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將塞在鼻孔中的倆個沾過水的棉球拿了出來,棉球剛一拿出,一股刺鼻的煤臭頓時撲入鼻腔,讓他瞬間產生了一股暈眩感。
張鳴緊忙跑出了旅館,站在旅館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口氣。同時,他也在靜靜的感受著,自身實力一種質的蛻變。
殺死了黑衣擊劍士後,他獲得的文明力量足已讓他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次元新兵,雖然僅僅隻是一星新兵,但卻是他今後在次元戰場上立命的資本。
他肉身的力量並沒有過於明顯的增長,畢竟擊劍士的肉體並不是太過強壯,但張鳴身體的協調性和靈活卻有了顯著的提高,這也使得他的速度提升了近一倍之多。同時,他也掌握了一些擊劍的用法和傑弗裏那詭異的跳腳。
特別是傑弗裏那漂浮不定的身法,可以算是張鳴今後一個保命的技能了,最起碼閃躲起攻擊來,更加的遊刃有餘。
隻不過,傑弗裏雖然是逼近黑鐵級的次元強者,但文明反饋回來的力量明顯不成正比,張鳴的實力雖然有了一定的增幅,但也隻是傑弗裏本身的十分之一左右,即便如此,也夠張鳴邁入新兵行列了。
現在的他,才算是正式的成為了一名次元傭兵,更確切點說,是新兵蛋.子。
吸收了傑弗裏的力量,也使得張鳴更加堅定了自己今後的發展方向,以速度和力量為優勢的屠夫。
在前世,次元傭兵分為很多種人,有擅長收集情報的,有擅長隱秘追殺的,有擅長防禦的,也有擅長獨自作戰或是群體圍殺等等…
而這一世,張鳴將要走以個人殺傷力為主要攻擊手段的戰爭道路…
前世,他曾是一名戰鬥備役,同時也是一名以後勤補給為首要任務的傭兵,經曆了上一世,張鳴充分的了解到,在一個隊伍中,隻有主戰力量,才有尊嚴和榮耀。至於其他的,像是後勤或者情報等等方麵的傭兵,很少會受到重視…
在外麵休息了一會後,張鳴就將兩個棉球再次塞入了鼻子當中,接著快速的進入了旅店,上了二樓後,將原本打開的煤氣閥門關死,又將旅館所有的門窗通通打開,使得旅館內充斥的大量煤氣快速的消散掉。
在傑弗裏剛剛踏入這家旅店的時候,張鳴就察覺到了他,接著便將煤氣閥門打了開來,就是算好了要與對方來一場持久戰,即便傷勢再如何的嚴重,隻要撐到傑弗裏煤氣中毒的時候,這場戰鬥的勝利者,就會屬於他了。
他鼻子中的棉球也是浸過水的,所以,相比較傑弗裏,他能撐的更久。
而且,果然不出他所料,傑弗裏這位次元人類根本就不了解現世當中,這種被叫做一氧化碳的氣體,要了多少人的命。
更何況,隨著戰鬥的拉長,體能的消耗隻會促使傑弗裏加劇的呼吸,加快他與死亡的接觸。
半晌,旅店內再無任何的異味,張鳴將門窗通通關上,又處理了一下傷勢後,便躺在了一樓前廳的沙發上,在他不遠處的地麵,就是老頭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變的僵硬,但張鳴知道,由於屋裏還殘留著大量的冷空氣,所以屍體幾個小時之內不會散發出什麽味道來,倒是能讓他暫時睡一個安穩覺。
現在是黑夜,張鳴又不曉得附近的地形,很難摸黑返回次元人類聚集的深山當中,所以,他有必要休息一會兒。
即便整個一樓躺著數具屍體,但並未對張鳴的睡覺產生什麽阻礙,不過幾分鍾後,他清晰的鼻鼾聲就響了起來。
咯吱…
半個小時後,一種因踩踏木質地板而產生的擠壓聲,在安靜的旅店內響起,聲音十分的微弱,聽起來似乎像是有貓在某個角落中潛行一般,以至於不仔細聽,根本就察覺不到。
這個聲音,正是從張鳴頭頂的二樓傳來的。
二樓的樓道坍塌了一半,透過那坍塌的空隙向上望去,能夠清楚的瞧見有一個人影正在小心翼翼的沿著牆邊,自樓道走下來。
吳斌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額頭上全是汗珠,他緊張的盯著那個躺在沙發上的男子,生怕對方突然跳起,奔自己殺來。
聽著震耳的鼻鼾聲,吳斌努力保持著冷靜,盡量讓自己的腳步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一點點朝店門走去。
隨著和店門的距離不斷拉近,吳斌整個人也愈發平靜,沙發上的那個人似乎正沉浸在睡夢當中,根本未受到半分驚擾。
然而,就在與店門還有不到六米的距離時,吳斌的臉色卻是一白,腳步也跟著停下,接著便見他沉吟許久後,竟沒有再走動,而是就地坐了下來。
旋即,幾十平大小的前廳,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又過了半個小時,這種安靜的氣氛,終於被一句話聲破壞掉。
“你怎麽不走了?”原本躺在沙發上,看似鼾聲如雷的張鳴突然睜開了雙眼,起身笑望著幾米外坐在地上的青年,較有興趣的問道。
