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喧囂逐漸消散,鄧布利多以一種不同尋常的態度,邀請阿利安娜跟隨他至校長辦公室坐坐。

在燈光的映襯下,他凝視著阿利安娜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麵龐,心中的波瀾使他的手掌不自覺地顫抖。

“阿利安娜……”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情感,似乎每一個音節都承載著千斤重的回憶。

阿利安娜的目光冷若冰霜,她直截了當地回應:“校長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想我該回去了。”她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凝固。”

因為暫時跟赫敏分開,體內的默默然開始出現波動。她的眼睛裏泛著黑色的光,促使她必須盡快回到赫敏身邊。

辦公室牆上的巫師肖像們泛起強烈的好奇心,他們用探究的目光注視著下方的一切,彼此間低聲議論著。

菲尼亞斯·布萊克輕聲嘀咕道:“一個15歲的新生,這可真是罕見。”

他轉向鄧布利多,眼神中充滿了詢問:“我聽胖夫人提起,她與你同姓。難道,她是你的孫女?”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

“嘖嘖,不應該啊……”

肖像們紛紛八卦起來,作為霍格沃茨的曆任校長,他們深知鄧布利多從未結婚的原因。

阿利安娜的出現,無疑在他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讓他們開始紛紛猜測這個女孩與校長之間可能存在的聯係。

鄧布利多頹然地坐回椅子,肩膀下沉,仿佛被無形的重負壓低了姿態。

他的聲音低沉而疲憊,緩緩揭示出事實:“她曾經是默默然,是格林德沃將她帶回來的。”

肖像們先是驚愕的沉默,其中一個聲音忍不住脫口而出:“哇哦,難道他研究出某種神奇的魔法,能夠讓兩個男人……”

沒等畫像裏的人說完,鄧布利多立刻用嚴厲的目光緊盯著她。在一段壓抑的沉默之後,他終於無奈的說出真相:“阿利安娜,她是我妹妹。”

“什麽?妹妹!”驚呼聲此起彼伏,肖像們難以置信地議論起來。

“天呐,她才十五歲,都能做你孫女了。”

“梅林在上,這一定是玩笑吧。”

鄧布利多沒有再解釋,他沉浸在妹妹那冷淡的態度中,心情逐漸沉重。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沉悶,也無法讓他停止思考阿利安娜剛才所散發出的那股神秘的魔力。

“默默然……”他若有所思地低聲念叨著,心中開始拚湊線索,結合與紐特的對話,試圖揭露背後的真相。

紐特治療默默然的方法是將它從宿主體內分離,但格林德沃呢?他的方法會是什麽?

“他絕不會放棄這種力量,所以,默默然還在阿利安娜體內!”鄧布利多突然砰地站起身,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切的憂慮和決心。

鄧布利多迅速離開辦公室,踏上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小徑。

夜晚的豬頭酒吧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來路不同的巫師們齊聚一堂。有的在賭錢、有的在交換秘密情報,好不快活。

阿不福思哼著小曲,忙碌地擦拭著櫃台上的每一寸汙漬,讓它們變得光亮如新。他右手邊的牆壁上,有一麵新掛的鏡子。下方的木台上擺放著一盒光影粉,閃閃發光。

每天晚上六點,都能通過鏡麵,收聽魔法部的新聞播報。

他不時地瞥向鏡子,期待著阿利安娜會通過它傳來消息。

“我們需要談談。”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鄧布利多裹著黑色長袍,兜帽遮住了他的臉,隻有那雙湛藍的眼睛在昏暗的酒吧中閃爍著光芒。

阿不福思抬頭看了一眼,露出一絲輕笑:“有什麽好談的……”

“阿利安娜,我們的妹妹。”鄧布利多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來意。

阿不福思微微一愣,似乎才意識到今天是霍格沃茨開學的日子。他沉吟了片刻,然後微微點頭:“你去二樓等我。”

