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臉上滿是失落,略微佝僂著背,整個人似乎垮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首次授課並不成功,更引起不小的麻煩,學校很可能會取消他的教職。

他從小就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霍格沃茨的教授。如今,他就要失去這個身份了。

望著他頹廢的背影,馬爾福不甘的說道:“本來可以讓學校開除他,讓他滾蛋的。”

“這就是你裝病的目的?”羅格平靜的詢問。

“你,你怎麽知道的?”馬爾福驚訝的看向羅格。

他自認為表演得十分完美,更沒向任何人透露過任何信息。

潘西等人聽到馬爾福承認裝病,一個個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他。原來馬爾福哀嚎不止,還有捂著胳膊喊痛的舉動都是演出來的。

“你忘了納威嗎?”羅格提醒道,“飛行課的時候,納威從高空摔下來,龐弗雷夫人很快就治好了他。”

“巴克比克那麽點高度,怎麽可能把你摔成重傷?”羅格微微搖頭,“你真以為龐弗雷夫人檢查不出來?”

“發現又怎麽樣,隻要我一喊疼,就說明傷還沒好。”馬爾福把雙手交叉在後腦勺上,仰起頭享受著美好的陽光。

他望向遠空中的小黑點,懶洋洋的感歎道:“真可惜!”

“可惜什麽?”潘西連忙問他。

“可惜沒法向學校告海格的狀。”

“也不一定。”羅格的目光望向鬼鬼祟祟的哈利幾人,平靜的說:“那群鷹馬獸確實引起不小的動靜,怎麽說也是一起教學事故。”

馬爾福眼前一亮,連忙說:“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那可是3X級危險生物,從沒有教授第一堂課就把它們帶來。海格還一下子牽來12頭。嘿嘿,這下他完蛋了!”

馬爾福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意識到這件事還有操作空間。

他急忙追問:“那頭鷹馬獸呢?把我摔下來的那頭畜生。”

“就在大廳門口,如果還沒被人放走……”羅格話還沒說完,馬爾福已經一溜煙的沒影了。

達芙妮望著他矯健的身影,無奈的感歎:“龐弗雷夫人的藥真是靈驗,馬爾福還真是精神抖擻呢。”

沒一會兒的功夫,馬爾福失望的回來了。他手裏攥著一條鐵鏈,正是栓巴克比克用的。

顯而易見,有人趁著他們去校醫院探視馬爾福的時機,把巴克比克放走了。

“肯定是哈利幹的!我向梅林發誓!”馬爾福氣衝衝的說,“我去找院長!”

“哈利這下可慘了。”達芙妮感歎道,學校沒人不知道斯內普對哈利的厭惡。

她看向羅格,問道:“你早就料到他們會放走巴克比克?”

“隻是一個測試。”羅格點點頭,向她解釋:“給富有愛心的救世主一個機會,他能送巴克比克一份死亡宣告。”

“死亡宣告?”達芙妮一頭霧水,“哈利不是放跑它了嗎?”

“鷹馬獸無非是跑回禁林,又能躲到哪兒去?雖然沒人流血死亡,可畢竟發生了教學事故。無論如何,校長總歸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羅格對鄧布利多的任命感到十分不解,說:“海格的教學安排太激進了,他要對這場事故承擔更大的責任。總是喜歡侍弄那些魔法生物,卻對它們的危險性不自知。”

“至於那頭鷹馬獸,原本來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畢竟馬爾福活蹦亂跳的,教訓那家夥一頓,這件事就算了。現在……”

羅格輕聲歎息:“德拉科肯定會抓住這件事不放,馬爾福家族也不會輕易原諒。至於那頭試圖殺死巫師的鷹馬獸,肯定會被魔法部判處死刑。”

羅格想到可能正在慶祝的某些人,諷刺道:“有些人,就是太自作聰明啦。”

達芙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追問:“魔法部一定會判它死刑嗎?”

“放在平時可能還有餘地,但現在不可能了。”羅格果斷的說出結論,“如今新部長的競選已經到關鍵時期。報紙上說,斯克林傑和沙克爾支持老巴蒂,德力士支持阿米莉亞。”

達芙妮瞬間反應過來,聲音略顯激動:“他們要爭取馬爾福家族的支持?”

