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的女巫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纖細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手中泛黃的羊皮紙,仿佛在撫摸親密的矮人。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提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當你做出那個決定性的舉動時,是否曾考慮過自己可能正在違反法律?”
羅格雙眼直視著對方,目光如炬。他敏銳地察覺到女巫巧妙地回避了他的動機,隻是通過精心設計的問題,試圖引導出她想要的答案。
或者更確切地說,通過這些問題讓羅格說出她希望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
“考慮過。”羅格平靜地回答,聲音中沒有絲毫波動,“在我鬆手之前,同行的其他傲羅曾經試圖勸阻我,要我保持冷靜。”
“能具體說說是誰嗎?”
“德力士司長。”
聽到這個回答,女巫的眼睛微微睜大,她認為自己終於攻破了羅格的心理防線,讓他主動吐露了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她頓時感到一陣輕鬆,抬眼瞥了一下牆上的鍾表,還有整整三分鍾的時間,足夠她繼續深入追問了。
“他具體是怎麽說的?而你又是如何回應的?”她追問道,語氣中帶著勝券在握的自信。
當看到羅格陷入沉默時,她立刻提高聲音逼迫:“先生,請不要故意拖延時間。”
羅格緩緩點頭,仔細回憶道:“布朗先生出言不遜,不僅侮辱了我,還辱罵了我的母親。考慮到當時的緊張局勢,我把他拽到空中。”
女巫眯起眼睛,像是嗅到了獵物的氣息,“然後呢?”
“德力士讓我把他放下來,至於唐克斯,她沒有立刻衝出來。”
“沒有立刻衝出來?羅格先生,請不要用這麽模糊的說法。”
“我說的是事實,她是在我扔下布朗後,才激動起來的。在此之前,毫無反應。”
“哼。”女巫冷笑一聲,眼神犀利如刀,“那你敢將當時說的話,一字不差地重複一遍嗎?”
對方死咬不放,猶如一頭凶殘的獵犬,要從羅格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血肉。
“我說,我不接受他的道歉,但是答應他的要求,放開他。”
“放開他?!”女巫的聲音陡然提高三個八度,幾乎變成了一聲尖嘯,“在數萬英尺的高空,把一個沒有魔杖,被食死徒虐待數月的巫師扔下去,這就是你說的‘放開他?’‘答應他的要求’?”
整個審訊室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羅格身上,等待他的回應。
羅格沒有退縮,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坦誠,“沒錯,這就是他的要求。”他環顧四周,毫不回避任何人投來的目光。
“要求,我從未聽說過如此離譜的要求。這簡直不可理喻!”
“哼,唐克斯的報告上可不是這麽說的。第3頁寫著呢,羅格將布朗掐至窒息,逼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
“沒錯,而且在扔下布朗後,羅格還阻止其他傲羅去施救。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天啊,完全就是黑巫師的做派,太殘忍了。羅格完全可以威脅一下就好了,沒必要把對方至於死地。”
“先生,我覺得他做的沒錯。這是戰爭行動,有時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決定……”
“這根本不是什麽戰爭!這隻是一次小型救援行動,就像旅行一樣。依我看,羅格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還有折磨他人的癖好。”
“難道你們都沒注意到報告中的其他信息嗎?布朗用極其下流、惡毒的詞匯羞辱羅格和他的母親!”
“哎呀,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不要這麽認真嘛。你們難道吵架時沒說過類似的話?”