樓梯上的木板發出吱扭吱扭的響聲,黑暗的房間裏有一盞泛黃的油燈搖曳。他的目光掃過牆壁,注意到原本掛著的肖像畫已經被阿不福思摘下,隻留下了一個顯眼的白色畫框印子。

幾分鍾後,豬頭酒吧的客人們被老板趕了出去。他們不滿地嘟囔著,有些人甚至發誓再也不會光顧這家酒吧。

“阿利安娜的事,你知道多少?”鄧布利多目光銳利如刀,用審問的語氣對阿不福思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阿不福思笑了笑,坐在桌子對麵,“你是個大忙人,忙著拯救世界,拯救麻瓜。”

“阿利安娜在你眼裏,又算得了什麽?一段記憶,還是一段遺憾。”

鄧布利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聲音依舊堅定:“她是我的家人……”

“家人?”阿不福思的聲音提高了,他的語氣變得強硬,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你有什麽資格說出這個詞?”

他冷笑一聲,繼續質問道:“別忘了,阿利安娜為什麽會變成默默然。我們的父親是怎麽被關進阿茲卡班,最後被攝魂怪殺死的。”

“你呢?”阿不福思沒有停下來,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和憤怒:“你忙著自己的理想,忙著成為本世界最偉大的白巫師,忙著保護那群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麻瓜!”

他的話像利箭一樣,密密麻麻的射向鄧布利多,使得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裏克·布賴恩·鄧布利多。聽聽你的全名,多麽尊貴、多麽榮耀。你代表著整個魔法界,怎麽會放下身段,照顧普通人。”

阿不福思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諷:“我和阿利安娜不過是從沃土原出來的逃難者,怎麽配跟你這麽偉大的巫師成為家人?”

“如果我們是你的家人,恐怕會被你那偉大的利益拿去獻祭!”他重重的錘著桌子,毫不留情的發泄著:“去完成你的計劃吧,完成你那更偉大的利益!不要在我這裏講家人之類的詞,我感到惡心,尤其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時候!”

鄧布利多靜靜地坐在那裏,聽著弟弟的指責,他沒有反駁,隻是默默地承受著。他緊緊抿著嘴唇,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但他沒有辯解,也沒有逃避。

等到阿不福思終於發泄完,情緒穩定下來,鄧布利多才緩緩開口:“阿利安娜體內依然存在默默然,你必須把她歸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阿不福思堅定的搖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默默然不但對她沒有任何威脅,而且能讓她擁有強大的魔力。”

“阿不福思,你不懂嗎?這可能是格林德沃的陰謀!曾經他想用默默然,統治整個魔法界!”

“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兒子,難道現在還要繼續害死我妹妹嗎?”阿不福思情緒激動地拍案而起,身體前傾,雙眼通紅地瞪著鄧布利多,“出去!離開我的酒館!”

鄧布利多毫不相讓,他的聲音同樣堅定:“我會治好她的……”

“不,你應該什麽都不做!”望著鄧布利多的背影,他不得不解釋:“格林德沃已經控製了默默然,隻要妹妹待在赫敏身邊。等她成年時,默默然將不再是威脅。”

“阿不思。”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有時候,你管的太多了。”

“或許吧。”鄧布利多推開木門,兩兄弟又一次不歡而散。

盡管沒有弄明白阿利安娜穿越時空的真相,但鄧布利多至少明白默默然是怎麽回事。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格林德沃絕不會放棄默默然的力量。

或許,他已經老了,放棄了親手改變魔法界的雄心壯誌。

但是,這不代表格林德沃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完美擁有默默然力量的阿利安娜,絕對比曾經的克雷登斯(鄧布利多的侄子)更加強大。

在鄧布利多的記憶中,阿利安娜曾是一個非常善良、敏感的小姑娘。她曾經是如此單純,以至於因為麻瓜男孩的捉弄,從而厭惡魔法在體內生成恐怖的默默然。

但是,現在的阿利安娜對麻瓜的態度如何,他並不確定。她曾經美好的家庭,就是因為那幾個麻瓜男孩的惡作劇而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假如阿利安娜敵視乃至仇視麻瓜,鄧布利多很擔心未來會怎樣。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心中充滿了苦惱和不安。他頭痛欲裂,仿佛過去的痛苦和未來的憂慮一起壓迫著他的神經。

