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得有些陰冷,撕扯著禁林中樹木的枝椏,發出陣陣如同悲鳴般的呼嘯。羅恩的嘴裏不停地嘟囔著,對平斯夫人的不滿像連珠炮般迸發出來。哈利則是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他的心思早已飄向了海格的小屋。

自從開學後,哈利一直沒見到海格的身影。甚至在分院儀式上,他那張熟悉的、留著大胡子的臉龐也未能出現。

他曾向盧平教授打聽過,但得到的回答隻是模棱兩可的暗示:海格正忙於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

至於任務的具體內容,盧平守口如瓶,沒有向他透露一個字。這讓哈利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感覺自己被鳳凰社有意無意的隔絕出行動計劃。

對於格拉普蘭教授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所有學生都很喜歡。哈利雖然是海格的好朋友,但也承認她的課程安排得井井有條。

既沒有炸尾螺的惡心驚悚,又沒有鷹馬獸的突兀驚奇。所有的教學內容穩紮穩打,她將關於魔法生物的知識細致入微地傳授給學生們。

然而,這種四平八穩的教學風格,卻讓哈利更加懷念起海格課堂上的那份驚險與刺激。

他總是能帶來一些與眾不同的生物,讓人興奮不已。如果海格依舊是教授的話,或許他今年就能見識到火車站外那些拉車的神秘黑色生物。

格拉普蘭教授的聲音打破了哈利的遐想,她的聲音粗獷而有力,對著圍坐在周圍的學生們說道:“好了,同學們,讓我們開始上課吧。有誰能告訴我,這些生物的名字是什麽?”

她指著麵前的一堆細樹枝,赫敏毫無意外的第一個舉手。她手臂的動作是那麽快,帶出爽利的風,吹動了她額前的碎發。

桌上的樹枝此刻活動起來,它們猛地躥到空中,露出原本的麵目。這些小巧的生物,好似由細枝拚湊而成,擁有褐色的、布滿旮遝的雙腿和雙臂。

它們的每隻手僅有兩根纖細的手指,看起來比蜻蜓的腿還要脆弱。那張扁平、樹皮般粗糙的臉上,有兩隻圓溜溜的褐色小眼睛在閃閃發光。

不少學生發出一聲驚呼,對這種奇特的魔法生物充滿了好奇和驚喜。周圍的讚揚聲,讓哈利聯係不到海格的心情愈發煩躁。

他承認格拉普蘭教授的教學確實出色,但他堅信,如果海格沒有被校董會剝奪教授資格,他也能帶給大家同樣令人驚歎的魔法生物。

“姑娘們,請保持安靜!”格拉普蘭教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她順手撒出一把看起來像糙米的東西,供桌上的小生物們享用。“好吧,格蘭傑小姐。”

她幾次忽略赫敏高高舉起的手,希望有其他同學能回答問題。要不然,她的神奇動物課就變成格蘭傑小姐的個人秀了。

“護樹羅鍋。”赫敏的聲音清晰而自信,“它們是樹木的守護者,通常棲息在魔杖樹上。”

“格蘭芬多加5分。”格拉普蘭毫無生氣的宣布,仿佛陰冷的天氣帶走了她心中所有的熱情,“赫敏說的沒錯,護樹羅鍋通常棲息在那些能用來製作魔杖的樹上。那麽,有誰知道它們以什麽為食嗎?”

“土鱉。”赫敏的回答迅速而準確,聲音在教授耳邊回**。

格拉普蘭環視了一圈,似乎她的課堂上隻有赫敏一個學生,其他人要麽成了聾子,要麽成了啞巴。

她輕聲抱怨,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我希望你們下次能夠提前預習。赫敏,再加5分。”

“如果你們想要從護樹羅鍋棲息的樹上采集樹葉或樹枝,需要先準備一些土鱉作為禮物,以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教授,它們看起來這麽脆弱……”德拉科從人群中走出,他伸出手試圖去抓桌上的一隻護樹羅鍋,看起來自信而又輕率,“沒什麽危險。”

格拉普蘭教授的魔杖迅速舉起,擋住了德拉科的手,她的聲音中帶著警告:“嗬,如果你不想失去眼球,裝上一顆假眼,可以試著挑釁它們看看。”說罷,她收回了魔杖,冷冷地注視著馬爾福。

德拉科尷尬地僵在原地,他看著護樹羅鍋那尖利的手指,撇了撇嘴,不情願地退了回去。

“嘿,膽小鬼。”羅恩抓住機會,忍不住出言嘲諷,一下子就吸引了馬爾福的注意力。

兩人同樣是級長,羅恩絲毫不怕對方打擊報複。

馬爾福盯著他,冷哼一聲,挑釁地說道:“韋斯萊,格蘭芬多不是以勇氣著稱嗎?如果你能抓住它,我就承認自己是膽小鬼。”

“先生們,不要胡鬧了!”格拉普蘭皺著鼻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即大聲嗬斥道:“如果你們倆不懂得認真聽課,那就離開我的課堂!”

