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燒焦的屍體

士兵們幾乎將地窖翻了個底朝天,眼見就要翻找到穆晨藏身的這塊地方,穆晨緊張的額頭冒著冷汗,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他很清楚,來抓他的人一定很熟悉他的實力,不可能來的太少,他若是衝出去硬拚,不僅沒有一毫勝算,反倒會有可能落入對方的包圍中,到時候別說是脫身,就算是想死的好看點,恐怕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一個漢軍士兵一手持著火把,另一隻手握著長矛的矛柄走到穆晨藏身的這堆雜物前。

這士兵並沒有立刻動手去翻堆成一堆的雜物,而是提起長矛向雜物中捅了幾下。

長矛捅進來的時候,穆晨的心砰砰直跳,這幾矛紮的又重又狠,幸好多數都紮偏到一旁,雖然也有一兩次正正的朝穆晨紮下,卻被雜物中的硬物擋住,沒有紮到他。

這士兵抬起矛,又想再紮,躲在雜物後麵的穆晨暗罵一聲:“還來!”雙腳向前猛的一蹬,恰好蹬在這士兵的腳踝上。

士兵怪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腦袋恰好撞在穆晨麵前的地麵上。

穆晨伸出手,摳住他的腦袋猛的一擰,隻聽“哢嚓”一聲響,士兵的脖子被生生的擰斷,趴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怎麽回事?”軍官和地窖中所有的人都隻看到那士兵倒下,卻沒有看到黑暗中穆晨已經將士兵的脖子擰斷,連忙上前想要看清發生了什麽。

被擰斷脖子的士兵倒下時手中的火把落在了雜物堆上,雜物堆裏有很多破布等易燃的東西,火焰很快點著了這些易燃品,迅速的在地窖裏蔓延開來。

一些在地窖中的士兵連忙上前撲打已經燃燒起來的火焰,但地窖中易燃的東西太多,他們哪裏來得及撲滅,很快,火焰越燃越旺,將整個地窖內映的一片通紅。

“快,快出來弄水救火!”軍官見地窖燃燒了起來,心中也是十分恐慌,若這裏是別家的地窖倒也罷了,偏偏是劉氏家族居住的府宅內的地窖,剛才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這裏的管家讓他們搜查,沒想到竟然惹出這麽大的禍事

抓捕穆晨還是小事,若是劉府真的因為他進來搜查而被一把火燒了,恐怕他的全族被夷滅一千次,也難以抵消這麽大的罪過。

火焰燃燒著,地窖內的士兵全都跑了出來,許多人怪叫著跑到外麵去找水,這一鬧,把劉府內的人全都引了出來。

劉邦的二伯是這次跟隨劉邦進入漢中的最為年長的親屬,而劉老太公又與劉邦一同住在漢王宮裏,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了劉府的主人。

軍官進府搜查的事他並不知情,當聽到外麵大喊“著火了”的時候,他才連忙在幾名家丁的簇擁下拄著拐杖跑了出來。

府內,一群士兵和家丁來回穿梭著端水奔向著火的地窖,劉邦二伯見府裏來了這麽多從未見過的士兵,趕忙讓人把管家叫了過來。

火著起來之後,管家也是嚇了一聲冷汗,他私自做主讓軍官領著士兵進府搜查穆晨的事並未向劉邦二伯通報,當一名家丁說二太公叫他前去的時候,他已經是嚇的雙腿發軟,心知這次惹了天大的麻煩,不由深深後悔放進了群漢軍。

“管家,這是怎麽回事?”劉邦二伯指著來回亂躥的士兵和家丁,渾身發顫的問道。

“是……是呂娘娘,他說蔡侯穆晨進了府內,派人前來搜查,沒想到卻捅了這麽大的漏子……”管家怯懦的回答著劉邦二伯的話,眼睛不時的偷偷瞄向他。

“夠了!”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劉邦二伯一聲暴喝,對他說道:“一定是你私自將他們放了進來,我們這裏怎麽會有蔡侯穆晨?莫非是呂雉懷疑我與穆晨私下有勾結不成?你也不用做管家了,我自會安排別人去做,你走!”

說著話,劉邦二伯一揮衣袖麵色鐵青的對管家說道:“我們劉家不需要像你這樣不問事大事小,一律擅做主張的管家!”

管家一聽劉邦二伯說要趕他走,連忙跪伏在地上,痛哭著說道:“求二太公開恩,我隻是想到穆晨若是潛進府中,一定會對我們劉家不利,所以才私自放他們進來,我也是一片忠心啊,二太公別趕我走!以後即便是做個最下賤的雜役,我也願意留在太公身邊!”

劉邦二伯看也沒有看管家一眼,隻是冷冷的對一旁的家丁說道:“請管家離開,我們去見見那個膽敢領人來劉府搜查的人!”

