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回頭看去,發現原本全速行進的幾輛裝甲車都滿是瘡痍,忍者無法擊破裝甲車的鐵皮,就采用人牆戰術,將一輛輛裝甲車團團圍住,完全阻擋住了裝甲車的視野,使得車裏麵的駕駛員,無法通過外視來進行駕駛。
其中幾輛小型步履,都被紮破了輪胎,擱淺在了原地。
這幾輛裝甲車都是輕型步履,其中幾輛還是一種老款式的機戰車,還在用輪胎代步。因而,輪胎一被破壞,立刻就無法行進。
不過,好在佟武鄉和小蝶等人乘坐的是軍隊唯一一輛大型裝甲,有點類似於大型機動改裝成的房車,雖然也遭到了劇烈的破壞,但還能行駛。
張鳴見此,立刻命令士兵們保護好房車。
大部隊還在前行著,但每時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有跟來的強化者,也有軍隊的人。總之,隨著戰鬥的加劇,眾人心中原本的恐懼也慢慢退去,唯一的念頭就是廝殺到底,誰都不想葬身在這座已被陰霾所籠罩的城市。
……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軍隊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他們已經脫離了市中心,來到了市郊,再用不多久,就可以離開溫台市了。
隻不過,此時,張鳴的身旁,除了一輛布滿劃痕和煙灰的裝甲車外,就隻有薑昆等二十幾名士兵,原本的兩百多人,幾乎九成戰亡。
“老大,後麵似乎有人。”映江紅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著,仿佛失去了知覺,雖然溫台市這樣的戰場,對於他和張鳴來說,有些太低級,但長時間毫無喘息的作戰,還是讓他的身體有些負荷不了,別說他,就是張鳴此時此刻,也覺得手腳發軟,腦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殺,殺……
殺死眼前一切忍者裝扮的人!
聽到竹竿的話,張鳴緩緩回過神來,轉身望去。就瞧,原本不少衝他們而來的忍者,都中途改變方向,奔往另一個地點,似乎有別的戰鬥在吸引他們。
張鳴不用想也知道跟在後麵的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齊庚率領的社區組織。
“上車!”張鳴臉色一喜,有人幫他們牽製住了大量的忍者,正是他們脫身的好機會。
見張鳴吩咐下來,滿身傷痕的薑昆和彭紹洪領著二十幾個人相繼上了車,張鳴和竹竿在清理完尾巴後,也鑽進了車廂,原本就顯得狹小的裝甲車,一下子湧入二十多人,使得車廂內的空間頓時變得擁擠,幾乎前腳搭後腳,擠在一起。
而此時,離軍隊尚有幾裏地遠的齊烈等人,卻是連吐血的心都有了。他們三十來個人,已經完全被四周瘋狂湧來的忍者給包圍住了。本來,他們一直跟在軍隊後麵,即便有忍者對他們發動攻擊,也都是小打小鬧,偶爾死上那麽一兩個人,並不礙事,因為主要火力,都被張鳴他們吸引過去了。
但在經過張鳴等人一番浴血搏殺後,不少忍者都意識到軍隊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從而將注意力瞄上了缺少代步工具的他們。
這使得越來越多的忍者朝他們襲來,危險也在不斷加大。
以至於眼下,張鳴等人逃到市郊後,大部分從市區追來的忍者,都轉而向他們殺了過來……
“該死!”人群的縫隙間,望著遠方那輛絕塵而去的大型裝甲,齊烈一聲大罵,發泄著心中的不忿,如果有軍隊在,再憑他手下的這群人,想要逃出溫台市也不是不可能辦到,隻不過他從未敢嚐試罷了。
此時,見張鳴等人向市外駛去,不禁破口大罵,心中對齊庚的怒火也攀至了頂點,不過,就算他再如何憤怒,也無法找齊庚算賬了。
早在十幾分鍾前,齊庚就被忍者削掉了腦袋…
車內傳來一陣陣喘息聲,那是受傷的士兵在呻吟,也有人在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大家都緊緊的擠在一起,難免會觸碰到彼此的傷口。
張鳴正在全神貫注的駕駛著裝甲車,雖然還會遭到許多忍者的攻擊,但堅硬的車身應該還能抵擋一陣,趁這會兒功夫,他們能開多遠,就開多遠,每向前移動一公分,就代表著離溫台遠了一公分。
“你們不在外麵消滅那些忍者,鑽進車廂來做什麽。”這時,一個惱怒的聲音響起,正是被人擠的有些喘不過氣的莽壯。
張鳴眉頭一皺,回頭看他一眼,又瞅了瞅周寶才和佟武鄉等人,整個車廂沒有一人抱怨,就唯獨這SB窮嚷嚷。
張鳴對這個二貨,已經有些無語了…
“把他扔出去。”張鳴淡淡道。
“是。”車裏的幾名士兵早就受夠了莽壯的抱怨聲,一聽張鳴吩咐,立刻應了下來。一旁的周寶才和佟武鄉則閉著眼睛,對此視而不見。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張家的。”察覺到張鳴的冷意,這莽壯非但沒有服軟,竟然表現出幾分骨氣。
張鳴對他的話莞爾一笑,這樣的小角色根本就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一旦被扔出車門,用不了半分鍾,莽壯便會成為一具死屍。
啪!