鄧布利多一直在預言的指導下,悉心培養哈利波特,讓他一步步成長,最終完成殺死伏地魔的使命。

然而,現在他麵臨著更多的問題。純血家族和魔法部聯合起來,反對他的意見,拒絕參與大洋對岸的戰爭。

同時,阿利安娜帶著默默然的力量回來了,而格林德沃卻不知去向。

在他愁眉不展之際,一隻貓頭鷹突然出現在窗外,不斷敲打著玻璃。它留下了一封無名的信件,隨後消失在黑夜中。

“欠你的,我都還了。”

整封信隻有一句話,從那熟悉的字跡中,鄧布利多仿佛能看見格林德沃的笑容。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仿佛心中的某個重要部分被無情地切下。

他和格林德沃曾經締結過血盟,誓言共同實現他們的理想。但是,最終他站在格林德沃的對立麵,阻止他完成理想。

在雪山之巔,血盟在格林德沃失望與愛恨交加的眼神中,在締約者截然相反的魔咒中碎裂。

不過在格林德沃心裏,他依然記得有些事情是自己的錯。當他得知時空轉換器能回到過去,便違背了對羅格的承諾,親自去糾正曾經的錯誤。

而這一切的代價是時空轉換器錯亂,他永遠被困在過去的時光中。他隻能在曆史中遊**,用一封封定時發送的信件,寄給未來的人。

信封裏還有其他東西,鄧布利多連忙倒出來:一個金色的戒托、一枚黑色的石頭。

“複活石?魂器?”鄧布利多感受到其中殘存的魔法,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與格林德沃交給羅格的魂器不同,複活石中伏地魔的靈魂碎片被完全清除了。這意味著格林德沃研究出了無損破解魂器的魔法。

然而,他並沒有打算將這個魔法透露給鄧布利多。留在哈利波特傷痕中的靈魂碎片,需要阿不思自己去解決。

“蓋勒特……”鄧布利低聲念著格林德沃的名字,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他望向窗外的黑暗,仿佛能看到格林德沃的雙眼透過夜色凝視著自己。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這句話,這個理想,曾經是他們共同的追求。

自始至終,兩個人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悲哀的是,他們從攜手走向對抗。同樣的理想,最後變成一個人的勝利。

鄧布利多走在保護魔法界和麻瓜的道路上。他製定了一個又一個計劃,利用包括哈利波特在內的所有人,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他那麽睿智又那麽“愚蠢”,在利用這些工具的同時,竟然愛上了他們。他會關心、擔心他們,留下一個個漏洞和破綻。

相比之下,格林德沃的愛情始終隻獻給一個人——鄧布利多。為了他,格林德沃甚至願意放棄一切。他放棄自己,將阿利安娜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

阿不思不知道他犧牲了什麽,但格林德沃寄托在阿利安娜身上的理想,或許永遠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一滴滾燙的淚珠從鄧布利多的眼角滑落,燙傷了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頰。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他的記憶回到了年輕時代。那時他們兩人劃破手掌,血液交織,締結了血盟契約。

鄧布利多的眼神變得堅定,伏地魔在美洲的肆虐超出了他的預期。盡管如此,他堅信哈利波特能夠戰勝伏地魔,為魔法界帶來和平。

他轉向牆上的畫框,問道:“誰能幫我叫一下斯內普教授?”

“我倒是很樂意幫忙。”布萊克校長的肖像笑了笑,回答道:“可是,我們的魔藥課教授住在地牢,沒有人願意待在那裏的畫框裏。”

鄧布利多微微一愣,決定親自去找斯內普談談。他需要斯內普的專業知識,研究出解決蛇人病毒的魔藥。這種病毒在全球的傳播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必須采取行動,而且要快。

否則,無數麻瓜異變的蛇人,將會成為絕望的夢魘。即便最後打敗伏地魔,世界也回不到曾經和諧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