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告別薑毅,回房間。
薑毅還在屋外,任由冷空氣拍打他的身體。
“鄭老,這麽晚,你還沒有睡啊。”
薑毅想要一個人待會兒,想想後續的行動安排,忽然看到薑王府管家鄭喬出來。
天寒地凍,他一個七十歲老年人,萬一凍出個好歹,命沒了咋辦?
鄭喬道:“人老了,覺少。”
“覺少也得睡,外邊又冷,進屋去吧。”
“爺,我得和你說個事。”鄭喬道。
不管怎樣,薑毅先把他領到屋子,等熱乎勁上來,才讓鄭喬繼續說,“什麽事不能白天說。”
“我也剛得到消息,世子妃回來了!”
世子妃?哪個世子妃,薑毅撓撓頭,聽不懂。
鄭喬道:“蘇暮雪。”
聽到這個名字,薑毅沉默下來。
他與蘇暮雪的恩恩怨怨,幾天都說不清,關係太複雜。
本以為上次一別,再也不見。
誰能想到,幾個月後,再得知她的消息,竟是在皇城。
薑毅道:“哪兒來的消息,靠譜嗎?”
“絕對靠譜,聖上身邊的內侍乃我同鄉好友!他親眼所見。”鄭喬道。
薑毅點頭。
蘇暮雪那時很奇怪,行為邏輯像變一個人,這時回來,原因很值得琢磨啊。
會不會薛貴妃的事,和她有關呢?證據不足,薑毅推不出結果。
鄭喬道:“爺,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打算讓我去找蘇暮雪一趟,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別對我趕盡殺絕。”
“爺知道啊。”
“鄭老,你看著我長大,你對我很了解,薑家的男子漢不會跪在女人麵前,苦苦求饒。”薑毅道。
“今時不同往日,以一人之力,抗衡整個離炎國,千難萬難。”
鄭喬繼續勸薑毅,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
想當初,薑毅和蘇暮雪,天天泡在一起,天下誰不羨慕鴛鴦一對。
哎呀,有什麽話說不開呢?
薑毅抬手,製止鄭喬說下去。
他不明白,他固執相信感情能戰勝一切。
殊不知,蘇暮雪從來在利用薑家,利用薑毅。
愛情,愛個麻花情!
薑毅道:“鄭老啊,天寒地凍,你要保護好身子,別著涼。”
“大嫂這邊,還需要你照顧!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哥的遺孤,被人欺負吧。”
“爺,你再考慮考慮吧。”
“我走了。”薑毅起身離開,門外是風雪,屋內也不見得溫暖。
——
比離炎國更加寒冷的是飛雪國。
自從薛貴妃變妖怪的事傳回飛雪國,國內上上下下,無不憤慨!
嫁出去的公主,那也是他們的公主,卻被外人當豬狗一樣對待,甚至是妖怪的地位,還不如豬狗。
飛雪國發誓要報複。
兩國邊境一時陷入焦灼對峙,任何一點擦槍走火,都有可能引起國戰。
薑毅對龍女道:“雙方都在隱忍,國君不想打仗,那你去弄一點槍火。”
龍女笑道:“還是你狠啊!”
當天晚上,飛雪國一巡邏兵丁突然遭到背後刺殺,沒抓住凶手。
但這種氛圍不需要猜,肯定是對麵那群渾蛋,欺人太甚!幹它丫的。
小規模的戰鬥很快升級,龍女等人接到飛雪國任務,不僅有雇傭金,搶來的東西還要歸他們。
“真打起來了!”胡北風激動道。
“還不是動手的時候。”薑毅安撫住眾人。
魔劍門的這群家夥不樂意了,先前你說等,大夥沒意見,確實時機未到,大理寺外有重兵把守,隻靠他們幾個,闖不進去。
但如今,離炎國為邊疆戰事,焦頭爛額,大理寺外的看守等級逐漸下降,還讓他們等!
藍登跳起來,指著薑毅鼻子罵,“你特麽是慫蛋,老子不是!三當家是俺兄弟,他在裏頭吃苦受累,老子不忍心看。”
眾人齊聲吆喝,對對對,上上上。
薑毅冷笑道:“笑死!你們一個個非要鬧到前功盡棄,你們才開心嗎?離炎國建國至今,邊境有一天消停過沒有?不是這邊打,就是那邊打!”
“大理寺乃皇城核心之一!如今看起來鬆懈,實則外鬆內緊,隻等著無頭蒼蠅主動撞上去送死。”
藍登道:“你一麵之詞,不足信。”
“老子薑王府,以前輪值大理寺時,你幾個還不知道擱哪兒玩泥巴。”
“你什麽意思!”
“少特麽給我拍桌子。”薑毅同樣站起來,和藍登額頭對額頭,鼻子對鼻子。
薑毅道:“要是拍桌子有用,老子早把皇帝拍死了!我告訴你們,大理寺是一個陷阱,隻等著你們這群傻帽送死,一個個被人賣,還幫著數錢呢!”
“好啦好啦。”胡北風不得不發話,一手一個,把藍登和薑毅按下去。
他說:“薑毅生在皇城,長在皇城,對皇城各種隱秘的了解比我們多!大家先聽他的。”
“大哥!”藍登相當不滿意。
胡北風瞪他一眼,嗬斥道:“難道,你們要用你們的命去換三當家的命?哪怕能僥幸救出來三當家,但他知道為救他,犧牲有多大,他能開心嗎?”
眾人沉默,話糙理不糙,況且這句話是從大當家嘴裏說出來。
胡北風轉頭看薑毅,道:“薑老弟,你說說接下來怎麽辦。”
“按原計劃,放火。”
“那大理寺?”
“放火三天,再看情況。”薑毅道。
胡北風點點頭,對藍登道:“你記一下,我做如下部署。”
藍登點點頭,掏出小本本。
因戰事,皇城已實行宵禁。
除某些專供達官貴人玩樂的場所照常營業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京城守備司的人三班倒,徹夜不停地巡邏。
薑毅和胡北風兩人一組,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放火很順利,那些地點已連續踩五六天。
看來,第一天晚上能順利進行。
胡北風剛鬆口氣,忽來一個消息,藍登被抓。
他的小組有個人碰巧被發現,他為掩護人逃跑,甘願留下來頂包。
“怎麽會這樣!他在哪兒?”胡北風問。
“水門口胡同。”
“在這附近,你回複,讓他們去安全屋,此事我們來處理。”薑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