“你既然醒了,在不清楚你的意圖前,我自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吳斌勉強朝張鳴揚起一個微笑,回道。
“你怎麽知道我已經醒了?”張鳴眼中的興趣更加濃鬱起來,他覺得自己裝的挺像樣的,怎會被識破?…
其實早在吳斌下樓的時候,張鳴就已經察覺到他了,隻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跡象,在他看來,吳斌想走,走就好了,大門就在那,出去不就得了。但他沒想到,對方竟會識破他的偽裝,在發現他醒著後,竟然不敢走了…
“你也許太在意偽裝了,使得你的鼻鼾聲前後都保持在一個聲線上,如果是熟睡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從我下樓到靠近店門,一共將近五分鍾的時間,在這五分鍾的時間裏,你的鼻鼾聲始終如一,沒有任何的波動…”吳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慢慢的解釋道。
張鳴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在自己看來趨於完美的偽裝,在對方眼裏,卻存有十足的破綻。
“你叫什麽名字?”張鳴笑問道,他能感覺到對方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則有些惶恐,所以言語也變得輕緩了一些。
“吳斌。”吳斌應道。
“你是學生?”張鳴點點頭,隨即目光瞟到吳斌背後的雙肩包,說道。
“嗯。”吳斌一聲輕應,似乎感覺到張鳴不像什麽惡人,又道:“現就讀華清大學。”
張鳴聽後,不禁有些驚訝,華清大學可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學府,聽說裏麵出來的苗子,各個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原本以為是謠傳,今天倒是讓他見識到了華清學子的厲害。想罷,又微微打量了吳斌幾眼。
“想走就走吧,我不會攔著你的,我可不是什麽壞人。不過,三更半夜的,我勸你還是待在這裏好。”張鳴淡淡一笑,再次躺回了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經過簡單的交談,吳斌顯然也意識到張鳴並非他想象中的歹人,有些害怕的看了眼一旁的屍體,他可做不到像張鳴那樣,瀟灑的待在這個旅店裏,連忙起身走出了店門。
在推開店門後,吳斌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朝張鳴道:“我報了警,警察應該很快會找到這裏,你還是快點離開吧。”說完後,就要邁步離開。
“等等。”張鳴聽後,突然開口道:“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吳斌轉身看著他。
“你怎麽會知道今晚要發生事情?!”張鳴道。吳斌竟然沒有在睡覺,而且看樣子也未煤氣中毒,顯然預料到了將要發生的一切。
“你的傷和你的表情告訴我的。”吳斌輕聲一笑後,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外。
張鳴得到答案後,失笑的搖了搖頭:“有意思。”話後,繼續小寐起來…
……
張鳴潛意識沉入睡眠,恍恍惚惚中,卻猛然聽到旅店的大門被人推開。張鳴睜開眼睛,朝門口看去,發現原本已經離開的吳斌竟然去而複返,神色顯得有些慌張,衣冠不整,很是狼狽。
“你怎麽回來了?”張鳴眉頭一皺,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頭上的時鍾,現在是清晨5點,吳斌離開旅店不到三個小時,雖然是摸黑趕路,但也應該早就離開了才是。
“在通往主路十幾裏外的地方,有一輛警車被砸了,遇難的還有幾名警員。”吳斌臉色蒼白的說道,同時瞄了對麵的張鳴一眼。
不用說,二人也知道,那警車想必就是接到吳斌報警後,匆匆趕來的警隊了。
張鳴的表情十分淡定,他知道應該是圓桌世界的次元軍隊,沿著他當初逃跑的路線,搜索到了這裏,卻恰巧遇到了趕來的警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
“你認識那些人?”吳斌觀察了一會張鳴的神情,突然出聲道。
“你看見他們了?”張鳴挑眉反看了他一眼,問道。
吳斌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遇到了次元軍,他也不會原路返回旅店。
“他們一共多少人?”張鳴站起身朝三樓走去,神色灑脫,完全沒有吳斌所想象的那般沉重。
“應該有幾百人吧…”吳斌遲疑了一會兒,不太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