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緊握著拳頭,氣勢洶洶地走向納威,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與困惑的複雜光芒。狹窄的包廂內,緊張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羅格沉穩地按住德拉科的肩膀,輕輕拿起寒鴉魔法社的徽章。他沒有說什麽,看了一眼納威,然後目光落在徽章上麵。
一隻黑色的烏鴉棲息在枯枝上,它的喙中銜著一束盛開的山穀鈴蘭,四朵潔白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一股寧靜的芬芳。
這枚徽章,不僅代表了寒鴉魔法社的身份,更有納威過去幾年的努力與汗水。
三年前,當寒鴉魔法社剛成立的時候,納威憑借自己在草藥學上的成績和天賦,贏得了社員們的尊敬與認可。
雖然那時候的他記憶力並不穩定,但依靠不懈的努力和堅持,成功守護了這枚徽章的榮耀。那一朵又一朵盛開的鈴蘭,代表著他的成績。
然而,在這個風平浪靜的日子裏,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納威·隆巴頓突然宣布退出魔法社,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包廂內引爆。
赫敏和達芙妮坐在對麵,目瞪口呆地盯著納威,她們的臉上同樣寫滿了憤怒,但更多的,是對於納威這一決定的困惑和不解。
羅格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徽章,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隆巴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你堅持要退出,我們至少有權知道原因。”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波動。
感受到羅格銳利如劍的光芒,隆巴頓小心翼翼地回應:“我爸爸媽媽說,我應該加入鄧布利多的鳳凰社,而不是……”
他的聲音逐漸低沉,似乎接下來的話讓他難以啟齒,尤其是在斯萊特林的同學們麵前。
“不是什麽?”德拉科大聲質問,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難道就因為我們是斯萊特林,我們的父母曾經是食死徒?隆巴頓,你這個叛徒……”
德拉科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他的拳頭緊握,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向對麵的隆巴頓。經過一個暑假的魁地奇訓練,德拉科的體格變得更為健壯,而隆巴頓那略顯胖碩的身形在這樣的對峙中顯得有些畏縮。
羅格強硬的把德拉科拽了回來,聲音低沉而堅定:“德拉科,你是級長,代表著斯萊特林的榮譽。我們不能在這種時候,讓其他學院的人看笑話。”
他的提醒讓德拉科暫時冷靜下來。德拉科望向過道,格蘭芬多的學生們正好奇地圍觀,韋斯萊家族的成員們臉上掛著不加掩飾的嘲笑。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手指緊緊握著魔杖,眼中閃過一絲報複的火花。他幾乎想要立刻揮動魔杖,將門外的那些紅頭發變成鼻涕蟲。
但羅格多次用眼神示意,讓他最終克製住內心的衝動。在這個時刻,保持冷靜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
羅格轉向納威,從他自責的神情中讀出了真相:退出寒鴉魔法社並非出於自己的意願,而是受到父母的命令。或許在隆巴頓夫婦看來,斯萊特林的純血巫師,永遠不值得信任。
所謂的寒鴉魔法社,或許是另一個黑巫師組織的前身。
他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他問道:“你的刺激療法開始見效了嗎?”
