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七十五章 春闈秘史 青豆

桌上有一盞茶。

桌邊的人看著那盞茶,滿意地笑了。

水杉是竹心閣紫瞳的宮人,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元文博的眼線。

水杉此時正捧著茶,向竹心閣趕去。

路上他碰見了其他宮人奇怪地問他:“竹心閣不是有小廚房嗎?怎麽還到大廚房來燒水?”

東宮每個軒榭樓閣都配備有自己的小廚房,它們的主人隻用讓宮人每天到大廚房領食材就可以自己做飯。

水杉聽到人問,便微笑道:“一時忙,竟是忘了燒茶,主子又渴得很了,少不得來大廚房拿現成的。”——大廚房每時每刻都會燒水,以應昭陽殿不時之需。

殊不知正是竹心閣裏一時沒有燒茶,害得他到大廚房取水,才讓他的計劃偏離了他的安排。——也或許是他太心急了,如果他肯專心在竹心閣小廚房裏燒水也不會有事,但偏偏他等不得燒水的那一時半會兒工夫到得外麵來取水於是便發生了後來的事。

一切都是天意,半點不由人。

快到竹心閣的時候有個身著絳紅便服的人急匆匆過了來,一眼看到了他托盤上的茶,那人大喜,立刻上前二話不說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把拿過那個杯子咕嚕嚕一口氣喝光了。

喝完了,那人溫和地向他歉然笑了笑:“真是抱歉了,本宮渴得很了,還要麻煩你再去重新端茶。”

原來卻是元文昊,他剛從禦花園練完功回來。——自從他跟元文磊合作後,他每天練習搏殺也成了公開,不過他的搏殺講究近體迅速製敵,而且又沒內功,更無輕功,所以開始的時候元文磊雖然觀看了一兩次,後來就沒興趣了,倒是問他練的那些招式他怎麽從沒見過,元文昊便答是自己在皇家藏書裏偶然翻到的,看能強身健體就練了。

元文磊看元文昊的功夫頂多能製服他,不會有太大的用途,所以便沒放在心上,元文昊所答是不是真的他也沒追查,其實就是追查也查不了,皇家藏書浩如煙海,哪是說查就能查到的。

隻他忘了一件事,在沒有內功的人麵前,江湖上絕大多數藥物都不會有效果——因為江湖上絕大多數的藥物都是針對有內功的習武之人煉製的——若是有一天其他人都被藥藥倒了那麽元文昊的長處就顯出來了。

卻說當下水杉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那人自稱本宮,一時就懵了,待反應過來是太子心中受到了驚嚇準備跳起來逃跑時,他麵前的人已有了反應並一把抓住了他,極促的粗喘聲和血紅的眼神告訴他——他完了。

他知道那人起了什麽樣驚人的反應。

茶裏有他特別添加的極烈極迅速的**——鍾情,這是他昔年呆的小倌館裏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小倌的,能讓人喝下後立馬反應,馬上就會產生急需與人行房的衝動,且神智會為之混亂,哪怕眼前是你的死敵也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他本來是給紫瞳準備的,是準備讓紫瞳喝下後隨便跟什麽人苟合解除藥性,然後他不動聲色地通知其他人來參觀,讓紫瞳偷情的事在東宮曝光。

紫瞳縱然明白自己是因為喝了水杉送的茶而中毒出現意外,隻怕也不敢輕易將水杉供出來,至少會先問元文博是怎麽回事,怎麽他的手下會對他下藥,而後元文博肯定又會追問水杉是怎麽一回事,水杉麽,嘿,水杉肯定會反問元文博,那日不是主子您想來竹心閣看紫瞳公子,又讓我躲起來您易容成我的模樣進去嗎?元文博聽了水杉這個話隻怕當場就會又驚又怒地反駁,那日他根本沒去找他,那麽究竟是誰易容成了元文博的模樣去騙取水杉的信任,然後又易容成水杉的模樣混進東宮,就無人能知道了。

