道璀璨流光,突然間狂暴地躍動起來,它們周身仿佛環繞著不滅的烈焰,所過之處,惡狼的身軀如同冰雪遭遇春陽,迅速消融,化為虛無。
這三道流光,猶如劃破長夜的閃電,瞬間穿越重重迷霧,穩穩地停駐在達雅的身前,與她並肩而立,光芒柔和,卻又不失威嚴,恰好與她肩齊。
它們的身形也終於完全顯露在達雅的視野當中,正是文達奎那依次增大的三柄信號劍。
劍身沐浴在溫暖的土黃色光輝之中,每一道光芒都似乎承載著大地的沉穩與厚重,讓周遭的空氣都為之凝重。
達雅的眼眸在這一刻閃爍起異樣的光芒,那是回憶的漣漪,輕輕**漾在心湖之上。顯然,這三柄劍對她而言,不僅僅是兵器的存在,更是承載著往昔歲月與深刻情感的信物。
恍惚了一刻,她的視線也不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準確地說,是握著她手掌的那隻虛幻手掌。
那是一隻虛幻卻異常真實的手掌正緊緊相握,那是屬於某個男人的手,掌心粗糲,如同曆經風霜的樹皮,每一道紋路都訴說著故事。
達雅的呼吸在那一刻微妙地凝滯,仿佛連空氣都為之輕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情緒在胸膛內洶湧澎湃,卻又被她以驚人的意誌力緊緊束縛,不敢有絲毫放縱,生怕這突如其來的畫麵,如同晨霧中的幻影,一經觸碰便消散無蹤。
她的眼眸,如同深邃夜空中最溫柔的星光,緩緩追隨著那抹虛幻卻又異常真切的手掌輪廓遊移。那手掌,雖無形卻似有質,引領著她的視線穿越虛空,探索著未知的邊界。隨著視線的延伸,粗糙布料的紋理逐漸清晰,那是歲月在衣物上刻下的痕跡,也是故事無聲的見證者。
隨後,是寬闊的肩背,如同山巒般沉穩,承載著不為人知的堅韌與孤獨。
終於,當那張臉孔完全展現在她麵前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那是一張寫滿了風霜與故事的臉龐,胡須未經修飾,略顯淩亂,卻難掩其下深藏的堅韌與不屈。那雙眼睛裏,仿佛有星辰大海,又似藏著無盡的滄桑與溫情,讓達雅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歲月悠悠,終是命運的紅線再次悄然牽引,讓達雅的目光穿越了時光的迷霧,重逢了那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歲月的風霜在他臉上細細雕琢,每一道紋路都承載著過往的故事,卻也奇妙地保留著那些她靈魂深處銘記的輪廓,如同舊夢重溫,溫柔而深刻。
這是他現在的模樣。
此刻的達雅,心中五味雜陳,既有久別重逢的震撼與喜悅,又悄然滋生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她不禁暗自思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自己是否也已褪去了青澀,換上了歲月的痕跡?
“雅兒……”
“達奎……”
幾乎在同一瞬間,兩人的聲音穿越了時空的壁壘,輕輕交織在一起,如同久旱逢甘霖,每一個音節都飽含著難以言喻的情感,承載了無數個日夜的思念與期盼。這簡單的呼喚,勝過了千言萬語,是靈魂深處最真摯的回應,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為之靜止。
此刻的文達奎,並非是真身親至,但也給達雅帶來了不小的震動,她的心房早已翻江倒海。
就在那一刻,錦華的咆哮猶如雷鳴般炸響,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啊啊啊——你們是商量好的嗎?竟然敢同時創傷與我!不使出些真本事,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方才隻是逗你們玩玩兒,接下來才是我真正的殺招,本來還想著晚些使出來呢,這都是你們逼我的,珍惜這最後的時刻吧!”
言畢,四周彌漫的迷霧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瞬息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洶湧澎湃的暗黑浪潮,自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吞噬了最後一絲光明。
在這片被暗黑徹底籠罩的世界裏,每一縷光線都似乎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囚禁,無法逃脫,唯有那無盡的暗色,如同深淵的凝視,讓人心生畏懼。
不單單是達雅這邊,寒客歡這邊亦是如此,能夠散發出光亮成為視線焦點的,便是寒客歡的八個劍身、七個荊棘王冠以及八卦圖和圖中的符雯君了。
見此一幕,符雯君的眉毛輕輕一挑,饒有興趣道,“有意思,這麽大範圍的領域,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呢,隻可惜太雜亂了。”
恰在此時,天際之下,七枚荊棘編織的王冠仿佛響應著某種古老的召喚,猛然間交織纏繞,化作一體,其上的光芒如同晨露般迅速消散於無形,將正陷入激戰狂瀾的寒客歡猛然間拋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攻擊的目標驟然失去了蹤跡。
寒客歡心頭不禁一緊,戰局瞬息萬變,此刻竟是敵隱我顯,局勢微妙至極。他反應迅捷,體內靈力湧動,瞬間將自身那耀眼的光芒也悄然收斂,仿佛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遭的暗影之中。
他深知,在這等關鍵時刻,絕不能成為對方眼中那刺眼的明燈,唯有隱匿於暗,方能洞察先機,保全自身,更尋得反擊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