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燦燦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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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獨自坐在花園裏,涼涼蜷伏在她的腳下,自從穆晨為了荊霜的死衝冠一怒率領大軍討伐西魏,她就已經明白,對於荊霜,穆晨始終無法做到真的絕情。{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穆晨的心裏一直有著荊霜的位置,隻是為了她才把內心深處荊霜的位置給封閉了,這一點蘇涼以前不知道,甚至穆晨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荊霜死在平陽,沉睡在他內心深處的感情才被喚醒。
想到這些,蘇涼的心裏就酸酸的,每次她為這件事內心發酸的時候,她總會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荊霜已經死了,她居然還在吃一個女人的醋。
這就如同當初她勸穆晨去劉茹居所留宿一樣,表麵上雖然義正詞嚴,擺出一副他若是不去,就永遠都不理他的樣子,可當穆晨真的去了之後,最難過的還是她自己。
穆晨被封為蔡侯以來,涼涼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很多時候它不像是一條狼,反倒有幾分像是她豢養的獵犬。
蘇涼的手撫在涼涼的頭上,封侯之後,穆晨越來越忙,許多家國大事都要他去處置,陪她的日子也就越來越少。當初反抗秦軍的時候她還能跟在穆晨身旁隨他一同征戰,可當他們有了家之後,穆晨出征的時候再也沒有帶過她。
她感到很悲哀,她很想像荊霜一樣,學一身好武藝,能夠跟隨穆晨一同出征,可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像夜鶯堡的女人們一樣成人後還能學有所成,那些女人為了學到殺人的本領吃了無數的苦,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磨難才有目前的成就。
與荊霜認識四年,蘇涼雖然和她一直沒有太多的交往,可她知道荊霜是個冷酷的殺手,除了在穆晨麵前荊霜會偶爾露出柔情的一麵,她對任何人,包括對她自己都是冷酷的,蘇涼有的時候很想不明白,那些女人為什麽能夠忍受荊霜近乎折磨的訓練而成為真正擁有力量的戰士。
花園中的幾株橘樹上掛著金燦燦如同一個個金黃色小燈籠的橘子,這幾株橘樹是宅子裏以前就有的,他們剛搬進侯府的時候工匠原本打算砍掉而穆晨卻沒有讓砍。{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他不讓砍橘樹,是因為很喜歡吃橘子,蘇涼也很喜歡吃,咬在嘴裏,酸酸甜甜的汁液溢滿齒頰,整個人都感到被一股酸甜的清香縈繞著,最主要的是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多少能吃的水果,許多穆晨穿越之前經常吃的水果,現在哪怕是想要看一看也是一種奢侈。
更讓蘇涼對橘子產生特殊感情的還是穆晨,這幾年與穆晨南征北戰,她總是擔憂著他的安危,飲食不是十分規律,久而久之落下了胃寒的毛病,不知穆晨從哪裏得了個古怪的方子,把橘子皮曬幹,與生薑一同煎湯,每當她感到胃寒的時候喝上一些便會感覺舒服了許多。
她正望著滿樹金燦燦的橘子發呆,涼涼突然抬起了頭,它像是感覺到什麽似的警覺的看著四周,耳朵筆直的豎了起來,蘇涼很久沒見涼涼作出這樣的舉動,它隻有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像現在這樣警覺的戒備著周圍。
她向四周看了看,幾名武鋒衛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警戒著,侯府並不大,甚至還沒有正在興建的王宮的十分之一大,武鋒衛的力量已經完全能夠確保這裏的安全,她想不明白涼涼為什麽會突然警覺起來?