“嗯。”納威點點頭,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釋然:“鄧布利多教授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我父母在愛的魔咒下,已經恢複了理智。”
“魔咒很有效。”納威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他們現在能認出我了,也能認出奶奶……”
然後,聲音慢慢弱了下來。他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羅格平靜的麵孔,似乎在尋求理解和支持。
“恭喜你。”羅格平靜地回應,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憤怒或失望,“在這個艱難的時代,每一份對抗伏地魔的力量都是寶貴的。”
黑魔王的名字讓周圍的人群發出驚叫,門外的學生們迅速散去,隻有哈利和他的朋友們留下來,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我敢打賭,納威不會順利退出來的。”羅恩悄聲說著,眼神中夾雜著戲謔,“那個寒鴉魔法社,就跟黑魔王曾經組建的隊伍一樣,裏麵的人都會變成邪惡的黑巫師。”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惡毒的快感:“我爸爸說,美國的魔法界已經卷入了戰爭。校長應該采取果斷行動,取締這個危險的組織……”
“咳咳。”然而,他的自鳴得意被一陣低沉的咳嗽聲打斷。麥格教授站在他們身後,鏡片閃爍著耀眼的白光。
作為今年列車上的隨行老師,她肩負著保護哈利和其他學生安全的重任。她那雙藏在方形眼鏡後的嚴厲眼神,讓哈利和他的朋友們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慌亂地逃回了自己的包廂。
對於納威退出寒鴉魔法社的事情,她在前幾天就有所了解。隆巴頓夫婦恢複理智後,對納威的一切事務都表現出了極大的關心。
當他們得知納威與媚娃的戀情時,他們熱情地讚揚兒子的勇氣和對純血理念的反抗。但是,當他們發現寒鴉魔法社的組織者竟然是食死徒的兒子時,他們嚴厲地要求……不,是命令納威必須退出。
作為鳳凰社的骨幹成員,隆巴頓夫婦希望納威能像他們一樣,成為鄧布利多教授可靠的夥伴和戰友。
尤其考慮到自己的兒子還在格蘭芬多,而且是與“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同住一個宿舍,他們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深意。
這絕非巧合,而是校長精心的安排。然而,在霍格沃茨的四年時間裏,納威不僅沒有成為哈利的摯友,反而在寒鴉魔法社的影響下,站在了哈利的對立麵。
隆巴頓夫婦堅決不允許他們的兒子受到純血思想的侵蝕,他們希望納威能像他們一樣,毫不動搖地站在鳳凰社的陣營中。
在經曆了漫長的時間後,納威終於得到了父母的關愛。盡管為難,但他還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一登上列車,他就提出了退出寒鴉魔法社的申請。
羅格凝視著自己設計的徽章,深深地歎了口氣:“隆巴頓,寒鴉魔法社是自由的。”他隻稱呼對方的姓氏,語氣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疏離。
“我多希望上麵的山穀鈴蘭能開得滿滿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握緊了徽章,力量在他的手中逐漸增強。
在寂靜的車廂中,一聲刺耳的斷裂聲突然響起,徽章在他的掌中碎裂成無數碎片。
“你既然提出了申請,我自然會答應。”他攤開手掌,寒鴉的形象已經消失,隻剩下斷裂的枝蔓。
山穀鈴蘭在上麵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音,但在這個時刻,那聲音聽起來卻異常沉悶。羅格將碎片抵到納威的麵前,聲音低沉地說:“再見,隆巴頓。”
納威的雙眼含著淚水,他注視著那朵鈴蘭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感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不應該盲目聽從父母的話,不應該退出寒鴉魔法社。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對於自己的決定感到深深的後悔。
然而,木已成舟,一切都難以挽回。
他木然的捧起自己的鈴蘭花,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遺憾和痛苦。他的腦海中回放著在寒鴉魔法社度過的每一個瞬間:一起學習、跟朋友們嬉鬧,甚至還有被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尷尬時刻。
一切都如此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然而,這些珍貴的記憶現在卻變得遙不可及,盡管它們的影像在他的心中愈發鮮明。
他試圖說些什麽,但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隻能發出無聲的哽咽。在德拉科充滿怒火的目光注視下,納威提起自己的行李,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了車廂,每一步都似乎在撕裂他的心。
麥格教授見證了這一切,她輕輕拍著納威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她對隆巴頓夫婦的偏執行為感到憤怒。在她看來,他們管得太寬了,僅僅因為自己是鳳凰社的成員,就強迫兒子走相同的道路。
這種做法,與那些滿腦子純血思想的巫師有何區別?