元文博到時可就要頭疼了,到底是該讓紫瞳跟太子說自己是被人下藥的保住紫瞳不會因穢亂宮廷的罪名斬了或打入冷宮,還是該讓紫瞳保護住這唯一的眼線,以方便日後在東宮行事,那就端看元文博如何處理了,依他看,元文博多半會選擇犧牲水杉保住他所謂喜歡的人紫瞳,不過這樣一來,元文博就再也無法進入東宮跟那紫瞳勾勾搭搭了,如此,即使他沒能得到想要的些微幸福,即使太子以後依舊會寵愛紫瞳,但至少能讓紫瞳少掉一半來自元文博那邊的寵愛,他也總算出了心頭一口氣了。

沒錯,易容成水杉的人,正是明月。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發現元文博經常在東宮附近某個偏僻殿閣出沒,而且一進去就是半天不出來,他開始還以為那裏藏了什麽美人,後來才發現元文博是在那裏跟東宮的宮人水杉碰頭、換裝,混進東宮。

自從知道了元文博的這個行跡,明月就起了這個要害紫瞳的主意。

原來明月早些年在小倌館時,得遇異人學了幾手易容術,這一點別人、包括元文博全都不知道。

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妙,隻除了事到臨頭紫瞳要喝茶時他才發現竹心閣裏沒有茶,不得已的他隻好出來找可以下藥的茶水,然後……事情便朝他沒有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向滑了過去。

第七十五章

之後的一切顯然如同明月對紫瞳藥性發作後的猜想,不過他知道紫瞳一向是服侍人的人,即使發作了在做的時候也會條件反射地騎坐到其他人男物上而不會進入其他人。

正如紫瞳的條件反射是反射他平日裏的**行為,元文昊的條件反射自然也是,當下隻見元文昊用力壓住明月,急切切地要進入。

明月驚懼至極,張口就咬元文昊,想趁著元文昊吃痛鬆手的時候逃走,哪知道元文昊雖然吃痛,卻並沒有放開對他的鉗製,不過靈台倒是有片刻清明,似乎覺得在大路上做行房這種事不妥,便半拖半拽著明月踢開了某間屋門,進去後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床,接下來,無論明月如何用力踢打也無濟於事,元文昊吃痛得再厲害也無法有片刻清明的時候。

元文昊平時床事對淡柳等人莫不溫柔體貼,雖然情動激烈時稍有粗魯,但一般那時候對方也情動了,粗魯點不會有疼痛反而能增加□的感覺,隻是此時的元文昊被下了烈性藥,自然不算是元文昊了,隻能說是跟動物一樣沒有思考行為的人而已。

明月在元文昊進入的時候便被撕裂了,極度的痛楚令他差點暈過去,自從進了華音殿後,他已經從沒受過這種傷了,可惜的是,也僅僅是差點要暈過去,多年來的調教卻讓他生生暈不過去,隻能咬著牙承受元文昊越來越激烈的□,以及越來越激烈的痛楚。

“鍾情”這個藥的藥力非常厲害,元文昊剛釋放了一次明月才來得及喘口氣,元文昊的下一波膨脹又至,自然又將他頂了個死去活來,大概做到第五次的時候,明月終於承受不住疼痛,再怎麽受過調教,仍是痛暈了過去,中途偶有醒來,也是被元文昊的快速□疼醒的,而後便陷入更長時間的昏沉。

明月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頭頂不是昨天那個床的帳頂,便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昨天那地方了,不過奇怪自己怎麽不是被丟在牢房裏卻是在這樣一個溫暖的地方,按理說自己此時應在牢房才對,暗道東宮人的大腦果然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原來昨天雖然被元文昊強行插入,但由於極疼,他一度望著那個床帳帳頂數花紋以圖轉移注意力,雖然效果並不是十分的好,但至少讓他記住了昨天那張床的床帳是什麽樣的,這也是他一睜眼便明白自己所處的地方變了的原因。

他才睜開眼,便聽有人道:“終於醒了,快去喊殿下。”

然後便感覺屋裏有人出去,轉頭看時,便看到了有兩人推門進了來,走在前麵的正是東宮太子元文昊,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相當色彩斑斕的少年——那人是彩衣——不過此時正怒瞪著他。

元文昊親了親那少年,在他耳邊似是哄了幾句,又微笑地摸了摸那少年的頭頂,少年這才不甘不願地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元文昊跟明月兩人。

送走彩衣,明月明顯感到屋裏的溫度冷了不是一點半點。

他看到東宮太子背著手,緩緩上了床榻,立在床邊,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緩緩開口問道:“身體還有什麽不適?”

