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麵試
“LEE。”曹一林抬頭確認了一下餐廳的名字，又低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時間剛剛好。他整了整衣服走進這家店。
一早就在裏麵等候的JACK很熱情的迎了上來，“曹先生你好，真準時啊。”再次看到曹一林JACK不得不感慨這樣的外貌怎麽會是廚師呢。
曹一林有些拘謹，隻能點頭微笑算是招呼了。
“曹先生裏麵請，老板已經到了，您先坐一下，請問曹先生要喝點什麽？”JACK禮貌的問。
“額，白開水就好，謝謝。”曹一林說。
“好的，馬上來。”JACK笑著走開。
曹一林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裏，雖然是中式餐廳，但是從裝潢到擺設還是透著西式風格，也許餐廳的老板和JACK一樣都是外國人，他這麽猜想著。
很快JACK端著一杯水回來，放在曹一林麵前的桌上，“老板現在在忙，不過正好在這段時間，你先去廚房裏做幾道拿手的菜，待會讓老板評定一下。”
“好的。”曹一林站起身，“廚房間在哪裏？”
“我帶你去，待會你就做你那天在超市裏做的那道咕老肉就行。”JACK想起若不是那天突然被男友拉去超市，他也不會想到該買個鍋，家裏的那個上次讓他給燒爛了；若不是想買口新鍋，也不會去了家電區；若不是去了家電區就不會聞到那撲鼻的菜香；若不是被那香味吸引也不會讓他發現曹一林。
“就做一道菜嗎？”曹一林不確定的問。
“額，當然了若是你有別的像咕老肉一樣的拿手菜也是可以的。”JACK笑著說。
“現在就做炒菜嗎？”
“當然。”不然還要等誰嗎。
“有菜係限製嗎？”
“什麽菜係？”
“中國的美食菜係有三種劃分方法，有按省劃分的，一般為四大菜係，山東菜，四川菜，江浙菜和廣東菜，當然江浙菜也有叫淮揚菜的。按省劃分的還有一種分法是八大菜係，分別是魯，豫，川，蘇，閩，浙，湘和徽。第三種是按文化流派劃分的，這個就比較多了是東北菜、北京菜、冀魯菜、膠遼菜、山西菜、中原菜、西北菜、上江菜、江淮菜、江浙菜、江西菜、湖南菜、福建菜、客家菜、廣東菜。不過現在大部分都以第二種分法為主。所以……請問餐廳是專門做某種菜係還是都做？”隻要遇到和美食有關的話題，曹一林就會變得滔滔不絕，並讓人感受到專業二字。
本來對菜係是什麽就不了解的JACK聽到後麵隻看到曹一林的嘴巴一張一合，對於他解釋的東西腦子有點蒙，“額……”
“沒有限製。”
曹一林和JACK轉過臉看到徐威倚在門邊。
“這位是餐廳的徐老板，這是曹一林。”JACK很快做出反應，簡單介紹了兩人。
“你好。”曹一林點頭招呼，看著微笑著的老板，他想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吧。
“開始吧。”徐威聽到他剛才的菜係介紹，聽起來像是很專業，不過真正的好壞還是在做出來的菜的味道上。
曹一林走進廚房間，將公文包包裏自備的圍裙係上，帽子也帶上，轉身看到JACK有點吃驚的看著他的動作。“……這樣比較衛生。”
JACK回過神，“恩？是，嗬嗬。”他以為那個公文包裏裝的是他的證書之類的東西。
對曹一林的行為感到詫異的不隻有JACK一人，徐威隻是沒表現出來而已，他遇到過很多有奇怪習慣的廚師，有的人對於自己使用的廚具非常的愛惜，每天使用前後都會親自仔仔細細的擦拭幹淨，並且他人不得碰觸；有的人做菜時不準有第二個人在場，一來是防止被他人知道自己做菜的秘密所在，二來是把廚房當作自己的私人空間，不容易他人的侵犯；甚至會有人要求廚台一定要麵對某個方向或是某個位置上一定要有廚窗。但是把圍裙和廚帽放在公文包裏，這倒是第一次見。
“請問食材都在哪裏？”曹一林禮貌的問。
“哦，在那邊，請隨便選。”JACK指著不遠處的筐子，“那些都是今天剛送來的，很新鮮的。”
曹一林先看仔細了一遍調料，咦，竟然有這個，那就做那道菜吧。拿起旁邊的竹筐熟練的挑揀材料，很快便端著滿滿的一筐放在廚台上。JACK翹首大致看了一下，有豬肉，牛腩，蔥，胡蘿卜，大蒜，老薑，蒜苗，青椒，洋蔥，還有一個菠蘿。這些看起來怎麽這麽普通……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廚房裏肆意的充斥著菜的香味，JACK忍不住閉眼深呼吸，真是太香了……
看著擺在麵前的兩道菜，JACK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拿起桌上的碗筷，夾起比他上次吃的多了菠蘿的咕老肉，完全不同於上次的酸甜口感，雖有辣椒和洋蔥佐味，但因為濃鬱的番茄汁加上菠蘿的果香，，一口咬下去感覺像有湯汁流出似地，真是太好吃了……JACK幸福的眼淚湧進了眼眶。“這個也是咕老肉嗎？”
曹一林點點頭，“這是菠蘿咕老肉，上次你吃的是糖醋咕老肉。”
徐威也夾起一塊。恩？忍不住又多夾了一塊。
