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鄧布利多,貝林魯姆的心中正在權衡著魔法界的各方勢力。
它首先將魔法部排除在外,那裏的巫師們表麵冠冕堂皇,實際上比最貪婪的妖精還要自私。
在貝林魯姆看來,即使是伏地魔這樣的黑魔王,也比那些滿口謊言的政治家更值得信賴。
在深思熟慮之後,它發現自己可選擇的道路並不多。要麽成為神聖純血家族的盟友,要麽保持中立的立場。
至於那些混血巫師,貝林魯姆對此嗤之以鼻,它對他們的鄙視甚至超過了純血對麻瓜血統巫師的鄙視。
在血脈的純淨度上,魔法生物比純血巫師還要嚴格、保守。
“羅格,你打算如何選擇?”貝林魯姆好奇地問道,目光中透露出對未來的猶豫,“作為神聖純血家族的繼承人,特拉維斯會站在鄧布利多先生這一邊嗎?”
羅格的回答坦然而堅決:“恐怕不會。”
“純血家族寧願和魔法部合作,也不會向鄧布利多鞠躬示弱。”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他總是試圖削弱純血家族的權力和影響力,將它們分配給其他巫師。”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堅定:“我們可以接受非純血巫師在魔法部中占有一席之地,但魔法界的統治權必須掌握在純血家族手中。”
“這是我們的榮耀和傳統,我們必須保持。如果他們想要就開戰,而不是在鄧布利多的庇護下獲得權力。”
“權力,從來不選擇弱者和膽小鬼。”
貝林魯姆微微皺了皺鼻子,它從羅格的話語中嗅到了一種古老而堅定的氣息,就像是那些深藏於黑色城堡中的沉香木,堅固而執著。
就在貝林魯姆準備回應時,羅格接著說:“其實,那些非純血巫師並不一定會選擇鄧布利多。現在的局勢,已經和十幾年前大不相同了。”
貝林魯姆的眉頭微微挑起,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困惑。“呃?為什麽?”它問道,對於羅格的話感到意外。
羅格輕輕拉動操縱杆,讓飛艇在空中優雅地轉了個彎。他呼出一口白氣,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輕聲解釋:“因為伏地魔能給予他們一個偉大的未來。”
“當他們成為巫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與麻瓜世界產生了無法彌補的隔閡。純血歧視非純血,不代表非純血不歧視麻瓜。”
“放棄鄧布利多、選擇伏地魔,他們現階段能得到的更多。既然有機會成為國王和貴族,誰又願意隻做自由民和農奴呢?”
他的話讓貝林魯姆心頭一震,對這場戰爭的理解也更加深刻。它意識到,盡管羅格年紀輕輕,但他的智慧和對魔法界的洞察力遠超常人。
“羅格,你認為我們應該選擇誰?”貝林魯姆舉起魔杖,目光銳利地盯著羅格,進一步追問:“我的意思是,選擇誰能夠成為最終的勝利者,並讓我們重新獲得使用魔杖的權力。”
羅格沉默了片刻,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作為一名巫師,他本能地傾向於認為其他魔法種族應該成為巫師的附屬。
但現實遠比理想複雜,巫師的數量有限,而且他們喜歡內鬥。當少數不團結的群體試圖壓迫多數時,結果往往隻能是戰爭和失敗。
“說實話,我不太願意提供建議。”羅格終於開口,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畢竟,你也無法保證,妖精永遠不會反叛。”
貝林魯姆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它在心裏默默地思考著:“是啊,一個純血巫師怎麽會支持妖精重掌魔杖。”
它感到一絲絕望,但羅格接下來的話又讓它看到了一線希望。
“不過……”羅格故意拉長聲音,吊足對方的胃口,“你們想要得到,就要先失去。”
“你指的是古靈閣?”貝林魯姆試探性地問道。
“嗬嗬,我指的是自由。”羅格輕輕地笑著,他的目光在海圖上快速掃過,飛艇已經穿越中東,接近印度洋了。
他瞥了一眼貝林魯姆,妖精王的臉色像淤泥一樣難看。
“不是你們的自由,而是魔杖的自由。”他解釋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假如有一種類似家養小精靈的魔杖,永遠不能對巫師施展魔咒。我想,魔法界不會拒絕的。”
“這很難。”貝林魯姆沉吟道,“魔杖需要為它的掌管者服務。”
“所以?”羅格等待著貝林魯姆的回答。
“我再想想吧。”貝林魯姆深吸一口氣,它的心中開始權衡羅格的提議。
如果魔杖變得像家養小精靈一樣,麵對巫師充滿奴性。未來,妖精是否不被影響?