一群家丁簇擁著劉邦二伯向失火的地窖趕去,另有三四個家丁將還要上前為自己求情的管家架了起來,走出劉府大門,把他推到了外麵。

管家被推出劉府之後,大門被家丁從裏麵關上,他悵然若失的看著熟悉的朱紅大門,苦笑了兩下,歎道:“我自在沛縣就為劉家做事,一向穩重,從未犯過大錯,沒想到今日卻做出這等沒有輕重的事來,罷了罷了,與其離開劉家之後餓死或是被人欺淩至死,不如今日我便在這裏將自己結果了!”

說到這裏,他猛的衝向了劉府的院牆,“蓬”的一聲響之後,管家的額頭被堅硬的院牆撞陷了一塊,他雙眼翻白,緩緩的倒在了牆根之下,可憐一縷怨魂,卻因一個難以彌補的錯誤而嫋嫋升上半空。

劉邦二伯氣勢洶洶的趕到地窖前,領軍的軍官見他親自前來,連忙迎上來,還沒來及說話,卻被劉邦二伯“啪啪”往臉上甩了兩記清脆的耳光。

“你好大膽子,竟敢私自帶人前來劉府搜查,不僅如此,還縱兵在府內放火,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麽做?”劉邦二伯打了軍官兩耳光之後憤怒的指著還在燃燒的地窖說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將劉府燒了,你是個什麽罪名?”

軍官捂臉低著頭,也不說話,隻是偷眼看著暴怒中的劉邦二伯。

“好,好你個大膽的狗賊,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是不是?”劉邦二伯見軍官不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手中拄著的拐杖向軍官劈頭蓋臉的打落下來。

軍官雖然被打,卻也不敢說話,在被打了幾下之後向後退了幾步,委屈的看著暴怒中的劉邦二伯。

“你……你居然敢躲!”劉邦二伯見軍官躲開,更是憤怒,舉著拐杖向前兩步,劈頭又向他打了過來。

地窖中的火焰在眾人的撲救下,漸漸熄滅了,從地窖中向外冒著濃煙,一股難聞的焦臭味熏的救火的眾人直欲作嘔。

“將軍,這裏有兩具屍體!”就在軍官被劉邦二伯用拐杖劈頭蓋臉敲打著的時候,一個灰頭土臉的士兵從地窖裏鑽了出來,對他喊道。

士兵這一喊,劉邦二伯和軍官全都愣住了,劉邦二伯的拐杖高高舉起,卻沒有再落到軍官身上。

軍官連忙跑到地窖裏,不顧難聞的焦臭味,指揮著幾個士兵從裏麵抬出了兩具已經燒焦了的屍體。

屍體抬出後,他得意的看了一眼愣在那裏,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的劉邦二伯,像是在向他炫耀自己是正確的一般。

這兩具屍體中,有一具身上穿著還依稀能夠辨認的漢軍鎧甲,顯然這具屍體是屬於被燒死的漢軍,而另一具則**著上身,渾身的衣衫已經被燒的精光,如同一塊被燒糊了的木頭。

軍官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兩具擺在他麵前的屍體,過了半晌才充著很內行的樣子說道:“沒錯,這個沒穿衣服的一定是穆晨,大火燒光了他的衣服,所以才成這個樣子,一旁的肯定是他趁亂殺死的我們的兄弟,看這兄弟,身上還依稀有著劍傷。”

他這番話,說的圍在周圍的人紛紛點頭,甚至就連劉邦二伯也對那具渾身衣衫全被燒盡的屍體是穆晨的可能深信不疑。

在軍官指揮著士兵要將兩具屍體抬走的時候,一陣女人的哭聲突然傳了過來,一個素衣女子嚎哭著撲向地窖外那具燒焦了的屍體,緊跟在這素衣女子身後的,是侍女裝扮的靈兒。

素衣女子正是劉茹,她在聽說發現了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時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連忙帶著靈兒跑向地窖。

當她們快趕到屍體跟前的時候,恰好聽到了軍官對兩具屍體的分析,劉茹頓時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一般渾身癱軟,大腦一片空白,再也顧不得掩飾她對穆晨的感情,嚎哭著撲向那具被燒的如同焦炭般的屍體。

劉茹撲到屍體上,放聲慟哭,毫不掩飾她幫穆晨藏匿形跡的行為,對著屍體哭道:“穆公子,我隻是想幫你,真的隻是想幫你,我愛你,自從在我兄長西征的路上就愛你,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兄長的敵人,我隻知道我願意做你的女人,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帶我走,帶我回你的蔡國,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她一邊慟哭著,一邊喃喃的說著些愛戀穆晨的話,聽得圍在周圍的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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