恩。繼續夾……
“中國菜真是太神奇了，多加個菠蘿味道就能這麽不一樣。”出生在國外長在國外，除了中國話算流暢的JACK忍不住讚歎。
聽到他的話，曹一林有些不好意思低首微斂的笑著，剛想解釋不是隻是多了一個菠蘿那麽簡單而已。
“啊！”隻聽JACK突然一聲尖叫。
“老板，你怎麽可以這麽過分，竟然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把菜全部消失殆盡了……”JACK滿眼的控訴，為了表達自己非常的不滿，他不顧一切的使用了半吊子成語。
徐威優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消失殆盡的意思是逐漸減少以至沒有，但是卻不是用在這個語境上的。”嗝，好飽，他終於吃上一頓飽飯了。
徐家幾世都是出了名的嘴刁，他們家的人每代都會花費很大力氣在世界各地找尋能做出滿足他們徐家人口味的美食的人。現任的約翰就是他爸費時六年在大洋彼岸發現的擅長做西式餐點的廚師，花費重金將他請來，連同他的妻兒一起接來並安排在徐家的企業裏。要是問徐家的人最討厭什麽，那麽無疑是出差，因為隻要出去了，基本上都會瘦個幾公斤回來，實在是外麵的飯很難下咽。約翰在他家已經做了二十多年了，快到退休的年紀，所以他這兩年才會涉足餐飲業，主要目的還是為自家人找廚子。
“你怎麽能這樣，我才吃了一口，另一道菜啥味道都沒嚐到，你，你……”JACK看著空空的盤子，連個辣椒都不留給他，真是吃的幹幹淨淨的。
曹一林也一時愣住，這人吃飯……真快。
徐威沒有理會JACK，對著曹一林露出最溫柔的一笑。“你被錄取了。”
曹一林覺得露出燦爛笑容的徐威，就像聖母瑪利亞，額，不對，那是西方的，觀世音菩薩……不對，那是女的，如來佛……額，形象差的優點遠，啊……他知道了，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而成佛的唐僧……額，他想說什麽來著……曹一林露出了一副困擾的表情。
為難嗎？徐威馬上加強電力，好不容易找到能做出他吃的下飯菜的廚子，而且還是做中餐的廚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我們這邊的待遇非常優渥，隻要你願意來，一切都好談。”耳邊伴隨著JACK的抱怨，徐威決定把人帶到辦公室好好的單獨的“細談”一下。
鎖上門，徐威拉開椅子讓曹一林也坐下，並從抽屜的最下層拿出徐家“特製的合同”。
“你可以先看下合同。”徐威持續燦爛的笑著。
“哦。”曹一林接過翻開第一頁。
十分鍾過去了，他卻連一頁都沒翻，徐威心想難道有不滿的地方……“你是有哪裏不滿意嗎？可以直說沒關係的。”
“那個……”曹一林看了他一眼，“我還沒看完……”
啊？一頁十分鍾還沒看完？他努力維持著微笑道，“嗬嗬，繼續看，沒關係的。”
又十分鍾過去了，仍舊沒有翻頁，就是再慢，也該翻下一頁了吧。徐威忍不住點了點桌麵，“我是很誠心的想要雇傭你，所以有問題盡管直說。”
“有個小問題……”曹一林抬起他看似精明的臉，盯著徐威看了數秒。
看來這人準備跟他談條件,上麵的待遇已經非常優渥了，人果然都是貪心的。“請說。”此時的徐威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已沒了笑意。
“有幾個英文單詞我看不懂。”曹一林認真的說。
嘎嘎嘎……一群烏鴉飛過……
“你，你說什麽？”徐威抽著嘴角，原本的微笑早就變了形。
看著徐威突變的臉色，曹一林有些緊張，“我英文不是很好，所以……有幾個單詞不認識。”最後幾個字越說越小。
“隻是，幾個，單詞，不認識？”徐威不知自己該如何表情。
曹一林點點頭。
徐威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緒，“我給你解釋一下好了。”
曹一林又點點頭。
“對於我們雇傭的廚師，都是提供專門的住宿，而且絕不輸於五星級飯店的待遇。”因為是住他家，所以那是一定的
“而且每天隻要做定量的飯菜就可以了，其他的你都可以不予理會。”目前徐家三代總共就十來口人，很好“伺候”的，當然不如餐廳裏做的辛苦。
“對於最好的廚師，我們也會給最好的薪資待遇，十萬月薪。”這可是關係到徐家的民生大計，無論如何都不得馬虎。
曹一林微微張開口，十萬？！“十萬？”
“是。”徐威堅定的點頭，“如果你覺得少的話，可以直接開價。”
曹一林嚇得直搖頭，“夠了，這些就夠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就能把媽媽接出曹家了。
“那麽這個合同？”徐威將合同放在曹一林麵前誘導說。
辛苦大家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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