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輝在船樓上剛剛醒來,江麵上一片平靜,但不遠處能看到沈雪馨的船隻,船上的熱鬧與船樓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曉濤心裏還惦記著在寺廟旁的那所宅子,劉子良看著高曉濤一臉的愁相,便躲開了剛才熱鬧的場合,與高曉濤走到了船頭。
高曉濤說:“我們該去看看宮本心田的宅子,那裏絕對有問題。”
劉子良說:“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高曉濤說:“不要小看這棟宅子,裏麵藏龍臥虎。高級將領醫療保健在就在裏麵,高級領導醫療保健就集中於這所宅子裏。就在這棟宅子裏,還住了一些精英。”
劉子良等著高曉濤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高曉濤說:“在住宅周圍,有一群乞丐,我混進了他們的隊伍,晚上能看到出出入入的人,有些時候,裏麵的人會叫一些乞丐進去幹點活,扔給這些乞丐點饅頭,我也跟著混進去了。”
其實,在高曉濤的腦海裏,還浮現著那個東洋人的模樣,當時,那人已全身暴露於橘黃的燈光下,他身材不高,精壯敦實,留著那種顯示男人進取精神強烈的小平頭;他肌厚肉重,腳步沉甸甸,男性氣雖然十足,相貌卻不敢恭維。臉色黧黑,兩道疏淡的眉毛下,眼睛像機槍射手尋找目標一樣眯細了巡視,筆挺的鼻子下,嘴角抿緊,帶上青石般的隱忍之情,像是壓抑已久,漸漸變得冷漠。他穿一身老式的東洋裝,衣領緊緊箍在脹粗了的緊盈盈的脖頸上,顯然怒氣未消。再細看,就可以發現他的麵孔上還有幾顆淺淺的傷疤,無疑是戰場上彈片留下的痕跡。
劉子良看了看悅兒,對高曉濤說:“晚上咱倆去看看。”
高曉濤說:“估計不久後,這蘇州城也不會太安穩,現在東洋兵已經做好了圍攻南京的架勢。”
櫓聲在漸遠的歌聲中和帆歸急。此情此景,讓沈雪馨心中十分動容。大概是因為起霧的緣由,清晨的江麵上有些模糊,隻能隱隱見到一團團深藍的雲在緩緩追移。湖底種了睡蓮,每到夏季總會生出盈盈一池碧綠,間或著夾雜著團粉或是雪白的蓮花。總會有些思慮糾結的姑娘喜歡來此散步。說來也奇怪,似乎隻要看見這微醺醉人的景致,那心態便被打開了。
悅兒走到劉子良身邊,說:“你們看看當家的,好像有什麽心事。”
劉子良心裏一笑,故意提高了嗓門,說:“這就看高少爺的了。”
高曉濤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中,突然話題鋒利的一轉,讓他有些蒙圈,便問:“什麽事需要看我的?”
劉子良故意和悅兒說:“我覺得馨兒和高少爺還是挺般配的。”
悅兒一愣,然後看了看高曉濤。在悅兒的心裏,還是有些膽怯的,畢竟高曉濤是高家的少爺,沈雪馨是玉春坊的當家人,她隻不過是沈雪馨身邊的侍從,嫁給了劉子良後,成了沈雪馨的嫂子,但還是有些謹慎。
沈雪馨在沉思,在她得旁邊是一些五顏六色的石頭,她忽然身體沒有站穩,雙手下意識向下撐去,結果碰到了石頭上,忍不住痛呼了起來。
悅兒聽見沈雪馨的叫聲,忍不住跑上前去,擰眉一看,一雙雪白的手掌已經被石頭給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