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啊文祥,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帶你走的,你可千萬別再給我惹麻煩了。”在紮紙鬼凝視寒客歡和蘇鶯之際,文達奎躡手躡腳地來到文祥所在。

他似乎並不認為文祥會就此身死,即便被打進了地下,且沒有再發出什麽動靜。

“昏倒了?這四階妖怪還真是凶猛啊!”而越是靠近文祥,仿佛感應到了什麽,文達奎也不由驚歎。

他來到坑洞邊,扒了扒泥土,找到了文祥的小腳,然後就要用力且盡量不發出大的響動響動,將其拉出來,以免驚擾到紮紙鬼。

還挺沉……

文達奎拉了一下,竟是沒有拉動。

謹慎(偷感極重)地看了一眼紮紙鬼,文達奎準備再度用力。

砰!

然而就在此時,這坑洞驟然爆開,迸濺的泥土濺了他一身,有些還進了他的嘴裏。

文達奎隻覺苦澀,卻也驚喜地看到一個個小小的身影從坑中飛出。

這小小身影,自然就是文祥。

他背向文達奎,直麵紮紙鬼,他的手中仍是緊緊握著那柄短棍。

從正麵來看,他的臉上布滿了擦傷,嘴角更是流出鮮血,與泥土混雜,極為狼狽。

不過,相比之前,他的氣勢也明顯增強了許多。

“文祥,你……你也晉升了?”文達奎不由為文祥歡喜,與此同時,眼中也難掩豔羨。

他輕聲喃喃,倒是並未讓其他人聽去,包括文祥。

“文大人,我們一起對付這妖怪!”

而文祥接下來的宣言,也讓他直想找個洞鑽進去,同時宣告自己不認識文祥。

之前的三階紮紙鬼,他都不想打,更何況這變成了四階的紮紙鬼?

他躡手躡腳來,又躡手躡腳地遠離,隻求紮紙鬼不要注意到他。

而紮紙鬼似乎也並在意他這個小角色,始終未曾看他一眼,當然,也包括從凝氣大成晉升至圓滿的文祥。

這讓文達奎不禁慶幸。

老天都在保佑他。

然而就在他悄咪咪撤退之際,文祥毫無意外地再次朝著紮紙鬼攻擊而去。

“你的對手是高山國溪頭郡米糊鄉文曲族遊俠文祥!”

他稚嫩的童音已經變得沙啞,卻仍是無畏地喊出這句自我介紹,這仿佛是他刻在骨子裏的人生信條。

看著文祥義無反顧朝著紮紙鬼衝刺而去的小小身影,文達奎後撤的腳步忽然不自覺停了,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呆滯。

砰!

無畏的文祥,沒有任何意外,再次被紮紙鬼隨意擊飛,就像是彈飛一隻螞蟻。

文祥小小的身體重重跌落,在地上劃出一個兩米多長的坑道。

文祥身上傷痕更多,更顯狼狽,身軀自始至終都是堅毅的。

他沒有放棄攻擊紮紙鬼。

再次掙紮著站起身來,再次提棍衝擊而去。

砰砰砰!

很快,文祥就被虐了三個來回。

此時此刻,即便是紮紙鬼,也不免對如飛蛾撲火一般、也如煩人的蒼蠅一般的文祥投去了目光。

當然,帶去的,也是更大的攻擊。

轟!

文祥這一次遭受的攻擊,比前幾次加起來都要嚴重。

煙塵四起。

緩緩消散之後,露出一個足有一丈長的坑洞。

不過,在這坑洞當中,仍是站立著一個小小身影。

此刻的文祥滿身焦黑,若不是那雙泛著淡淡金光的靈動雙眼,旁人見了,還以為這是什麽燒焦了的假人。

“你的……對手……”更加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他的嘴巴裏艱難地吐出。

聽得出,他是要說出他的那句台詞。

每一次重新站起,每一次繼續攻擊,他都會說一遍。

他不曾喊痛,不曾抱怨,更不曾問詢他尊敬的文大人為何不與他一起戰鬥。

他隻是在……戰鬥。

寒客歡感動地都要哭了。

這小孩真能抗揍啊!

和打不死的小強有得一拚。

可以說,文祥確實成功拖延了時間,也避免寒客歡遭受更多折磨和煎熬。

眼看紮紙鬼就要再度攻擊已經重傷的文祥,寒客歡有心暗中相助,哪怕大出血一番。

不然,他心難安。

但也恰在此時,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接過了文祥的話講道,“你的對手是高山國溪頭郡米糊鄉文曲族遊俠……文達奎!”

話音未落,在文祥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背負三把信號劍的中年男人。

我擦咧!老早就看見你了,現在才出來,還以為是閑雜人等呢!

看到這人,寒客歡不免吐槽的同時,倒也暫時放下心來。

“文大人,你來了。”此時此刻,文祥明顯很是欣喜,但話音剛落,他也直挺挺倒了下去。

顯然,他方才是僅憑著一股韌勁支撐著沒有倒下去,身體都緊繃的,等到了文達奎這個港灣一般的人物,他也安心地睡了過去。

文達奎麵色肅然地將其接住,然後輕輕地放在地麵。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會好的。”輕輕拍了拍文祥的肩膀,文達奎柔聲安撫。

“嗯……”即便已經昏沉過去,文祥也是給了回應。

文達奎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紮紙鬼。

他的身上法力湧動,背後的信號劍同時顫動起來,仿佛是要飛起。

紮紙鬼微微歪起腦袋,也審視著這逐漸散發殺氣的人類。

……

“在戰鬥中穩步提升的狂戰少年,境界紊亂的浪客法師,這外麵的江湖,還真是千奇百怪。”沈桑眼看輪替戰鬥的大小兩道人影,嘴角微微翹起輕聲感慨。

頓了頓,她也轉眼看向寒客歡和蘇鶯所在,意味深長繼續感歎,“隻可惜,更奇怪、更讓人摸不透的,早已出現在我身邊,不然,我還真會好好研讀一下你們。”

……

“你今天很不走運,偏偏碰上了我文大人!”低沉的嗓音自文達奎喉嚨發出的同時,背後那柄最小的劍驟然脫離劍鞘,一個閃身,已是來到了他的手中。

這劍是一把劍身光滑如鏡麵、可以清晰照見人臉的鐵劍,長度和他的小臂等長。

話音未落,他身上的氣勢就陡然攀升,短短瞬間,竟是成長到比如今的紮紙鬼還要強橫的程度。

此時此刻,感受到絕對威脅的紮紙鬼終於正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