“可羅格和他的母親在阿茲卡班相依為命十幾年,這種侮辱對他來說……”
“阿茲卡班?哈哈!!我終於明白了,知道羅格為什麽能做下如此惡毒、殘忍的事情了。他被阿茲卡班和攝魂怪扭曲了靈魂!這一切說的通了。”
……
整個審訊室陷入一片混亂,各種觀點相互碰撞,情緒激烈地交織在一起。而在這片喧囂中,羅格靜靜地坐在那裏,麵無表情。
盡管有純血巫師試圖為羅格辯護,但他們的聲音如同大海中的孤島,很快就被洶湧的反對浪潮淹沒。這場景仿佛是當今魔法界的縮影,純血巫師的影響力正在逐漸被稀釋,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提問的女巫臉上綻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一隻剛剛抓住獵物的狐狸。她敏銳地察覺到,威森加摩的成員們已經被羅格的坦白徹底激怒。這正是她精心設計的結果。
她優雅地轉身麵向阿米莉亞,紅唇微啟,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首席女士,我的問題問完了。”
阿米莉亞麵色陰沉,用力敲擊法槌,試圖讓所有人保持安靜。她掃過美國魔法國會的席位,聲音冷靜而威嚴:“下一位。”
排在第三位的美國傲羅卻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笑容,“首席女士,我們的問題問完了。”
威森加摩的成員們交頭接耳,眼神中充滿了對羅格的譴責。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無聲的共識:羅格害死布朗的行為無疑是有罪的,需要進一步審判。
而造成這一切的英國魔法部,將在不久後的國際魔法聯合會上對他們讓步。
阿米莉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視線轉向國際魔法聯合會的席位。聯合會會長緩緩搖頭,用沉默表達了他們也沒有更多問題的意思。
羅格的目光平靜而堅定,仿佛已經看透了這場審訊的本質——不是為了尋求真相,而是為了達成某些人預設的目標。
“首席女士,我覺得應該加快速度。我們的羅格先生已經三天沒吃飯了,若是一直質詢下去。我擔心過一會兒,他就餓死了。”
“哈哈哈……”
人群中傳來刺耳的大笑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惡意,仿佛無數鋒利的箭矢,齊刷刷地射向坐在下方審判椅上的羅格。
然而,麵對這些嘲笑和侮辱,羅格卻表現得異常平靜。他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平視前方,仿佛置身事外。
他任由周圍的人們討論自己的“邪惡本性”,評價他是一個心理扭曲的怪胎。
阿米莉亞局促不安地翻動著手中的文件,眉頭緊鎖。她回想起質詢開始時,自己還想方設法地幫助羅格扭轉不利局麵。畢竟,羅格確實對指控提出了反駁。
可是不知不覺間,情況卻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羅格在威森加摩成員心目中的形象急轉直下,從一個有爭議的巫師,變成了罪大惡極的犯人。
“羅格……”阿米莉亞抬起頭,正準備說些什麽,卻看到鄧布利多舉起手來。
盡管他已經被罷免了首席魔法師的職位,離開了威森加摩,但他的影響力依然存在。
僅僅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足以讓整個審訊室為之一靜。周圍的巫師們仿佛受到某種魔法的影響,不約而同地停止議論,閉上嘴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等待他開口。
阿米莉亞心中泛起一絲不快,但她很快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鄧布利多先生,您作為羅格的校長,是否要進行提問?”
鄧布利多微微點點頭,收回手臂。他那雙湛藍的眼睛直視著審判椅上的羅格,目光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卻又帶著一種奇特的力量:“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羅格,你還會鬆手嗎?”
整個審訊室屏息以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羅格身上。羅格毫不退縮地撞上鄧布利多的目光,他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會。”
這簡單的一個字,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審訊室內引發了一陣無聲的震動。所有人都在等待鄧布利多的下一步反應,期待他能給出某種解釋或評判。
然而,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巫師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然後陷入了沉默。
沉重的寂靜籠罩著整個空間,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阿米莉亞感覺周圍的氛圍如同泥濘的沼澤,每一秒鍾都變得異常漫長。她等待著,希望能有人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靜默。
捱了好久,她才出聲打破沉寂:“德力士、唐克斯以及妖精貝林魯姆將依次出席,請各位按照剛才的順序提問。”
美國魔法國會和國際魔法聯合會的代表們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們迫不及待地拋出問題,試圖填補報告中缺失的情感細節和具體描述。
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鋒利的解剖刀,企圖按照自己的想法,解構羅格的內心世界和行為動機。“羅格曾說他是幸存者的債主,每個人都欠他200加隆的船票錢。這些加隆最後都要支付給你,貝林魯姆陛下,你收到了嗎?”
貝林魯姆緊張的搓著手。他望著羅格,似乎在尋求某種確認。在羅格微不可察的點頭示意下,貝林魯姆緩緩點頭承認。
“哦?羅格曾指出我們的祖先背叛了英國魔法界?他尊重我們選擇的自由,才放開布朗……”
“他用魔法阻攔了你?除了你以外,其他傲羅無人出手?”
