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營救人質
魯小川認為這些人都該死,並不是因為他們犯了販賣婦女的罪惡,而是因為穆晨認為他們該死,隻要是穆晨認為對的,他決不會懷疑有錯,他隻是還承受不了第一次殺人給內心帶來的衝擊。
他靜靜的站在街心,腦袋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回響:“你殺人了,你殺人了”。
就在魯小川愣神的時候,一隻腳重重的踹在他的腿彎上,將他跺倒在地,緊接著,四隻大手扣在他兩側肩膀上,死死的將他摁倒在地麵上。
他還沒有從剛殺過人的震驚中醒轉過來,冷不丁的被人踹了一腳,又按在地麵上,頓時驚醒,連忙扭動著身子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經過穆晨訓練的魯小川,力氣自然是大的驚人,按著他的兩名漢軍竟然險些被他三扭兩扭給甩脫到一旁。
跟在後麵的漢軍見同伴按不住魯小川,連忙上前幫忙,七手八腳的把他按住,牢牢的捆了起來。
陶雄逃出宅子後,一路向鎮子南麵奔去,穆晨緊緊的跟在後麵,眼見還差二三十步,就要追上他。
一陣“的的”的馬蹄聲從側麵的小路傳來,在陶雄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輛馬車,架車的是個五旬左右的車夫,在馬車的車門外,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看起來像個侍女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在馬車的車門口,手中撚著一朵長長梗子的蓮花,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這朵蓮花是剛才陪伴小姐在水塘邊畫蓮時,小姐讓駕車的田伯摘來送她的。
馬車從側麵的小路出來後,陶雄見躲避已經來不及,幹脆把心一橫,徑直向馬車衝了過去。
衝到馬車前,他一個縱身跳了起來,一腳將坐在車廂外的小姑娘給踢飛了出去,小姑娘落地後,掙紮著撐起身子,噴出口鮮血,再次倒在地上,一縷香魂飄飄蕩蕩的離體而去,她手中的蓮花也在陶雄一腳踹上她的時候跌落在地上,被馬車的車輪碾壓過去,成了一小坨爛泥。
車夫回過頭,他甚至還沒來及驚叫出來,便被陶雄兜臉一拳,砸暈過去。
砸暈車夫之後,陶雄並沒停止動作,他將手伸進車廂,一把將裏麵坐著的人拽了出來。
拽出車廂裏麵的人之後,他夾著那人的脖子跳下了還在前進著的馬車,與已經追到跟前的穆晨對峙。
穆晨見情況有變,連忙停了下來。
被陶雄挾持著的,是個約莫與被踢飛出去的侍女年紀相仿的富家小姐,她白嫩的脖子被陶雄緊緊的勒著,有些喘不過氣來,小臉憋漲的通紅。
當穆晨看清這個富家小姐的樣貌後,被嚇了一跳,她長的太像一個人,雖然骨子裏並沒有那人的成熟韻味,卻是另有著一番清純的氣息。
這個富家小姐長的太像虞姬,如果不是穆晨對虞姬很熟悉,他一定會誤以為被陶雄挾持著的就是虞姬。
陶雄一隻胳膊勒著富家小姐的脖子,另一隻手持著短劍抵在她的脖子上,緊張的看著穆晨,用微微發抖的聲音說道:“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一劍殺了她!”
剛才他跳上馬車,踢死了侍女,打暈了車夫,卻沒有駕著馬車逃走,並不是他不想駕車逃走,而是他很清楚,等到他將車夫從駕車的位置扔出去,穆晨一定已經趕到了跟前,與其死在馬車上,倒不如挾持車內的人與穆晨對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穆晨很緊張,陶雄挾持人質,確實是攻到了他的軟肋,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在這場爭鬥裏牽涉進無辜的人,何況被牽涉進來的還是一個與虞姬長相十分相像的女人。
雖然內心緊張,但穆晨卻不會愚蠢到將這種緊張表現在臉上,他冷冷的看著挾持著富家小姐的陶雄,撇嘴笑了笑。
“你笑什麽?”陶雄比穆晨更加緊張,他很清楚他是在做一場賭博,賭穆晨會因為他手中的人質而投鼠忌器,放他離開。
“沒笑什麽?”穆晨聳了聳肩膀,臉上戲謔的笑容更加燦爛:“你勒著她的脖子幹什麽?我又不認識她!”