“對啊,即便馬爾福不會公開支持自己,也不能支持對手。”

老巴蒂雖然離開魔法部權利中心十幾年了,可作為曾經對抗伏地魔和食死徒的重要官員,他的影響力仍在。加上近些年在國際上有些聲譽,不少人對他寄予厚望。

對於這個仇人,傑西卡恨不得用鑽心咒將其折磨致死。可在這場部長競選中,她壓抑著怒火,至今沒表明態度。

羅格的叔叔巴克在阿茲卡班服刑。實際上,整個家族就傑西卡跟兒子兩人。他們在魔法部既沒有利益糾葛,也不用競爭職位,何必摻和這趟渾水?

要是老巴蒂成為部長,羅格高興還來不及呢。他甚至會買些水煙花,親自到魔法部為老巴蒂慶祝。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小巴蒂克勞奇就被老巴蒂窩藏在家裏。這件事一旦曝光,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英國魔法界短時間內連換兩位部長,那可太有意思了。

羅格的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但心裏更加好奇校長會支持誰。

斯內普的課堂仍然充滿了沉悶的氛圍,相處兩年,小巫師們依舊怕他。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大家下意識的低下腦袋。好在斯內普的目光大多在哈利身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今天學習的藥劑很簡單,一種能縮小生物體型的縮身藥劑。

對於蟾蜍這種通過變態成長的生物,它甚至可以逆轉蟾蜍的生物形態,將其退化回蝌蚪狀態。

斯內普邁著緩慢的步子,邊走邊說:“將雛菊根切成均等大小,再把皺縮的無花果去皮。”

“把五片毛蟲切片,然後放入坩堝將藥水加熱至變紅。”他說著拿起顏色較深的瓶子,從裏麵抓出老鼠的脾髒。

斯內普注視著坩堝裏藥水的顏色變化,繼續講解:“紅色的藥水在持續的加熱下,會開始變黃,然後慢慢轉換成紫色。”

“一小塊老鼠的脾髒。”斯內普握著滑膩的脾髒,著重強調:“也就是需要一滴耗子的膽汁。”

他迅速從另一個瓶子裏取出螞蟥,接著說:“再向坩堝中準確無誤的滴入5滴螞蟥汁。”

然後,他加了更多的剝皮皺縮無花果。

“等到藥水變成粉紅色,才能加入最後的毛蟲。”

斯內普事無巨細的講解製作過程,很快,坩堝裏的藥水呈現出鮮亮耀眼的綠色。

“這麽簡單的藥劑,不用我教第二遍吧?”斯內普用反諷的口吻詢問所有人,得到大家沉默的肯定,滿意的點點頭。

“你們還在等什麽?難道無花果皮會像你們腦袋裏的知識,會自動脫落?”

大家立馬行動起來,拿著小刀,仔細地把雛菊根切成等長的段。另一邊,羅格隻是揮揮手,用神鋒無影便把雛菊根處理得妥妥帖帖。

對於那些皺縮的無花果,用刀切除外皮極為麻煩。羅格為此專門研究出一道魔咒,名為“瘋馬脫衣”。

隻需輕輕一念,魔藥耗材就會自動把外衣脫光。不是刀子切皮要不起,而是瘋馬脫衣更具性價比。

他的魔杖接連點過無花果們,它們一個個興奮的跳起來,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脫幹淨。

哦,完美!Perfect!

這叫什麽,這叫藝術!

隻有庸俗的巫師,才會用刀一點點削去外皮,搞不好還傷到自己。真正的藝術,要超越世俗狹隘的目光,直接欣賞魔藥耗材真實的美。

最關鍵的一點是,要讓耗材懂得自己脫,並且是很樂意的脫。甚至求著你脫,這才是瘋馬脫衣咒的真諦。

教室充滿用刀切雛菊根的嗒嗒聲,跟過年剁餃子餡差不多。羅格等了一會兒,坩堝裏的藥水變成了鮮亮耀眼的綠色。

縮身藥水,完成!

斯內普微微扭頭瞥了他一眼,嘴角不可查覺的向上勾起。

然後,他突然對哈利嗬斥道:“波特,難道你連刀都不會用嗎?還是說你像愚蠢的鷹馬獸,隻會用前爪抓來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