“梅林啊,這絕對是暴政的開端!囂張跋扈,完全無視法律威嚴。”
“沒錯,並且毫無同情心。”威森加摩群情激奮,每一個細節的揭露都讓他們變得更加憤怒。
他們仿佛高坐雲端的聖人,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要求阿米莉亞開啟正式審判,宣判羅格有罪。
“聽聽,還有一道算數占卜題。從4千英尺的高空掉落下來,需要多少秒?”
巫師們的討伐聲戛然而至,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他們隻是巫師,怎麽能解出這麽困難的問題,除非把布朗從4千英尺的高空丟下去。
“他根本不把對方的命放在眼裏!黑皮巫師的命也是命!”
羅格聽到這話,隻是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滿不屑,仿佛在看一頭愚蠢的驢子。
就在這時,觀眾席上突然出現了一抹刺眼的粉色。多洛雷斯·烏姆裏奇站了起來,她那身粉色衣袍在威森加摩莊嚴肅穆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紮眼。
她高高舉起李喬丹的手,用她那尖細的嗓音喊道:“羅格在一年級時,就毆打這位同學。”
“他的所作所為證明,羅格·特拉維斯是一個思想充滿純血偏見,歧視外來者、輕視他人生命、殘害無辜幸存者的巫師。”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把自己當做身披紫袍的威森加摩成員:“我提議,威森加摩應立即對他進行審判,並通知霍格沃茨將其開除!”
這番話如同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在場巫師的情緒。整個審訊室內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審判!審判!審判!”
“開除!開除!開除……”
人群的叫囂聲中,羅格依然保持著冷靜。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耳語,仿佛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被一群弱者審判的滋味不好受吧?羅格,作為強者,你應該加入我,和我一起重新建造理想的魔法世界。”
“伏地魔?”羅格的嘴巴無聲而動,感覺到有人在試圖刺探自己的記憶。他立馬啟動大腦封閉術,將對方完全屏蔽。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冷漠地掃視著威森加摩的所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那個穿著粉色的烏姆裏奇身上。
“安靜,安靜!”阿米莉亞不得不重重敲著法槌,用威嚴的聲音說:“羅格,你是否有需要補充或提問的事情。”
羅格臉上露出微笑,看向母親傑西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緩緩開口。
“在你們眼中,我犯下了殺人的罪行,應該被法律審判、被學校開除。”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有一種別樣的威嚴感,讓人情不自禁的停下來聽他講,“你們說我冷酷無情,毫無同情心……”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伸出手將整個威森加摩扼住。高台上的美國巫師們相識一笑,仿佛預見到羅格被投入監獄的情景。
“但,這是行動信條!”他掃視著自己右手邊的美國巫師們,罵道:“這場質詢就是狗屎!”
小詹姆斯忍不住笑出聲,用一種假裝善意的語氣提醒:“請注意措辭,這是威森加摩,不是你們肮髒的翻倒巷或什麽其他地方。”
“你因為布朗先生口出髒話將他扔下高空,可現在?哼,請保持禮貌,特拉維斯……”
“特拉維斯不需要!”羅格的聲音如同雷霆,震懾了整個房間,“我不需要別人塑造的白巫師的標簽!白巫師,那究竟是什麽?”
“你們心中的白巫師要做什麽?獻出自己的一切,成就別人?否則,就把對方打入黑巫師陣營,剝奪他的一切?”
“先生們、女士們,在生死戰鬥中,有的巫師戰鬥,有的巫師逃跑。我帶領著傲羅們直麵食死徒,而美國傲羅卻躲在西海岸。”
“當我們開始麋鹿任務時,你們在做什麽呢?停止反攻,躺在某個奢華的房間裏,和國際魔法聯合會的蟲豸們準備和伏地魔進行下一輪媾和。”
聽到“伏地魔”和“媾和”這兩個詞,高台上的巫師們頓時坐立不安。他們交換著驚訝和慌亂的眼神,顯然被羅格的話震驚了。如此秘密的行動,下方的小巫師是怎麽知道的?