飛艇下方的大陸和海洋被夜幕籠罩,一片漆黑。即便是維多利亞港,也沒有一絲燈光。在蛇人病毒和糧食短缺的雙重打擊下,這個曾經繁忙的港口如今冷清得如同墓園。
那些閑置的大船和集裝箱,在夜色中如同靜靜躺著的棺材,隨著時間的流逝、海風的吹拂而生鏽、斑駁。
羅格將飛艇懸停在平流層和中間層的交接處,張開雙翅帶著貝林魯姆著陸。
“你確定那批物資沒有被倒賣?”羅格低聲詢問。
貝林魯姆堅定的搖搖頭,語氣十分自信:“那些是我們妖精的財產,已經安全地運抵倉庫了。如果不是阿米莉亞頒布的交通禁令,我們早就把它們運回去了。”
“行,半個小時後,我們在這裏集合。”羅格和貝林魯姆對了一下表,緊接著,他們的身影便在黑暗街道上快速穿梭,最終消失在了牆角的陰影中。
這是1995年的秋天,香港仍是大英帝國的一個殖民地。魔法部在這座城市的中西區設立了專門的辦公室,負責監管和管理這片地區的巫師,確保他們不會被麻瓜們發現。
缺少食物、人口稠密,使得整座城市都彌漫著一種不安和恐慌的氣氛。市民們爭先恐後地逃離,向著北方尋求庇護,而內地也不可能坐視饑荒的蔓延。
用了幻身咒的羅格,像一位普通的遊客,欣賞著那些著名的建築。皇後大道中,幾輛解放牌卡車的車燈刺透濃重的黑暗,轟鳴而過。
它們有時停在街口,身著防護服的軍人們會從車上卸下水和食物。
羅格靠近了一些,試圖聽清楚他們的對話。但以他連粵語歌都聽個大概的水平,幾乎無法捕捉到他們談話的要點。不過,從軍人們的動作來看,這些卡車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麵對饑荒的威脅,香港的總督不得不接受內地的援助,允許他們提前進入。中西區作為香港最繁華的地區,已經對外開放,而元朗和北區可能早就迎來了這些卡車的到來。
羅格沒有在此多做停留,他對政治鬥爭不感興趣。他隻是按照上次芙蓉留給他的地址,前往了太平山。
在月的陰影下,別墅的窗戶透出溫暖的光芒,與山下的昏暗形成鮮明對比。芙蓉正在別墅內舉辦一場盛大的晚宴,邀請了一群本地的太平紳士們來欣賞她的珍貴文物和藝術品收藏。
在這個動**的年代,她可以用低價收購到非常珍貴的藝術品。芙蓉相信,伏地魔引起的一切很快就會消失。到時候,這些藝術品的價值會暴增。
“先生,你有德拉庫爾小姐的邀請函嗎?”何文傑,這個身著西裝的保鏢,迅速走上前來。
他帶著白色口罩、帶著防護鏡,一雙白手套堅定而不失禮貌的擋在羅格麵前。
他那一雙眼睛快速而隱秘的掃過羅格的衣著,注意到對方身上古怪另類的黑色袍子。可是,今天的宴會沒有邀請魔術師,更不會有客人步行上山。
“請通報一聲,倫敦的特拉維斯先生在門外等候。”羅格用一口純正的倫敦腔說道。
他的口音和語氣中的自信,讓何文傑的態度立刻變得更加恭敬。
“我時間很短,大概還有十分鍾左右。”羅格一邊說,一邊不經意地卷起了袖子查看時間。
何文傑的目光被那塊手表吸引,他快速確認了那塊表的真偽。在富人區工作,辨識奢侈品的能力是至關重要的。通過訪客身上小而精巧的物件,他可以快速確定對方的身份。
也許步行上山的羅格看起來像個怪咖,但他的手表已經無聲地證明了他的身份和財富。
那是一塊百達翡麗Ref.3974,是品牌為慶祝成立150周年而在1989年推出的紀念款。
何文傑曾在雜誌上讀過關於這款表的介紹,了解到它是世界上首款配備上弦機芯的萬年曆三問腕表,也是目前最複雜的腕表之一。
除了高昂的售價,這款表發行量極少,擁有者非富即貴。作為保鏢的何文傑從未見過有客人佩戴過這樣的手表。他不再有任何疑問,迅速轉身,朝別墅內奔去,前去通知羅格的到來。
羅格看著何文傑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到困惑,低聲自語:“奇怪。”
他從未想過,自己手上的腕表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幫到他。這隻不過是湯普森送給他的聖誕禮物,要不是霍格沃茨被動毀滅電子產品,羅格也不會佩戴它。
“羅格!”芙蓉提起她的裙擺,笑著跑了過來。她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撲進羅格的懷抱,“你是來看我的嗎?”
