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洗手做羹湯的郡王

“王爺請問膳房在什麽地方,時間不多我和青青準備盡快開始,還有就是跟我學怎麽做酥餅的廚子在什麽地方?”蓁胥看樣子就要不管她了,趕緊追問到。

也是,一個王爺要不是為了妹妹,也不會親自來管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

“夏掌櫃,王爺還要去巡視營房,接待您的事情由我來繼續,您請這邊走。”阿福冷冰冰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客套話,讓蘇小小感覺特別的無趣。

這麽大的王府難道就沒有其他親切可人的向導嗎?張了張嘴,蘇小小還是咽下了疑惑,畢竟王爺可能把派他的貼身侍衛給她當向導,視為尊重。

“那就煩請阿福帶路了。”“在下姓趙,單名一個福字。”“好的阿福,請問膳房在什麽地方。”

裴青青聽著掌櫃的和阿福針尖對麥芒一般的對話,覺得特別有趣兒,不由咯咯咯笑得歡暢,阿福臉上一僵。

他從不跟人逗趣兒,連說話都一板一眼的,但是看青青清脆的笑聲並不像是嘲笑,隻是單純的覺得好笑而已,卻不知該作何反應了,隻好輕咳兩聲掩飾尷尬,繼續埋頭在前麵領路。

輕雨過後的蘿灌郡顯得格外清新,翠竹的葉子如同水洗過一般,綠得發亮,格外喜人。

“王爺好像特別喜歡竹子。”蘇小小這一路光看見水廊,長亭,竹林了。

“嗯。爺說君子當如竹,行的端坐得正,不怕風摧殘。”阿福隻是刻板的重複著蓁胥說過的話,但是卻讓她心中一暖,君子當如竹。蓁胥倒當得起這話。

還不到午膳的點兒,七繞八繞才到達王爺府的膳房,除了幾個當值的廚子還有雜役守著一些以備不時的藥膳粥,其他的廚子都在膳房外麵擇菜嚼舌根,見到阿福的時候驟然噤聲,嘰嘰喳喳的熱鬧一下子變成噤若寒蟬落針可聞的安靜。

如此看來阿福在府中頗有威信。

“這是爺專門從桃花村請來的夏掌櫃,教點心師傅做點心的,董浪,你過來,你負責接待夏掌櫃,帶她好好熟悉一下膳房,再找兩人去把馬車裏的兩個罐子搬下來,妥善擱置,夏掌櫃一會兒要用。”阿福囑咐完,便離開了膳房。

董浪便是之前偷聽牆根被王爺訓斥的廚子,見到蘇小小雖然不服,但是也不敢說什麽,畢恭畢敬的迎著去膳房做點心的地方,跟在後麵急急走著,卻冷不防被停下的蘇小小嚇了一個踉蹌。

“董大廚,有吃的嗎?我這人有個毛病,沒吃飽手腳無力幹不動活兒,我知道午膳時間還沒有到,但我再餓就該暈了。”蘇小小嚴肅道,跟在後麵左顧右盼的青青也把頭點得飛快。

表情嚴肅的董浪被兩人逗笑了,說到:“這是膳房,到處都是吃得,夏掌櫃客氣了,請跟我來,我們做點心的常常要防著主子們突然有什麽需要,所以每天都會做一些,但是有時候主子們不吃,點心不經放都是我們下人吃了。”蘇小小打量了一眼董浪凸起的大肚子,油膩膩的大胖臉,一副了然的表情。

這一打量董浪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

本以為她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主兒,所以自打府裏傳言有人要取代他,他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結果來人和藹可親,並沒有傳言的那麽凶神惡煞,這才放下心來,董浪倒是上道,知道她不吃甜的,便囑咐雜役拿了幾個芝麻餅一點小醬菜就著粥吃了。

餓了吃什麽滋味都不同凡響,青青蘇小小二人吃得歡暢。

直到端上來的東西逐一見了底兒,兩人這才拍了拍肚子,異口同聲的說:

“好了,已經吃飽了,可以開始了,咱們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手腳不麻利點,怕是不好交差。”有力氣幹活了,就準備開始,這做和教是兩碼事,完全要看對方的悟性,董浪一定不會比青青差,所以蘇小小完全有信心。

正在幹活呢!董浪卻突然站的筆直,恭敬的喊了一聲:“爺。”

蘇小小正在告訴董浪揉麵的技巧,正在和雜役聊得熱火朝天的青青也趕緊回站到她身邊,蘇小小抬頭打著招呼:“王爺,這膳房到處油膩膩的,您來監工啊?”

蓁胥聽到貌似揶揄的話也不以為意:“我隻是好奇,不知有何訣竅這酥餅會這麽好吃,不介意多收我這麽個徒弟吧!處理完手中事務,想湊這個熱鬧,夏掌櫃意下如何?”

蘇小小愣了一愣,她在電視上小說上見過無數王爺,但是洗手作羹湯的王爺她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就在自己的麵前,雙手擼著袖子,一點都不含糊的樣子。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王爺請您洗了手我們正好在揉麵呢!這是第一個步驟。”蘇小小說完,蓁胥便來到了膳房的水池邊,阿福緊跟其上給他圍上圍裙,整理好寬袍大袖。

圍上了白色圍裙的蓁胥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夏歌笑正站在蘇小小的側身,見她看得癡了,趕緊輕輕觸碰了一下蘇小小。(http://.)。

“你幹嘛啊!”正專注凝視著蓁胥的蘇小小完全忘記別人此刻是看不見夏歌笑的,見眾人一愣回過味來,衝著青青嗬斥:“你幹嘛啊!還不趕緊給王爺備上麵粉。”

青青被吼得莫名其妙,一臉委屈,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隻好跟著董浪一起把麵粉倒到蓁胥麵前的陶盆裏。

差點就圓不過來了,蘇小小乘著眾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夏歌笑一眼,好心辦了壞事,他也冤,站在一旁,噤聲不語。

蓁胥是習武之人,又似是懂點八卦掌,揉起麵來力道足,蘇小小再一一把剩下的步驟教給他,他都掌握得非常好。

“看不出來王爺還有當大廚的潛力,有沒有興趣學習做菜啊?”蘇小小一句玩笑話,卻不由讓阿福和董浪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氣氛變得非常的奇怪,她並未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何問題。

蓁胥繼續忙活著,並未見異常,但是從他隨從的臉色中,蘇小小能感覺到這句話似是戳到了什麽痛處。

轉臉向夏歌笑,他聳聳肩,說到:“我前世和王爺不熟,他的私事我所知不多,當時經營酒肆的時候靠他幫忙的時候是有的,但是卻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喝酒而已,並無其他。”

如此說來,真是自己不懂王府規矩,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