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骨翼,稚嫩的肌膚,以及那不到一尺長的肉翼,無論是從何種角度看去,都像極了雞翅膀,特別是那肉翼上還長著一層細茸茸的毛發,連血族肉翼特有的圖紋也不見,光禿禿的一片。

像是一對被洗了幹淨,等著下鍋炸的雞翅。

映江紅近兩米高的身材配上這不到一尺大小的滑稽翅膀,如此形象簡直讓人捧腹大笑。

看著張鳴眼角強忍的笑意,竹竿的臉色十分難看,但仍就強硬道:“怎麽樣?我說過了,我身上流淌的血統是遺傳自血族親王,而非血奴。”

張鳴聽他這麽一說,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我現在已經不確定你是不是血族了,我敢肯定的是,你的血統一定和家禽之間有著什麽聯係。”說著,張鳴被逗得眼圈泛出淚光,當然,最後那句話是開玩笑的。雖然,映江紅的肉翼長成這種畸形,但從形態上看,還是與血族羽翼有著九成的相似。

所以,可以肯定,他的血脈一定覺醒了。

啪嗒!

似乎受夠了張鳴的譏笑,竹竿哭著個臉從其身旁越過,邁步走遠,他背後那對肉翼也收回體內。

“嗨,別生氣嘛,隻是開個玩笑,不過說實在的,你既然成了吸血鬼,那應該覺醒出一些異能了啊?怎麽樣,露倆手給我看看…,你的異能該不會和翅膀一樣產生畸形異變,弱化的不成樣子吧。”張鳴見他生了氣,言語間絲毫沒有收斂,繼續挖苦著。

映江紅繃著個臉走在前麵,似乎極不願意和張鳴搭話,他現在都有些後悔將肉翼暴漏了,明知道張鳴會嘲笑他,但禁不住他的激將,最終還是將翅膀展示了出來。

“我恨吸血鬼!”原本十分憧憬自己的血脈能夠早些覺醒的竹竿,恨不得將自己的肉翼生生拔了去,太丟人了,他都不敢想象,在其他人見到自己這幅滑稽的樣子時,會露出什麽樣醜惡的嘴臉。

“多半和後麵這個該死的人一樣吧!”瞅著身後仍就在出言調戲他的張鳴,以及其淚奔的笑臉,映江紅恨的牙癢癢,他甚至猜測自己之所以變成了這般模樣,很可能就是張鳴嫉妒他,在他覺醒的時候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當然,這些想法都在他受了打擊後,所產生的一些負麵想法,自我意淫,算是一種變相的自我安慰吧。

好笑也有個過程,在一路笑了十幾分鍾後,張鳴的神情終於平靜下來,也可以說是陰沉。

映江紅見張鳴那不悅的麵色,表情微微有些緩和。

“你把小蝶藏在豬圈了?”張鳴看著眼前一片破碎的廠房,眼皮直跳,這是一片被戰爭所摧毀的養豬廠,就坐落在周泉市附近,離矮駝山也不遠。難怪賤人說這裏很安全,遍地都是死豬腐爛的屍體和漫天飛舞的蠅蟲,倒塌的房屋裏滿地都是已經風化的糞便,臭味從幾裏地外就能聞到。

一走進這裏,那刺鼻的臭味和糜爛的腐腥氣幾乎都能讓人暈過去。

這樣惡心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什麽生物靠近,躲在這裏,的確十分安全。

不過,再怎麽樣,張鳴也無法想象映江紅竟將小蝶安置在了這裏,這裏的味道連他們這種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人在哪兒呢?”張鳴很想暴打賤人一頓,但一想他剛剛才受了血脈覺醒的刺激,這時候又虐待他,難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嘿嘿,放心,她不會有事的。”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竹竿神色尷尬,緊接帶著張鳴來到了廠房中建起的一座地窖,地窖裏儲存著大量養豬飼料,不過此時這個地窖已經被夷為了平地。

而竹竿則將小蝶裝在了一個有著飼料標示的編織袋裏,並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她杵在了裏麵,這樣從遠處看去,就是一個飼料而已,不會有人曉得裏麵裝著活物。

還別說,雖然地點選的有些不周到,但映江紅的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沒事吧。”張鳴將袋口打開,看著縮在袋子裏,因為悶熱而悟出一頭大汗的小蝶,淡淡道。

“沒事。”看到了張鳴,小蝶原本有些打顫的身體慢慢變得安穩。隨即,小家夥見張鳴仿佛瘦了一圈,臉色也有些蒼白,頓時露有擔心,“你受傷了嗎?”

