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半一半
一輛加重加固的巨型戰車在舊城區的中線上緩緩往前推進著，這輛戰車幾乎和一座小山類似，足有七八米高，二十米長，車頭上有一個巨型的撞錘，整個車身都是全合金結構，下麵沒有輪子，而是兩排履帶傳送，比舊時代的坦克還要猛。
戰車所過之處，根本不用開火或者超能者動手，攔在前麵的無論是樹木還是建築物，都會被撞錘撞倒，然後被履帶碾壓成粉。
戰車的頂端是一個小小的平台，平台上有一把大遮陽傘，傘下居然擺著兩組沙發和一張精致的小圓桌，胡璉王浩以及慕容嫣就坐在平台上，平台周圍護欄邊站著幾個六七階的侍衛，虎視眈眈的望著周圍的環境。
“推平舊城區也是好事？”王浩一頭霧水，隻聽說建設是好事，從沒聽說破壞是好事，而且還是破壞這樣一個已經被破壞的滿目瘡痍的舊城區。
他要是說推平舊城區是一件很爽的事，王浩並不反對，就像打遊戲調出來秘籍然後碾壓一群小雜兵，的確會爽一陣，但是時間一長也會覺得無聊，太沒有挑戰性了，不過畢竟有人熱衷與此道，可是無論怎麽扯，也和“好事”拉不上邊。
難道這位伯爵大人是個破壞狂？
胡璉有些意外的看了慕容嫣一眼，又看看王浩，才道：“你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看樣子是覺得奇怪，能和慕容嫣混在一起的貴族，顯然不是沒有身份背景的，而且眼前這位男爵雖然爵位很低，但是實力卻高的出奇，沒想到連這種流傳在高層間的常識都不清楚。
王浩聳聳肩：“我就是一鄉下來的小貴族，再說了，我現在連手下都快養不起了，哪有功夫去操心軍國大事，那是你們這些大人物才該關注的吧。”
到了這個時候，王浩還不忘了裝窮，演戲就要到位，要入戲。
胡璉喝了一口咖啡，頭也不抬的淡淡說道：“難道連鎮海侯爺也沒告訴過你？”
王浩搖搖頭：“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互相謾罵，就是互相詆毀，扯淡的時候多，說正話的時候少。聊聊女人還差不多，軍國大事從來不說。”
胡璉也不意外，笑道：“那也是，以鎮海侯的實力，的確不用關心這些小事。”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王浩總算明白為什麽毀滅舊城區是一件好事了。
說到頭，還是因為變異！
之所以會出現新人類，就是因為基因的突變，從大海中發現了某種可以喚醒人類超能基因的基因片段，才有了後來一係列的變故。
社會穩定之後，新人類統治者又開始關注到另一個問題：既然人類的基因並不穩定，那麽能出現提升人類能力的基因，會不會又出現一種退化基因，甚至是毀滅新人類的基因？
這完全有可能，人類對於地球的探索，對於生命的探索，遠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麽清楚。
而且事實上，也確實發生了類似的事，變異新人類和二次變異者就是例子！在轉換過程中有極小的可能性會導致轉換失敗，產生沒有人類智慧，隻知道殺戮，連外表也發生重大突變的變異新人類，而由於長時間缺少血液，或者實用了“不幹淨”的食物，舊城區裏的新人類也有很多進行了二次變異。
二次變異人類雖然還屬於新人類的範疇，但是和一般而言的新人類已經大有不同，他們的食物範圍變得更廣，對於舊人類的血液需求變小，隻要是生物的血液都能維持生命，而能力體係上或許激增，或許退化。
但是二次變異新人類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的心理在常人看來，基本都是變態的。
他們的意識裏似乎不存在友愛、關懷、平靜這些詞語，而是充斥著偏激、狹隘和殺戮，哪怕對於自己的親人，隻要一個眼神讓他覺得不爽，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有時候他們的殺戮甚至是毫無道理的，僅僅為了殺戮而殺戮。
對，就是變態，心裏變態，生理變態，超能力變態，外形變態。
隨著舊城區裏二次變異者的數量越來越多，出現了第二代二次變異者，也就是第一代二次變異者的後代，這些人比起他們的父輩，更加殘忍和偏激，更富有攻擊性。
二次變異的新人類已經顯露出產生變異基因的苗頭，而且越來越龐大的種群基數使得這種變異極為可能。
萬一二次變異者變成可以傳染了，就麻煩大了。新人類高層寧願殺光全世界的底層，也不想看到整個世界充斥著一群瘋子變態神經病和暴力狂。
有沒有理智，這才是區別人和野獸的最根本一條。即便是野獸，也不會毫無理由的攻擊他人和同類。
所以，當一個城市的舊城區人數達到一定的數量之後，或者城市變成了廢墟沒有人進行管理之後，邦國會派一支精幹的部隊前來，這支部隊有兩個任務，第一就是接受城市裏的財富，第二就是掃平或者說是毀滅舊城區。
