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以後再說。”無歇子準備換一個話題。
但執法長老強行打斷他說話，“每天都有罪惡發生，我需要囚牢，我需要人手。”
“此事可以緩緩。”無歇子皺著眉頭道。
“此事不能緩。”
“哎！你幾個意思啊。”
光頭壯漢嗬斥道：“你隻是執法長老而已！宗門的大事小事，還得靠掌門做決定！你配合好，不行嗎？還吆喝起來！真把自個兒當掌門啊？”
“你是誰？從未見過。”執法長老道。
無歇子介紹，“是下邊門派升上來的人！我看他機靈，辦事又得體，是個可造之才。”
“問海啊，你沒規矩，快給執法長老道歉！”他接著把他嗬斥一頓。
“掌門，我就事論事。”
“我讓你道歉！”無歇子提高音量。
那家夥想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對執法長老鞠躬。
“長老對不起，是我冒失，衝撞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
“隻是道歉嗎？”
忽然，門口多了兩個人，一人薑毅，一人執法堂弟子。
先前那句話，自然是從薑毅嘴裏說出來，他還沒有說完呢。
薑毅冷哼道：“若犯錯，一句道歉能解決問題，那要執法堂幹什麽？規矩是規矩，掌門都要遵守。”
“你又是誰？”問海道。
薑毅掀開道袍，“認識這個嗎？”
他腰間懸掛玉牌上，刻著兩柄互相交叉的劍。
“執法堂辦事！”薑毅喝道。
“又是執法堂！青魂劍宗，到底是掌門的劍宗！還是你們執法堂的劍宗！”
“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是規矩的！有規矩，青魂劍宗才能發揚光大，才能屹立千年！”
“憑你敢和我談，為劍宗！”
問海大笑道，“劍宗式微，越發落後於其他宗門！我想盡辦法挖掘人才，增補典籍，天天晚上還要出去給鄉親們掃地挑水！”
“你們呢？你們執法堂都做過什麽？弄壞湖下牢獄，補你們的虧空！”
執法長老嗬嗬冷笑：“哦～照你這意思，湖下牢獄損壞，是我們自編自導自演嗎？”
問海不敢直說，隻能嘀咕，“難說。”
“劍宗律法第三條，無故詆毀同門，侮辱師長者，當殺！”
突然，薑毅拔劍，劍光閃耀每個人臉上。
沒有人會動，雖說在場各位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問海真是沒有想到薑毅會來這麽一下，當著掌門之麵，他居然敢！
劍刃，眨眼已至。
問海慌裏慌張，亮出武器，砰！
小小盾牌來不及長大，一條裂縫從中蔓延。
強烈殺氣禁錮雙腳，問海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劍刃越來越快。
“掌門，救我！”
無歇子雙手按住椅子兩邊：“執法長老，過分了吧？”
他準備站起來，卻沒有站起來。
執法長老沒動，他不會動。
哪怕他動，事已至此，執法長老都會第一時間攔住他。
“掌門，規矩是規矩，無論是誰犯錯，都得承受後果。”
“他真該死嗎？”
“若我犯錯，我也該死。”執法長老道。
掌門沉默，這種沉默是一種態度。
長期文書崗的問海久疏戰陣，雖有先天境界，卻沒先天境修為，樣子貨怎麽可能是薑毅對手？
一劍，唯有一劍。
薑毅落下，人頭緩緩砸在地上。
問海死去，但雙眼沒有閉著，頭顱落著方向，正好對著掌門。
那毫無生氣的眼珠子仿佛在說，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不救我？
無歇子心頭，滿是後悔。
若他再強硬一些，或許結果會截然不同。
薑毅不會給他機會重來。
薑毅甩開劍上鮮血，沒有收，那樣提著。
他徑直走向人群，剛才激烈爭吵的各方長老們，忽然把腦袋低著，不敢看薑毅。
他們不怕薑毅，卻懼怕薑毅背後的執法堂。
青魂劍宗的製度，有別於其他宗門。
其他地方，掌門是掌門，有一票否決權。
宗門發展，更容易受到掌門的個人意誌影響。
劍宗不一樣，從創立當天，派係林立，各個山頭誰都不服誰。
上百年內部絞殺後，死傷無數，才最終確定以掌門為首、執法堂、藏寶閣輔助的三巨頭。
但這一代執法長老手段狠辣，掌門膽小，壓不住，執法堂迅速做大。
薑毅道：“掌門，請繼續開會吧。”
接著，他招呼兩個執法堂弟子，過來洗地。
掌門緊皺眉頭，眼神直勾勾看著地上的殷紅。
“今日議會到此為止。”
“等等。”
執法長老道，“掌門，牢獄不能耽擱。”
“長老，今天我累了。”
“難道因為掌門累了，整個劍宗的大事小事都要耽擱下來嗎？”
“那你打算怎麽做？”無歇子道。
“新修牢獄，加派人手，擴編執法堂。”
“行，按你說的辦。”無歇子歎一口氣。
他真是累了，從坐上掌門這位置到如今，沒有一天安穩覺。
底下，眾人臉色怪異。
他們沒有站出來幫忙，通通保持沉默。
說直白點，掌門位置上是誰，和他們沒有多大關係，以前做什麽，以後還是做什麽。
無歇子心中暗道：“爭吧爭吧，你們爭去吧！”
倆弟子扶著他，一步一步離開議事廳。
執法長老很自然地坐到掌門位置上，說：“都聽到吧？”
“是。”眾人答道。
執法長老發話，“很好，散吧。”
他們才敢走，可能有怨氣，但執法堂一家獨大，沒有一人能與之對抗。
況且一月幾錢啊，給掌門賣命，大家是聰明人，犯不著為無歇子，白白丟掉自身性命。
“叫暗部盯緊這幾個人。”執法堂弟子接過條子，立馬消失。
薑毅沒有走，恭恭敬敬對執法長老道：“恭喜掌門！賀喜掌門！”
“薑毅啊，你又讓我大吃一驚。”執法長老拍拍掌門才能坐的椅子。
這包漿，這氣息，這是權力巔峰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氣，爽！
薑毅不解釋如何衝破蠱蟲的控製，笑道：“長老已架空掌門，為何不奪走位置呢？”
“反間計？薑毅，你太小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