車門打開,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將莽壯踹了下去,隨即快速的關了車門。
張鳴輕輕一笑:“你們誰要是再覺得擠,我可以讓他去外外通通氣。”此話一出,車廂裏一陣寂靜,一群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臉皮緊緊貼在車壁上的小譚,聽著車外隱約傳來的慘叫,嚇得微微一哆嗦,立馬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張鳴。
又開了十幾分鍾,裝甲車突然發生了傾斜,整個車身一輛踉蹌,張鳴眼睛一眯,知道是裝甲車右邊的履帶斷了,這最後的一輛代步工具也報廢了。
裝甲車的重量雖然要輕於坦克,但行進的速度其實比坦克快不了多少,這片刻間的功夫,他們也才行進七八裏地左右,主要是因為車外有太多的忍者擋道和阻攔,不然速度能更快一些。
好在,四周已經沒有那些密集的建築了……
他們已經快要出了溫台市。
“下車吧。”張鳴沉聲道。
……
“終於離開那個該死的鬼地方了。”半晌,一處潮濕的雜草墊上,小譚麵無血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忽然跪倒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麵,放聲痛哭起來。
張鳴看著他的模樣,微微一笑,這種在戰爭年代,受死亡壓抑的人他見多了…
佟武鄉則靠著一棵樹,手指顫抖的夾著一根剛剛朝張鳴要來的香煙,一口口的吸著,顯然內心的情緒也很不穩定。
那中年婦女和那名少女,則緊緊擁抱在一起,小聲啜泣著。
在數十名強化者,以及二百多人的軍隊,再加上一些難民的協同下,他們終於算是離開了溫台市。隻不過,兩百多人的軍隊,就剩下薑昆和彭紹洪不足十人,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這還是在有張鳴和竹竿,這種強者的掩護下……
薑昆等七八名軍人,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不知念著什麽,張鳴曉得,他們在替那些死去的戰友,做著禱告。
一群人休息了稍許,就再次起程,前往72軍區在南方的駐地,光州市。
……
“你確定那個人就在這一帶?”狂躁的金屬樂響徹整個荒野,幹燥的土路上,一輛粗狂的越野車,正瘋狂的疾馳著。
一名英姿颯爽的女人躺在副駕駛座上,雙腿高高的翹起,斜著眼睛朝身旁的開車的男人說道。
女人身穿一套黑白相兼的軍裝,肩上橫有軍徽,頭戴貝雷帽,看裝扮明顯不是華夏的軍人,倒像是來自某種特殊組織。
“應該沒錯,我通過衛星雷達掃描過矮駝山附近,那個人在戰鬥結束後,就朝西去了。”駕駛座上的男子恭敬的回答著,聽其聲音,似乎對這女人有著幾分畏懼。
“能單挑打敗屍男他們幾個,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女人嗬嗬一笑,伸手拿掉嘴裏的雪茄,慢慢的吐著煙圈:“這樣的男人,不見一見,可惜了。”說著,女人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彩。
“發現了。”前者話聲剛落,男子的瞳孔頓時一縮,目光直指遠處一片荒草上的幾個人影,隻見他的瞳孔,散發著一股詭異的綠色,在凝望的瞬間,原本橢圓的眼仁忽然變成了細長的鷹眼,十分奇異。
“哪兒?”那女人神色一喜,頃刻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緊接拿起望遠鏡,朝遠方看去。
啪啪啪啪…
男子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不知從哪兒提出了一個箱子,將箱子打開,裏麵裝的盡是零散的槍械部件。
而幾乎就是刹那之間,隻聽到一連串的響動,等再看去時,男子的手上已多出了一把造型精致的狙擊槍。
槍口正對準幾公裏外,那群正在走動的人。
“趴下!”在男子瞄準的瞬間,遠在幾公裏之外的張鳴,霎時感到一陣寒意直指腦後,心中頓時一驚,連忙將走在前麵幾人按到在地,同時大喊道。
砰!
一陣清澈的槍聲在荒野中回蕩著,當槍聲漸消後,幾具屍體瞬息倒在了張鳴麵前。
張鳴眼睛一眯,他竟然沒聽出剛剛那一刹那,對方究竟是開了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