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裏的衣服掉落出來,透過防塵袋,玉蘭一眼就看到了這不是日常所穿的衣服。

她冷笑著上前,“你剛才的意思不就是說沈知行和李熹薇在這兒睡了一晚嗎?怎麽你姐這是要直接去訂婚啊,穿這麽隆重?”

李楚楚惡狠狠瞪著她,一把將地上的衣服薅了起來,“你還笑得出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樣的玩意兒,你配得上知行哥嗎?”

話音剛落,正對著兩人的電梯門就“叮”的一聲打開了。

沈知行和李熹薇並肩走出,前者西裝筆挺,領帶卻歪斜地掛在脖子上,後者妝容精致,唇角還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大廳裏的**顯然已被前台通知了他們,李熹薇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李楚楚抱著的衣服上。

“你怎麽來了。”沈知行的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悅,腳步也下意識地頓住與她保持著兩步距離。

這細微的停頓像根細針,狠狠紮進玉蘭心裏。

她想起昨夜他在辦公室吼出的“你根本不在乎我”,想起這些日子來他的難過...

玉蘭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緊盯他。

李熹薇看著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情愫,死死地抿了一下唇後才俯身撿起禮盒,她看向李楚楚問:“怎麽這麽不小心?”

隨後又轉頭望向玉蘭,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算計,“知行哥昨晚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Aman的客房都滿了,還好和我訂的是同一家酒店,便借住了我的套房。”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歉意,“玉蘭你千萬不要誤會。”

似是而非的話,就差明說昨晚他們兩人住在一起了。

玉蘭喉嚨發緊,她目光沒有離開沈知行,她在等他解釋。

可惜她的等待落空了。

沈知行垂眸聽完了李熹薇的話,沒有出言反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前李熹薇得體的模樣、沈知行沉默的姿態,都像尖銳的刀片,一下下割著她的心。

“所以,沈總昨晚在你的套房?”玉蘭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李熹薇還未開口,李楚楚便跳出來嚷嚷:“姐都解釋清楚了,你還在這糾纏什麽!知行哥願意屈尊住你的破屋子嗎?”

沈知行皺了皺眉,剛要開口,玉蘭卻突然笑了,這笑聲裏滿是自嘲。

“原來如此。”她深深看了沈知行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沈知行這才慌了神,他剛才不解釋隻是心裏存著幾分賭氣的心思,想看看玉蘭在意自己的模樣,想看看自己在她心裏到底占了多少分量。

他這著急伸手拉住了玉蘭的手腕,“玉蘭,你聽解釋...”

“不必了。”玉蘭猛地甩開他的手,眼中淚光閃爍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問你的時候你不解釋,那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留下沈知行呆立原地。

沈知行明白此時此刻他該去追,可他的身體竟然在發抖,發出的聲音沙啞到極致,腿更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挪動不了分毫。

他突然意識到剛才他的幼稚和自負可能會釀成他不想要的結局。

李熹薇看著玉蘭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轉頭對沈知行柔聲道:“知行哥,我爸和董事會的人都在等你,既然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先上去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說完她伸手去拉沈知行的衣袖,不料卻被他冷漠地甩開。

沈知行的目光死死盯著酒店大門,仿佛還能看見玉蘭的身影。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腿上的知覺終於回籠,他拔腿就要追上去。

李熹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快步上前擋住沈知行的去路,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意:“知行哥,上次的合同隻是大致敲定,後續還有很多合同要簽署呢,股東們可不是這麽好聚齊的,難道你想為了一個女人對事業懈怠嗎?”

沈知行猛地停下腳步,眼中滿是掙紮。

他知道李熹薇說得沒錯,這個他籌謀已久,一旦出了差錯,後果不堪設想。可一想到玉蘭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

最終,他握緊拳頭,強忍著內心的煎熬,轉身走向電梯。

就在李熹薇鬆下一口氣時,剛還往電梯口走的沈知行一個轉身,就往外跑去。

李熹薇的尖叫在身後炸開,沈知行卻充耳不聞。他衝出酒店,在寒風中掃視街道,終於在路口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玉蘭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單薄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搖搖欲墜。“玉蘭!”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玉蘭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沈知行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昨天就是生氣才來這裏住的,來這裏住的原因也是因為和李氏合同的最終敲定是定在這裏的。”

“那又怎樣?”玉蘭猛地轉身,通紅的眼眶裏滿是倔強,“你明明可以當場解釋,可你選擇沉默。沈知行,你知道最讓我難過的是什麽嗎?是你寧可讓我誤會,也要試探我的在意。”

沈知行喉間發緊,那些準備好的辯解突然變得蒼白無力,原來他那點小心思她是清楚的...

玉蘭甩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往前走,卻被身後急促的刹車聲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