“隻不過是被某人咬了一下。”張鳴將她抱起。旋而,白了一眼身旁的映江紅。

“喂,老大,我可是想救你的。”觀張鳴扭曲了自己當初救人的決心,竹竿為自己謀不平道。

“走吧,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張鳴懶得搭理他,抱著小蝶緩緩走遠。

“唉?老大,你還沒有告訴我戰鬥是怎麽結束的?我怎麽感覺我一覺醒來,你似乎又變強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瞧張鳴不理自己,賤人恬不知恥的靠了上去,囉嗦著:“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離開了豬場,張鳴繼續朝溫台市的方向行去,對於身邊那嘰嘰喳喳個沒完的竹竿,則直接選擇忽視。

……

“老大,作為你的小弟,我覺得你有必要對我負責任,既然我的血脈出了問題,那我們近期就要去趟緬典,那裏遍地都是惡魔城,吸血鬼隨處可見,也許那些血族能夠清楚在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一路上,映江紅嘮叨個不停,幾乎三句不離血脈,看來他對自己畸形的異變,仍就耿耿於懷。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昨天旁晚在荒野過夜,遇到了一支夜行的忍者部隊,人數不過隻有十來人而已,都是紅衣忍者,並未給他們造成什麽麻煩。

“終於到了。”看著遠方從地平線上拔地而起的建築,張鳴神色解脫,有映江紅這麽個跟唐僧一樣在耳邊不停轉悠的蒼蠅,實在是勞心傷神。

到了溫台市,他就有事要幹了…

溫台市與周泉市距離較近,但與周泉不同,周泉有青堂的人看守,已完全掌控了城市的核心區域。但在溫台市內,卻隨處可見忍者的蹤跡,這些忍者多是一些等級比較低的藍衣忍者,也有一些紅衣忍者。對於張鳴來說,這種等級的忍者根本不具任何威脅,但溫台市之所以到現在也未被什麽組織或是軍隊接收。一來,是因為溫台市的占地麵積幾乎是周泉市的一部還要多,在南方的戰場上,很少有勢力能夠完全控製住這座破壞殆盡的城市,二來,則是因為在城中廝殺作亂的忍者數量極其之多。

甚至有不少強化者認為,幾乎整個南方戰場的低級忍者,有一半都匯聚在這裏。

72軍區也曾派過軍隊清掃城中異族,包括不少強化者也都曾來過溫台市狩獵,但無一例外,最後都離開了,就是因為那些低級忍者的數量原本他們想象的還要多,簡直如蝗蟲一般。

而據估計,溫台市也是現今,南方戰場上存活率最高的城市,眼下,還有不少人類躲在城市當中的陰暗角落裏苟且偷生著。

因為大量低級忍者的關係,使得溫台市吸引著許多剛剛踏上戰場的新人,而由於藍衣忍者的實力有限,致使一些普通人也能通過一些手段來獵殺他們,並強化自己。所以,直到現在,這座城市裏,還有不少幸存的人。

“我們要去溫台市?”見張鳴的目光眺望著遠方,映江紅麵孔一怔,“老大,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怎麽?”張鳴回頭看著他。

“以我們的實力,那些低級忍者的強化份額根本就毫無價值。而且,溫台市是有名的新人墓地,一些原本想要強化自己的雛兒,一旦進入市內,想要再活著出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你在睡覺也好,還是拉屎也罷,任你身處何地,都會有忍者隨時隨地出現在你麵前,他們根本就不會讓你喘息片刻。”映江紅的神情有些惡寒,顯然不想前往市內。

“你剛剛覺醒了血脈,我覺得這個溫台市,正好可以成為你練手的地方,順便將你潛藏的異能也挖掘出來。”張鳴輕聲一笑,繼續前行而去。

“膽小鬼。”小蝶轉頭對著竹竿做著鬼臉,隨即跟上了張鳴的腳步。

“你這個黑心小蘿莉竟然敢鄙視我,老子什麽時候怕過?”張鳴鄙視他也就算了。有些時候,映江紅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小蝶也會處處瞧不起他,最起碼他可是個強化者,而小蝶不過是個戰爭遺孤罷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在三人的小圈子裏,根本沒有半點分量,竹竿隻能極不情願的尾隨而行。

“被封鎖了?”隨著距離的拉近,張鳴發現溫台市周圍的幾處交通要道,都已遭到了破壞或圍堵,在周圍的地上能夠看到許多才剛剛打鬥過的痕跡,忍者的武器也好,人類這邊的槍械也要,隨處可見。

這些武器上沾染著幹涸的血漬,殘缺的四肢和屍體,橫滿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