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蘭和席明晝的事並沒有給玉蘭帶來多大的影響,她又過了兩天該吃吃該喝喝的日子後,收到了喬木的電話。

電話裏他很是激動地讓她趕緊去一趟店裏,語氣是又急又快。

玉蘭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直接打了個車就趕了過去。

商場還一如既往的人流量多,在加上今天又是周末,玉蘭在電梯口都排了兩輪才上去,走到SR門口時,玉蘭覺察出不對勁兒了,這一層都是餐飲區,大大小小的店鋪門口都有取了號排隊的人,唯獨SR門口,安安靜靜,甚至於玻璃門上還虛掛著一把鎖。

玉蘭謹慎地開了門,昏暗的店裏隻有角落有一桌人,其中有一個背影甚至還有些熟悉。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時,就見著喬木端著一盤菜從開放式廚房台邊出來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玉蘭,表情是肉眼可見的興奮。

“玉蘭你來了啊,快快快,快來嚐嚐我的新菜式。”

玉蘭見他狀態正常,更是奇怪了。

玉蘭踩著木質地板往裏走,腳步聲在寂靜的店裏格外清晰,燈光昏暗,唯一亮著光亮的包廂也被朦朧的光影籠罩著,隱隱約約能聽見細碎的交談聲。

隨著她一步步靠近,李楚楚那帶著幾分尖酸的笑聲飄進耳中。

“李楚楚?”玉蘭試探著喊出這個名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李楚楚聞聲轉過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滾出去,今天SR不營業!”說完,她快速地擺了擺手,像是在攆什麽髒東西一樣。

玉蘭不退反進,這才看清坐在李楚楚旁邊的人,竟然是吳淑蘭。她的呼吸猛地一滯,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這是她見她的第二麵,金錢和權利真是女人的滋養品,她臉上幾乎找不到時光的痕跡。

兩人眼裏的厭惡如出一轍。

“玉蘭,你怎麽來得這麽慢!我今天靈感爆棚,研發了幾道新菜式,味道超棒的,必須得讓你看看我的真實實力。”喬木似乎是沒有聽到李楚楚嘴裏不客氣的話,疾走兩步過來拉住了玉蘭。

他把盤子一放,就給李楚楚和吳雅介紹起了人。

“玉蘭,這是我舅媽和妹妹李楚楚。”

“這位是玉蘭,是我的房東,也是和我打賭的人。”

喬木說完,趕緊示意玉蘭坐下試菜。

與此同時,吳雅端著精致的骨瓷杯,輕抿一口紅茶,目光在玉蘭身上掃過,似笑非笑地說:“喬木,你租下這個房子的時候,真的有看清楚房產證那些嗎?”

喬木覺察出了吳雅話中的貶低之意,蹙了蹙眉,“舅媽你跟玉蘭認識嗎?”

李楚楚搶過話回道:“哥,就是她勾引的褚時啊,就是她訛了我們家一套鋪麵啊!”

“這套?”喬木問。

李楚楚癟了癟嘴,嫌棄地看了一眼玉蘭回,“當然不是了,這套麵積這麽大,她也不看她配不配。”

喬木在玉蘭身旁坐下,還把筷子也一同遞過去,“好好試菜吧。”

“據我所知,玉小姐不過就是個開奶茶店的奶茶妹而已,怎麽有錢買下這套的呢?”吳雅繼續問道。

玉蘭冷眼看著兩人對她冷嘲熱諷,她雙手撐在下巴處,凝望著吳雅耳垂上的紅痣,突然輕聲笑了:“吳女士對我的出身這麽感興趣?倒讓我想起從前聽的一個故事——有個女人年輕時在西南方小城,丟下繈褓裏的孩子遠走他鄉,後來聽說成了富貴太太。”她頓了頓,端起茶杯輕抿,“巧的是,那位太太和吳女士一樣,耳朵上也有一顆紅痣哦。”

吳雅的喉結微微滾動,杯碟相撞發出細碎的顫音。

李楚楚聽得雲裏霧裏,她就是單純的看不慣玉蘭,都是因為這個賤人讓她不能經常見到褚時,讓她出醜,還借此訛了她一套房子,她尖聲道:“你少在這裏故弄神虛。”

“故弄玄虛?”玉蘭看向吳雅表情很是溫和,“吳女士,我們是就在這裏談談呢,還是...”

玉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吳雅就開口了,“喬木,楚楚你們回避一下。”

“媽!我不。”李楚楚跺著腳嬌嗔。

“我說讓你回避,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嗎?”吳雅的的聲音裏壓抑著怒火,李楚楚被她吼得一愣。

“媽,你竟然為了這麽個賤人吼我,她就是個下...唔..”

喬木神情嚴肅,一把捂住了李楚楚的嘴巴,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外走。

門被重重關上的瞬間,外麵的喧鬧聲順著門縫鑽進來,在死寂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吳雅死死攥著桌布,指節泛白得像是要掐進布料裏,而玉蘭隻是安靜地轉動著茶杯,看琥珀色的茶湯在杯壁暈開漣漪。

“你想怎麽樣?”吳雅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砂紙磨過的沙啞。

玉蘭忽然起身,椅子摩擦地麵的悶響聲一下砸在人心頭。她繞到吳雅身後,伸手時,對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別怕,我隻是想仔細看看。”玉蘭的指尖輕輕拂過那顆紅痣,觸感溫熱,“二十年前,你把女兒丟下就走,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呢?”

吳雅猛地站起來,撞翻了身後的椅子。“你到底是誰!”她眼眶通紅,脖頸青筋暴起,“你是不是想要錢!”

“哦?”這話倒是在玉蘭意料之外,她還以為她直接挑明了,吳淑蘭就會明白她是誰呢?玉蘭故意勾了勾唇,輕聲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