在教授嚴厲的目光下,韋斯萊和馬爾福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行為。他們互相對視,眼中充滿了彼此間的敵意和不屑。

“好了,你們靠近一點,拿一些土鱉,領一隻護樹羅鍋去。”格拉普蘭指著桌麵,給眾人布置任務,“這裏的護樹羅鍋足夠三個人分一隻,這樣你們可以更詳細地觀察它們。我希望在下課前,每個人都能完成一張草圖,標出護樹羅鍋身體的各個部分。”

對於這些可愛的小家夥,羅格早已從紐特那裏有所了解。護樹羅鍋不僅是魔杖樹的保護者,它們在越獄和撬鎖方麵也是一把好手。

在森林中,它們可以說是最理想的斥候。即使是巨龍,也可能不會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樹枝。

“我們要抓住它觀察嗎?”達芙妮指著他們分到的護樹羅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用食物跟它認識一下。”羅格讓西奧多把土鱉交給自己,然後伸出右手,示意護樹羅鍋爬上來。

護樹羅鍋抬起它的小腦袋,警惕地望著眼前的三顆大腦袋。它雖然有些猶豫,但為了食物,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爬上了羅格的手掌。

“哇,它可真聽你的話。”達芙妮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迅速拿起筆,開始認真地繪製護樹羅鍋的身體。

西奧多則一邊畫著它的頭部,一邊忍不住吐槽:“這東西長得真醜,而且它吃的東西也挺惡心的。”

羅格笑了笑,繼續他的馴服實驗。護樹羅鍋的思維非常簡單,沒有複雜的觀念。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喂食,它開始理解麵前巫師的意圖。

隻要按照要求展示出相應的身體部位,就能得到食物。幾分鍾後,它已經完全適應了模特的角色,站在那裏任由羅格、達芙妮和西奧多繪製。

“看看這個,畫得怎麽樣?”羅格將自己畫的護樹羅鍋展示給它看。

畫中的護樹羅鍋兩腿三足,頭頂兩片小葉子。它細細的手指微微向上勾起,尤其是那副地包天的嘴巴,與它真實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護樹羅鍋看到自己的畫像,興奮地揮舞著手指,兩隻小眼睛露出人性化的滿意。它像一個大膽的巡查員,又跳到達芙妮和西奧多麵前,檢查他們給自己繪製的草圖。

“不!我絕對不會改的!”西奧多盯著小不點,無視了它抗議的踩踏。

他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課堂作業,但護樹羅鍋卻死死抓著草圖的另一邊不放。於是乎,他隻能把草圖和掛在上麵的護樹羅鍋一齊拽了起來。

“你到底畫成什麽樣了?”羅格和達芙妮好奇的看向西奧多。

“我就是按照正常的樣子畫的呀。”西奧多撓了撓腦袋,一邊說一邊將草圖展示給他們看。

達芙妮望著草圖上黑乎乎的,亂作一團的墨跡,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怪不得它不同意呢。”

“明明是它長得醜,不是我畫的差。你看它的魚泡眼,跟蛤蟆一樣往外鼓著。”西奧多堅持道,一直和護樹羅鍋拉扯到下課。最終,把它和草圖一起交給了教授。

輪到羅格交作業時,格拉普蘭教授輕聲問道:“我注意到黑湖對麵的山坡上有一顆赤楊樹。聽斯內普教授說,那是你種的?”

“嗯,一年級暑假前種下的,已經好幾年了。”羅格好奇地看著她,“教授,那棵樹有什麽問題嗎?”