門口的保鏢們非常識趣的散開了。在這個艱難的時代,能在富人區找到一份工作非常寶貴,他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愚蠢而丟掉這份能讓他們溫飽的工作。
何文傑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這位特拉維斯先生顯然不僅僅是別墅女主人的熟人,看起來更像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他剛才故意刁難了人家,現在就可以滾下山了。
“我正好和妖精有些事情要處理,想到你在這裏,就順便過來看看你。”羅格一邊說著,一邊溫柔地攬著芙蓉的腰,笑容中充滿了關懷,“看來你過得還不錯,病毒和饑荒似乎並沒有對你造成太大影響。”
芙蓉緊緊握著他的手,撒嬌般地說:“生意上影響可大了。那些古董本來可以拍賣出上億的價格,現在卻無人問津。”
“走,我們去晚宴吧。”她引誘著羅格。
羅格搖搖頭,然後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時間不夠了,我得趕回霍格沃茨。下次我會製作一些門鑰匙,這樣過來就方便多了。”
他說著將一個無痕拓展包交給她:“這裏麵有一些預防蛇人病毒的魔藥,萬聖節之後就會發售。你拿著,以防萬一。”
“嗯,我會等你的。”芙蓉緊緊握著拓展包,他們在一次深情而纏綿的法式深吻後,依依不舍地望著對方。直到羅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芙蓉才慢慢收回目光。
盡管她身處遠東,芙蓉也能感受到伏地魔和食死徒給巫師和麻瓜世界帶來的災難。如果沒有北方大陸的糧食支援,山下那些麻瓜們可能會餓死幾十萬。
然而,他們的善意並沒有得到回報。麻瓜總督幾乎每天都來找他們爭吵,不少本地麻瓜被煽動拒絕接受救濟糧。不明所以的骨氣,有種愚蠢的天真感。
芙蓉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她緩緩轉身,微笑著回到晚宴中。晚宴上的賓客們好奇地詢問羅格的身份,芙蓉則以合作夥伴的身份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
德拉庫爾小姐的身份在太平山的紳士們中一直是個謎。有人猜測她來自法國,也有人認為她來自英國。但不管怎樣,她年紀輕輕就能掌管整個拍賣會,這讓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尤其是香港總督,幾乎從不缺席她舉辦的晚宴。似乎德拉庫爾的背景,比他本人還要深厚。
貝林魯姆的貨物比羅格想象的還要豐富,除了它之前提到的防護物資,還有近百噸的白麵、白米、白糖。
羅格隨意翻看了一下,發現了熟悉的蛇皮袋和簡體字。他苦笑著搖搖頭,好奇地問道:“這些糧食是從北方買的?”
“聽說是本地麻瓜組織搞的。”貝林魯姆的心情顯然很好。
它不關心對方怎麽搞到的,隻知道把這批物資運到美洲,就能至少獲得10倍的收益。
羅格也不再多言,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生存邏輯。他又不是法官,關心這些做什麽。
貝林魯姆坐在貨物上,揮動魔杖,近百噸的物資便平穩地升空。
羅格笑了笑,稱讚道:“魔力不錯嘛。”然後他輕聲提醒:“回去記得交魔杖租賃費。”
他掃了一眼物資,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加隆。”
“什麽!你這個黑心的巫師!”貝林魯姆氣得跳腳,但它並沒有拒絕羅格的報價。
羅格站在駕駛艙內,透過腳下的窗戶望向太平山上的燈光。那些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夜幕下閃爍,仿佛是香港這座繁華都市最後殘存的榮光。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座城市獨特的韻味,然後將目光轉向前方,拉動操縱杆,駕駛著飛艇再次起航。
隨著飛艇穿過雲層,香港的輪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廣闊的黑暗。
羅格往北方望去,那美麗的海岸線圓潤、飽滿,默默積蓄著力量。他堅定的扭過頭,和飛艇一起衝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