如果時間充裕的話，理論是是殺光包括舊城區在內的，廢墟的所有生命。
“夠狠！”王浩比了個大拇指，奇道：“這樣下去，幾十年之後，地球上還有人嗎？”
胡璉伯爵聳聳肩：“也許會蛻化成奴隸社會吧，不過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貴族的權宜還是有保障的。”
戰車推進的速度雖然不快，一小時隻能前進十公裏的樣子，但是一路之上毫無阻礙，偶爾有幾個二次變異者，耍猴者之類的進行搗亂，剛從廢墟裏露頭，就會有一個胡璉的護衛飛身下車將二次變異者的腦袋打成一團碎肉，然後再重新回到車上。
另外幾支大隊都配有類似的清掃戰車，整個部隊以一種拉網式的方式緩緩向前推進著，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快要把舊城區全部推平。
說是推平，那就真的是推平，王哈坐在戰車上回頭望過去，自己來的一路之上已經一覽無遺，滿地的建築殘渣，沒有任何一個超過兩米的東西還能矗立著，視野非常的開闊。而洞察之瞳的範圍內，也沒有除了掃蕩軍隊之外的任何生命跡象。
荒涼，這是留給王浩最大的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毀滅著，生命漸漸流逝，緩緩的走向最終的沉寂。
很快的，就已經到了舊城區的邊緣，坐在戰車上已經可以看到兩公裏之外曠野中的群山了，但是始終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更不要說是什麽由太監組成的永生王朝了。
胡璉看著王浩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他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的說：“王大人，這裏好像沒有你說的永生王朝啊。”
“大概轉移了吧。”王浩哈哈大笑：“大人軍威所致，那些宵小必然望風而逃，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
胡璉笑了笑，點頭道：“這話沒錯，我還沒給公爵大人丟過臉。”他接著話鋒一轉，問道：“可是那批被劫走的金庫儲備又怎麽辦呢？王大人你說儲備會在哪裏？”
王浩攤手搖頭：“這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不就去追回來獻給邦國了。”
胡璉哈哈一笑，朝一名副官招了招手。
副官彎腰把耳朵湊了上來，胡璉小聲的說了幾句什麽，副官點點頭，敬了一個禮，然後帶著戰車頂上的護衛們從樓梯進入了戰車車廂。
慕容嫣見這種情況，也是微微一笑，起身升了個懶腰，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戰車頂的平台。
王浩知道，這位伯爵先生要跟自己談正事了，剛才那套插科打諢怕是行不通了。
果然，胡璉扶了扶眼鏡，道：“王大人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也就不說破了。這次公爵大人派我來之前，聽說你在附近打了一仗，就對我說，金庫裏的東西，有一半的可能性沒了。”
他笑道：“你明白什麽叫做有一半的可能性沒了嗎？”
王浩想了想，笑道：“這話聽起來很拗口，是不是說金庫裏的儲備，有一半沒了，比較合適？”
胡璉哈哈一笑：“你是個聰明人，就是這個意思。我想以王大人的能力，幫助邦國追回一半的金庫失竊儲備，還是可以的吧。到時候，憑著這份功勞，把原先血牛的領地封給你，再晉級子爵，我想問題不大。”
你問題不大，但是我問題很大！王浩心裏暗道，這地盤原本就是我打下來的，你封不封都是我的，至於爵位嘛，就更不值錢了，新時代還能維持幾年？一個子爵爵位聽著好聽，其實屁用沒有。
獅子大開口啊，一張嘴就要一半。
按理說，這批儲備雖然數額巨大，但是通過和彭清打交道，建築奴隸堡壘和購買變異獸已經花掉了差不多一半，也就是說總價值大約在一百億。
再刨去彭清壓價的因素，總價值也不會超過兩百個億。
兩百個億對於一個領主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對於一個邦國來說，卻算不上什麽了，這位東南大公明顯是讓自己占便宜，既然做好人，幹嘛不一次性做到位。
要是分了一半，自己非但不會感謝大公，反而會心生不滿。很簡單的道理，你不給行，給了再拿走一部分那就不行了，這麽簡單的事，久在政壇混的大公不可能不明白。
胡璉見王浩沉思不說話，便淡淡的提醒了一句：“你要知道，我出身恐鱷營，是大公的親衛部隊成員，我隻對大公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