涼涼像是聽見了什麽似的,兩隻耳朵一抖一抖的顫動,身子調轉了個方向盯著北方,那是穆晨如今所在的方向,正當蘇涼為它的舉動而感到不解的時候,它突然立了起來,如同一道閃電般躥了出去。
“涼涼,涼涼!”見涼涼發瘋般的躥了出去,蘇涼連忙站了起來,跟在後麵追了過去,可她哪裏能夠追的上涼涼,隻是片刻的工夫,涼涼那雪白的身影就從她的視線裏消失了。
駐紮在安邑北麵的漢軍在夏侯嬰走後向安邑城移近了一些,這些漢軍人數不是很多,穆晨對他們的移動雖然保持了應有的警惕卻並不是十分重視,蔡軍需要休整,進入關中以來,他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雖然將士們還依靠著對他的信任支撐著戰鬥下去的信念,但他卻很清楚,若是不讓軍隊得到適當的休息,下一仗很可能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戰。
關中的戰鬥依然在繼續著,章平把曹參圍困在漆地的山崗上,他看著雖還是初秋卻顯得有些蕭瑟的山崗,有些掩飾不住得意的笑了笑。秦地的山很奇怪,山上的樹木雖然很多,但樹木的枝葉並不繁茂,許多樹枝是一根樹樁挑著一些光禿禿的枝杈,讓人不禁有種四季如冬的感覺。
自從劉邦入關,三秦聯軍與漢軍開始作戰以來,聯軍始終被漢軍壓著打,他更是一路敗退,從陳倉退到好畤如今更是進一步退到了漆地,這裏已經是翟國境內,若是不能在這裏扳回敗局,再退上兩次,他將退無可退。
與曹參戰鬥的勝利對章平來說至關重要,對整個三秦聯軍來說也十分重要,若是他們在這裏再敗上一場,軍隊僅存的一點士氣將徹底被漢軍摧垮,再想回援廢丘將隻是將隻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若是他們能夠守住勝利的成果,隻要再緩上一段時日隻要能夠給聯軍贏得緩上一口氣的時間,這場戰爭最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曹參被逼上雖然滿是樹木卻依然能分辨出漢軍身影的山崗,隻要再發起一次衝鋒,或許就能采摘勝利的果實。可是章平卻沒有命令軍隊對山崗發起進攻,曹參雖然退到山崗上,但在剛才的戰鬥中,漢軍曹參部的主力並沒有消耗太多,強攻山崗必然會遭到他們的拚死抵抗,即便最後擒了曹參,聯軍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十分沉重的。
聯軍已經損失的太多,他們再也承受不起重大的傷亡,他們需要的是勝利,同時也需要傷亡很小卻能給對手以重創的勝利。
章平的計劃十分簡單,他要把山崗圍的如同鐵桶一般,山上缺糧少水,尤其是水,漢軍一天不吃飯還能撐的下去,可若是幾天不喝水,渴也會把他們渴死。
他要做的隻是等待,等山上的漢軍受不住饑餓和幹渴自己跑下來,到時候聯軍就能像是殺一群豬那樣盡情的屠戮他們。
久經沙場的章平很清楚在他們圍困山崗的時候很可能還有其他漢軍前來救援,為了防止敵人從背後發起襲擊,他命令將軍劉尋率領一萬大軍在距離主力五裏開外的地方駐紮,一旦發現漢軍,可以起到緩衝並給主力以及時回防的時間。
聯軍期待著漢軍缺水少糧早些跑下山,退守山崗的曹參同樣也想到了這個後果,糧草始終是決定軍心的重中之重,一旦軍隊開始餓著肚子打仗,渙散的軍心將使他們連一群亂民的戰鬥力都不如,他之所以敢於往山崗上退,完全不考慮糧草和飲水匱乏會帶來的後果,是因為他很清楚前來追擊章平的並不是隻有他這一支隊伍。
在曹參軍的後麵,周勃也領著兵馬緊隨其後,曹參求功心切,追擊的時候路趕的快了些,即便如此兩軍相差的路程也不過隻是半天而已。隻要周勃能夠及時趕到,他就能率領軍隊殺下山去,與周勃一同夾擊章平,從而挽回整個戰場上的劣勢。
他是在做一場賭博,賭周勃能夠在他的隊伍糧草和飲水全都消耗完之前及時趕到。但周勃若是在路上被聯軍阻滯來的晚了,哪怕隻晚上三五天,他這場以全軍性命為賭注的賭博就會徹底的輸了。
“將軍,山上沒有水源。”一個奉曹參命令前去尋找水源的士兵跑了回來,半跪在他的麵前一抱拳稟報道。
曹參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對那士兵說道:“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士兵走後,曹參轉過頭,對一旁的偏將說道:“被章平困在山上,是我始料未及的,自從進入陳倉以來,我們一路上幾乎是戰無不勝,隻有與蔡王在新城外對峙的時候我才感到有些壓力。我太輕敵,所以才會有今天被困在山上的後果,為了搶功,我們從新城出發時沒有等待周將軍,以至於孤軍深入被章平殺了個措手不及,牽累大家被困在這無水少糧的地方。”
偏將見曹參自責,躬身說道:“將軍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既然周將軍隨後就到,我軍必然不會被困在此處太久,隻要援軍一到,將軍便率我等殺下山去,還愁扳不會敗局?倒時不會有人說我們是被逼上山崗,反倒還會有人為我們找借口,說我們是與周將軍事先約定好,隻等他趕來然後上下夾擊,給章平以致命的打擊!”
曹參朝偏將笑了笑:“你倒是會說話,好,那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整休整,等周勃將軍一到,便殺下山去,把章平殺個人仰馬翻!”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