穆晨的這句話剛一出口,陶雄額頭上便滲出了冷汗,從穆晨的話裏,他聽到了危險的音符,穆晨根本不在乎被他挾製的這個女人,在他殺死這個女人的同時,很可能他也已經身首異處了。
“你……你不怕我殺了她?”雖然聽出了穆晨並不在乎被他挾持的女人,陶雄還是想要做最後的努力:“你不是想救那些被我們拐來的女人麽?她也是個女人,你為什麽不救她?”
穆晨用一種怪好玩的眼神看著陶雄,過了片刻才說道:“我是要救那些女人,因為她們現在不在你的控製內。你挾持著的這個,我救不了。”
說到這裏,他向躺在較遠地方的侍女屍體看了一眼說道:“你剛才已經殺了一個無辜的女人,肯定不在乎再多殺一個,我救不救她,她都得死。與其因為她而被你要挾,我還不如讓你幹脆的把她殺了,然後再殺了你,隻要你死了,將來就不會再有無辜的女人死在你的手中,怎麽算這樣都要劃算一些,你殺,快些殺了她,我好對你下手。”
穆晨的冷靜讓陶雄感到很震驚,他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人,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還能像做生意一樣冷靜的分析利弊。
陶雄絕望了,他看了一眼被他勒著脖子的富家小姐,可能是由於他勒的太緊,富家小姐的臉憋的通紅,微微張著嘴巴,很困難的呼吸著。
“不是我想殺你,等你死了之後,就去找他,是他逼我殺你的!”陶雄分寸亂了,他激動的對被他勒住的富家小姐大聲嚷著,嚷到最後,他竟然用短劍指著站在對麵的穆晨,手臂上的青筋也因為過度激動,而暴的老高。
陶雄錯了,他錯在不該這麽激動,他的情緒決定了他必定要死,而且還是在一個墊背的都再拉不著的情況下去死。
他的手臂抬起的同時,一道銀光在他眼前一晃,穆晨的長劍出鞘了,長劍並沒有削向陶雄的頸項,而是削向他持劍的手。
一聲慘叫之後,陶雄握著劍的手在銀光過後離體而去,失去了手掌的手臂像是一把水槍一樣噴射著鮮血。
疼痛讓他忘記了人質,他慘叫著用另一隻手去捂被割掉手掌的手腕,當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再後悔已經晚了。
被挾持的富家小姐軟軟的癱在地上,而陶雄的慘叫很快便隨著他那碩大的頭顱滾落到一旁戛然而止。
失去了頭顱的屍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屍體腔子裏噴射出的鮮血噴濺的四處都是,就連被挾持的富家小姐也被噴了一身腥臊的血漿。
她茫然的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她甚至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經曆了被挾持到被營救的整個過程。
俏麗的臉頰上糊滿了陶雄的鮮血,她愣愣的坐在地上,甚至連伸手將臉頰上糊著的鮮血擦去的意識都沒有。
“姑娘,我已經把他殺了,你可以走了。”穆晨走到富家小姐的麵前,伸手把她拉了起來,柔聲對她說道:“可惜了,我沒辦法救你的侍女。”
街道的兩側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在陶雄挾持富家小姐的時候,這些人便遠遠的向這裏張望,那個時候他們不敢靠的太近,靠的太近,很可能成為陶雄殺死富家小姐之後的下一個目標。
等到陶雄被穆晨殺死,他們向這邊靠近了一些,卻還是不敢圍攏過來,隻是站在街道的兩側向街心張望。
富家小姐被穆晨拉起後,呆呆的站在那裏,半晌沒有說話,她的眼神很空洞,穆晨側頭看了看她的臉,看到的竟然是一雙毫無生機的眸子。
“姑娘,姑娘!”穆晨害怕了,他從來沒有在活人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眼神,他連忙伸出手搭在富家小姐的肩膀上,拚命的搖晃著:“喂,喂,你別嚇我行?挾持你的人已經被我殺了,你安全了,你不會被嚇傻了……”
就在穆晨極力想要喚醒被他救下來的富家小姐的意識時,十多個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這些人跑到跟前後,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一把將被穆晨抓著雙肩的富家小姐抱在懷裏,眼神裏充滿愛憐的看著她,無限心疼的喚道:“清兒,清兒,你別嚇父親,父親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穆晨站在一旁,跟著這四十多歲漢子一起跑過來的十多個家丁模樣的人圍在他的身後。
雖然被這些人圍著,但穆晨能夠感覺的到,這些人對他並沒有惡意,他們將他圍住,隻是不想讓他突然從這裏離開。
中年漢子喚了好些聲,那富家小姐才咳了兩聲醒轉過來,當她看清抱著她的是她父親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把腦袋深深埋在中年漢子懷裏,眼淚如同瓢潑的大雨一般,向中年漢子胸前潑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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