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求助王爺

七月的天氣縱然不動都渾身是汗,更別提蘇小小頂著烈日趕路,不一會兒汗水便沿著兩頰,匯聚到下巴處,如何擦也擦不完的。

也不知在牛棚裏麵受了那畜生一腳,是不是真的傷及肋骨,縱然是動一動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提著這樣的疼痛趕路,蘇小小的人生裏還是第一次。

夏歌笑想要幫忙,也被蘇小小婉拒,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從莊子出去,走到了官道上。

話也巧了,正在各個莊子裏巡視的王釗認出了拖著身軀疲憊前行的蘇小小,忙驅馬向前,然後拉了韁繩停了下來。

他一向是線條粗的,竟沒有看出蘇小小的狼狽,隻客氣寒暄道:“夏掌櫃,不知為何能在這裏碰見你,這裏離著桃花村可有個把時辰呢!”

蘇小小咧嘴應付著笑了笑,說道:“正巧要去找蓁胥王爺,不知你可否快馬加鞭,請他派個馬車給我,我走了這麽遠,實在有些走不動了。”

王釗上下打量了蘇小小一番,隻覺得她麵無血色,遲疑了一下,“夏掌櫃會騎馬嗎?若是不嫌棄,可與我騎馬前行,我慢慢趕著便好,應該是不算太顛簸。”

蘇小小苦笑,她都不知身上何處有傷,若是真有內傷,還不交代在馬背上?

“你隻需通傳,別的事情就不麻煩了。”蘇小小拒絕道。

王釗習武之人,向來爽快,也不再墨跡,點點頭,便策馬在官道上狂奔起來。

夏歌笑說道:“既然這麽疼,為何不讓我幫忙?”

蘇小小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好好留著口氣,你離了菜刀,臉色已經蒼白如幌。再讓你費了靈力,豈不是要魂飛魄散。你這麽個好跟班,以後用得到的地方還多著呢!”

夏歌笑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女的前後變化也太大了。剛剛還哭哭啼啼說著感激之話,現在就落為跟班,而且臉上掛霜一般!女人的心思雖然曆經了千年,依舊難以猜度。

拖著疼痛的身子慢慢走著,日頭越來越毒辣,四周如同真空一般,不見一絲兒涼風,曬得蘇小小整個人有些虛晃,忙找了路邊坐下順了順氣。

……

正有些搖搖欲墜,眼睛發花。

王府的馬車由遠及近。蘇小小站起身來,晃了晃手臂,覺得難受,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蓁胥親自來了,馬車還未停穩。他便急著從車廂上跳下來,見到蘇小小,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是受傷了?王釗說在豹子莊見到你,我就奇怪,你沒事到這地方來溜達所為何事,縱然你平日裏行事讓人捉摸不透。做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

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蘇小小上了馬車,蘇小小上馬車已經非常費勁,被蓁胥拉上馬車,又是一身虛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

“老王,快些……”蓁胥囑咐駕車的老王。

“是,王爺。”老王提起鞭子剛要抽在馬屁股上,蓁胥又說道:“慢些,還是慢些。”

老王表情一滯。不知該如何了,這到底是要快些還是慢些,一臉無辜的問道:“王爺,請明示小的,到底是快還是慢。”

蘇小小噗嗤笑了,衝著蓁胥搖搖頭,“就快些吧!”說完後,在馬車有節奏的顛簸中,竟覺得眼皮子開始打起架來,身體裏的警報解除,疲勞感直衝上來,蘇小小靠著搖擺的車廂很快便睡了過去。

夏歌笑看著卸下防備,睡得香甜的蘇小小,心中百味雜陳,蓁胥確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兒,但是沉浸在柔情蜜意裏,對複仇大業並不是好事……

而且看這樣子在這片陌生的地方,蓁胥才是她心中值得百分百信任和依靠的人。

心中既是放心,又有些說不清楚的其他滋味。

蘇小小再次睜開眼睛有了知覺的時候,首先衝入鼻子的是好聞的熏香,鬆軟的被褥也讓她心下安定。

床頭隻得一盞燭光,照亮巴掌大的地界兒,抬目一看,寬大的雕花床,床幔的色彩是內斂穩重的褐色絲綢。

再遠就看不清了,隻在漆黑中望見一個影子。

她努力從鬆軟的被褥中立起身來,牽動著疼痛的身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嚶嚀出聲。

黑暗中的影子站起身來,緩慢走了過來,還未見到容貌,便聽見了聲音,“還以為你要睡到第二天天亮,不曾想這麽快就醒了,可是餓了,要吃點什麽嗎?”

這樣的聲音,讓蘇小小沒有忍住竟然哭起鼻子來,諸多委屈,還有心中在見到他的時候,難以言說的踏實,在這一刻全然崩盤。

蓁胥何時見過蘇小小這樣,從認識她到現在,她那一次不是一個個鬼主意,就連吃的食物都和別人不同,火辣了不止一分,現在坐在燭光下哭泣的她,讓人揪心不算,竟然讓人想要擁入懷中好好寬慰。

伸出去的手,本想環住,最後還是落在背上輕輕拍著,“發生什麽事情了,如果精神好點,可以慢慢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燭光撲打在蓁胥臉上,光影在他臉上搖曳著,好看的眉眼更添加了幾分神秘,整個人氣質朗朗,挺拔如鬆,就連坐姿都帶著軍人的剛直不阿,蘇小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這雖然是和蓁一的個人恩怨,但是蓁一是他的妹妹。

而且據她所知,還是他剩下的唯一一個親人。

聽王釗閑話的時候說過,他還有兩個姑姑,一個舅舅,叔伯也有,但是這些人自從兄妹二人成人之後,再未曾打過交道。

所以蓁胥對蓁一的寵溺可見一斑,冤有頭債有主,蘇小小知道自己不能把這樣的怨氣遷怒到蓁胥身上。

於是說道:“我現在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我覺得這被褥味道頗為好聞,似是梨木香,這香可異常難得!難道你待客用的被褥也熏這麽名貴的香?”

蓁胥一聽笑聲朗朗,說道:“你倒是識得這香了。”

那當然,上次在蘭源鎮被他說了之後,蘇小小可是纏著夏歌笑一一教她辨識香味,當時夏歌笑非常吃驚,一向認為她隻會在吃的上麵用心,別的事情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也樂得好好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