明月不敢回答。

元文昊看他不說話,也不再詢問他的身體狀況,隻直奔主題:“你是紫瞳的宮人水杉,”這當然是事後元文昊調查出來的,東宮宮人數量相當可觀,如果不是近身侍候的,元文昊自是不知。“端著一杯烈性**,想給誰喝?原因是什麽?”

明月仍舊不語。

元文昊看他咬緊牙關什麽也不說,耐心漸失。

“我憐你昏睡了三天,所以不想把你交到刑部審訊,免得你吃苦頭,可如果你是這個態度,本宮也不用可憐你,直接讓人剁了你。”

事實上元文昊這隻是隨口說說,真要剁還真是……有點犯難。

原來事情過後,元文昊打聽到這是紫瞳的宮人,便到紫瞳那兒問是怎麽一回事,紫瞳大驚,他跟元文昊既然合作,倒也稱得上坦誠,算起來這麽長時間以來對元文昊也算信任有加了,於是當下便告訴元文昊那水杉是元文博的眼線,每次元文博來時都會易容成水杉的樣子進來跟他相會。——他跟元文博有進展元文昊自然也知道。事實上如果他們不是在演戲,元文博都可以光明正大到東宮來,隻是他們既然沒有跟元文博拆穿自然隨他喬裝改扮。

元文昊聽紫瞳說是元文博的眼線自然驚奇地問他為什麽會端著一杯烈性**。

紫瞳想到當時是自己要喝茶,便吩咐水杉給自己弄杯茶來,哪知道一去沒了蹤影,他當時也沒在意,隻吩咐其他宮人給了燒了水,暗道水杉可能去哪兒有事去了,哪裏知道竟是被元文昊因藥奸了呢?

此時紫瞳聽元文昊說水杉端著一杯烈性**,也覺蹊蹺,暗想如果是水杉他是決不會給自己下藥的,難道竟是元文博那家夥舊病犯了易容成了水杉的模樣給自己來杯**想□了自己?

紫瞳的這個推測讓元文昊大吃一驚,急忙忙派人到華音殿打探,幸好元文博好端端在那兒,這才讓元文昊放下了懸著的心,暗道要是做了元文博那就要亂了套了。

既然不是元文博這人卻又是誰?

紫瞳想了半刻,便讓元文昊派人到東宮旁邊那個元文博經常跟水杉碰頭的地方看看,或許有什麽古怪之處。——元文博跟紫瞳閑聊時曾告訴過紫瞳他跟水杉碰頭的地方。

紫瞳的這個提醒讓事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在那個偏僻殿閣裏元文昊派的人便找到了真正的水杉,隻是此事隻是他跟紫瞳在商議,元文昊隻能知道在自己昭陽殿躺著的那個人不是水杉,卻無法將真正的水杉馬上提回來,否則元文博馬上便明白是紫瞳告訴了元文昊水杉的事,如此一來元文博未免又會疑心重重,所以為了減少麻煩,元文昊便跟紫瞳商量,先將那個假水杉搞定了,由他自己招供是自己易容成了真水杉的事,然後元文昊剛好趁此機會將紫瞳與元文博的事一起辦了。

紫瞳聽了元文昊提起自己與元文博之間情事的後續計劃,也深覺眼前是一個機會,於是便同意,等待元文昊的好消息。——當然,隻苦了真正的水杉,每日裏躲在那個偏僻的殿閣暗想殿下怎麽還不出來,害得他三餐都要偷偷摸摸到東宮大廚房偷吃的。

所以此時的元文昊隻想讓假水杉招供,還並無剁了他的想法,隻是後來事情又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