盡管麥格教授對納威的處境感到同情,但事情已經發生,納威一旦說出了退出寒鴉魔法社的話,就無法挽回了。在整個過程中,羅格沒有出言挽留,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憤怒的情緒。
他隻是捏碎了納威的徽章,如他所願,讓納威自由地離去。
羅格的身體微微向後仰,靠在車廂的隔板上。他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他的沉默,或許是對納威決定的尊重,或許是對無法改變的事實的接受,又或許是對未來的深深思考。無論如何,寒鴉魔法社失去了他們的草藥師。
汽笛聲被窗外的冷風裹挾著,變成一條橫拉的白霧。它們接著散開,化作風中的水汽。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依舊堅定不移地向前行駛,如同它第一次放置在鐵軌上一樣,從不改變。
羅格凝視著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心中突然浮現出母親傑西卡的話語:“這列火車的樣式或許已經有些過時,但它承載著每一個踏入其中的孩子對魔法世界的美好想象。”
此時此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列列車所承載的曆史之重,它是如此真實、如此親切。無數人在這裏啟程,踏上了屬於自己的魔法之旅。
它搭載過鄧布利多,也搭載過湯姆·裏德爾……它的乘客們在上麵歡笑,也在上麵打鬧。或許曾經,也有像納威這樣的巫師,在爭吵中離開了自己的社團。
但不管發生過什麽,特快列車始終前行,有人上車,有人下車,但這一切都不會影響它本身的使命。
隨著天色漸漸暗淡,夕陽沉入了山脈的背後,卻在地麵上留下了玫紅色的餘暉。羅格望著這迷人的光彩,望著越來越近的霍格沃茨城堡,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感。
這列車、這學校、這魔法世界,無論經曆多少風雨,總是如此迷人,如此令人向往。
羅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心中的鬱悶和憤怒仿佛隨濁氣一同排出了體外。他感覺自己的心境變得更加開闊,對於納威退社的事情,他現在隻感到一絲遺憾。
曾經自己給予的幫助,更多的變成朋友之間的贈予。如果事情再來一次,羅格不會捏碎納威的徽章,而是微笑的還給他。現在,他也不會後悔。
“夫人,請停一下。”羅格叫住了售貨員,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能給我們來一些坩堝蛋糕、果味汽水和多味豆嗎?”
“羅格,你沒事吧?”赫敏幾人擔憂地看著他,不明白原本沉鬱的羅格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開心。
“放心吧。”羅格熟練地拍了拍赫敏的腦袋,將零食分給車廂裏的每個人,還不忘調侃一句:“如果西奧多先生能更大方一點,我們怎麽會缺汽水喝。”
時隔多年,他再次拿起多味豆。不幸的是,第一顆就嚐到了嘔吐的味道。羅格當然沒有吞下去,而是立刻吐了出來。
但這次,他沒有放棄,也沒有責怪製造商的不負責任。他再次拿起一顆豆子,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裏咀嚼,仿佛在品味生活的多樣性和不確定性。
“草莓味誒。”他的嘴角往上勾起,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難怪大家都喜歡比比多味豆。快試試吧,說不定你們的運氣比我還差呢。”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輕鬆的幽默,讓車廂的氣氛逐漸變得活躍起來。納威退出魔法社的事情,也漸漸被大家收進心底,不再是沉重的負擔。
阿利安娜作為新生,有些尷尬地站在羅格等人旁邊。她望著遠處變成黑色剪影的城堡,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我們去坐船吧。”赫敏拉著阿利安娜的手,徑直向前跑去,興奮地回頭喊道:“我能第二次坐船去學校了。”
她的熱情和興奮感染了周圍的人,大家都無奈地笑了笑,猜測她會被帶隊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教授,威爾米娜趕回來。
“奇怪,海格呢?”達芙妮突然想到了什麽,環視了一圈後說:“以往都是他帶隊的。”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那個愚蠢的大塊頭,說不定被學校趕走了。”馬爾福低聲嘟囔著,他一直都不認可海格,甚至有些看不起他。
羅格則是笑了笑,雖然不完全認可馬爾福的態度,但他也覺得海格不適合作為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