“不,它非常健康。”格拉普蘭誇讚道,“我在準備這些小家夥的時候,發現那顆樹上竟然有護樹羅鍋。”

“學校必須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以免不知真相的學生們會被護樹羅鍋傷到。”

“你是說,它的樹幹可以做魔杖?”羅格驚訝地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需要魔杖製作師親自察看。”格拉普蘭教授接著說,“以我的經驗來看,那棵赤楊的木質品質非凡。”

這句話激起了羅格心中的一絲漣漪。自從他將奇洛的魔杖埋葬後,已經多年未曾關注那棵鑽出小墳的樹苗了。

天空的雲朵飄來**去,似乎拿不定下雨的主意。羅格的目光穿過黑湖,落在了對岸的山坡上,他決定在草藥課結束後,去探訪一下那棵“老朋友”。

不出所料,斯普勞特教授一上課就強調明年考試的重要性。同樣的話大家翻來覆去聽了一天,隻覺得耳朵長出繭子了。

好不容易手把手的讓龍糞與草藥密切接觸,斯普勞特教授立刻布置了一篇新的論文作業。學生們發出一聲哀嚎,無奈接受五年級的殘酷現實。

他們前幾年在玩耍上花費的時間,今年要徹底、甚至加倍還回來。一旦明年的考試沒過關,將會失去繼續在霍格沃茨學習的資格。

一個半小時的課程結束後,羅格沒有像其他學生那樣直接前往禮堂享用晚餐,而是轉向了赤楊樹的方向。

幾年沒見,它已經長成10米左右的大樹。倒卵形的葉片層層疊疊,許是秋天就要到了,部分葉脈染上了淡淡的黃暈。

似乎是為了迎接老友的到來,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宛如一首歡迎的樂曲。

羅格在樹幹間搜尋了良久,卻始終未能發現格拉普蘭教授提到的護樹羅鍋。在這棵大樹上,有太多的生物棲息,它們無意間就遮蔽護樹羅鍋的存在。

他退後兩步,將一些土鱉放在樹根旁。幾乎在一瞬間,一根平凡的樹枝突然煥發了生機。它那尖銳的指尖刺入粗糙的樹皮,敏捷地朝食物疾行而去。

相比於課堂上的護樹羅鍋,眼前的這個小家夥更加高一些。頭上的葉子跟赤楊樹一樣,呈現倒卵狀。

羅格蹲下身來,用溫和的語調對它說:“我需要一根樹枝,來打造魔杖的握把。”

護樹羅鍋立刻展現出它的防禦本能,張牙舞爪地向麵前的巫師發出警告。它那鋒利的指爪在羅格的眼前揮舞,似乎想告訴對方,不要企圖折斷樹枝。

“聽著,小家夥,我才是這棵樹的主人。”羅格指著赤楊樹,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它曾是一根失去主人的魔杖,我以獨角獸的鮮血賦予它新生。如今,它已成長,需要修剪以便更加強壯。”

“別誤將我的善意當作軟弱!”羅格的語氣突然加重,那堅定的聲音讓護樹羅鍋的恐嚇動作瞬間凝固。

它轉過頭,眼睛盯著自己守護的赤楊,似乎在內心深處進行著激烈的鬥爭。最終,它放棄了腳邊的美食,迅速地爬回了自己的樹幹。

緊接著,一陣“嘭嘭嘭”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護樹羅鍋站在一根枝幹上,用力地跳躍,仿佛在告訴羅格:“用這根吧。”

“神鋒無影!”羅格揮動魔杖,一束光芒從中激射而出,精準地將護樹羅鍋挑選的樹枝切斷。

這根樹枝比手腕細一些,筆直且均勻。試問,哪個男孩子能拒絕一根又長又直的樹枝呢?

羅格握著去掉枝葉的樹枝,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他向樹上的護樹羅鍋揮了揮手,許下承諾,下次會帶來更多的食物作為回報。

他細細檢查著整根樹枝,並將自己的魔杖放在一邊進行對比。相較於紫檀樹曆經數百年方能成材的漫長歲月,赤楊的生長速度快得近乎在一瞬間,足以能忽略時間的流逝。

他隨手掂量了一下,隻憑手感便能明顯感受到它們密度的差異。格拉普蘭教授所提及的這棵赤楊樹的非凡之處,或許更多地體現在魔法上。

奇洛那不同尋常的死亡,為他的魔杖注入了一抹奇異的光彩。再結合獨角獸血液的力量,催生出的這棵赤楊樹,無疑蘊含著超乎羅格想象的神秘之處。

然而,對於魔杖製作這門深奧的技藝,羅格知之甚少,無法洞察其中的精妙與不凡。他比劃了一下自己手掌的大小,從樹枝的末端截取了一段,開始製作自己的魔杖握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