聯合會主席試圖製止,厲聲嗬斥:“夠了!”
“我告訴你什麽叫夠了!”羅格挺直脊背,砰的站了起來。盡管身處最低點,但眼神仿佛在俯瞰星穹。
他重重敲著桌子,用聲音洪亮咒講道:“我不知道你們想要的白巫師什麽樣?阿不思·鄧布利多?梅林?或是其他。”
“但我告訴你們,遷就小惡,就是在燒毀正義,放縱大惡!”
“如果你們認為我不能傷害布朗,那你們最好自己去東海岸直麵食死徒和伏地魔!而不是坐在這裏,身著象征權力的紫袍對任務的執行者指指點點,將他當做罪人對待。”
“你們今天的質詢究竟是為了什麽?一條人命,還是借此讓英國魔法界對你們讓步?”他的目光無比銳利閃耀,美國魔法部國會和國際聯合會的巫師無人敢於對視。
“某些人在戰爭失敗後,把自己包裝成收複失地的英雄。他們沆瀣一氣,用筆做刀把世界當做蛋糕。”
高台上的巫師們麵麵相覷,有人臉色鐵青,有人則顯得驚慌失措。
“某些人放棄需要保護的巫師和麻瓜,將他們送給伏地魔和食死徒虐殺。當我們在死亡邊緣行走時,他們卻在家中享受聖誕。”
“某些人私自聯係伏地魔,試圖合作掌控整個魔法世界。”
他的目光掃過高台上的巫師,此刻,他才是這裏的審判者。
羅格的拳頭如同黃金法槌重重地砸在桌麵上,敲擊聲在整個威森加摩不斷回響。
“我是麋鹿任務的發起人,也是任務的執行者。我要做的,是在設下反幻影移形的地域行動,是在食死徒的腹地營救人質,是保證所有傲羅安全回家!”
“父親?丈夫?”他冷笑一聲,指著小詹姆斯桌上褶皺的照片,“參加行動的傲羅,哪個不是父母的孩子,哪個不是孩子的父母?”
“鄧布利多問我,如果再來一次,是否會鬆手?我要說的是,無論再來多少次,我都會用對方的生命維護秩序。”
“秩序!”他重複道,聲音如同雷霆一般有力,“當你們用善良摧毀秩序,就意味著將善良當做罪惡的子宮,孕育惡魔!”
高台上的巫師們麵麵相覷,有人臉色蒼白,有人則低下了頭,似乎在回避羅格銳利的目光。
“我當然知道你們想要的答案,也知道你們想看到的行動。把自己的魔杖、飛行掃帚獻給布朗那樣的幸存者,然後用自己的生命和身軀掩護他們離開。”
“適可而止!”他的聲音振聾發聵,所有人的心髒都被震得慢了一拍。
威森加摩的巫師們陷入沉思,不少人理解了羅格的所作所為:用布朗的死維持隊伍秩序,讓傲羅全身心的投入對抗食死徒的戰鬥中,這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當幸存者們發動抗議,想要從傲羅手中奪取魔杖和飛行掃帚時,就意味著必須用死亡維護秩序的威嚴。
在羅格眼中,木曲必須過矯,小罪必須重罰。否則,他無法保證所有傲羅能夠安全回家。
就在這時,烏姆裏奇用她那陰惻惻的聲音發出質疑:“哼,你一個五年級的學生,怎麽能保證傲羅的安全?”
“因為我足夠強。”羅格的回答簡短有力。
隨著這句話,他將手掌伸向天空。無數火元素開始凝聚,形成洶湧的火浪,沿著他的手指匯入掌心。
他此刻猶如火神降世,手擎如颶風般旋轉的火海。突然,五條宛如蟒蛇般粗壯的火浪席卷而出,將整個威森加摩映得火紅。
高台上的巫師們慌亂地彎腰低頭,望著頭頂澎湃的火浪,眼中滿是驚懼。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對這個年輕巫師的認知。
羅格強大的魔力、無邊的烈焰,讓他們聯想到了鄧布利多。可他,還那麽年輕。
與此同時,羅格懷抱的鳳凰蛋傳來一陣碎裂聲,猶如無數瓷器同時開片,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