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南郗的回答南文博並不滿意,而是繼續追問她。

“你發誓,隻有你發誓了,我才會相信你。”

看著垂危的南文博,顧南郗別無選擇,吸了吸鼻子,堅定地說道。

“我發誓,我一定會守住南氏集團,不讓它破產,更不讓它落到外人手裏。”

得到顧南郗的回答,南文博欣慰地笑了。

他緩緩地鬆開她的手,一臉慈祥地看著顧南郗。

“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你和月月一樣心地善良……”

“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艱難地呼吸著。

看著氣若遊絲的南文博,顧南郗心裏亂如麻。

雖然她和南文博感情不深。

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爸爸,她真的不希望他有事。

她思忖間,南文博竟是咳出血來。

濃黑的血水觸目驚心,濃重的血腥味纏繞在四周,顧南郗慌得不行。。

“醫生,醫生……”

她一麵自己呼叫,一麵自己給他把脈。

病**的人很快暈死過去,主治醫生再一次把南文博拉進了搶救室。

顧南郗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沒想到南文博患有腸癌。

雖然她沒給他做全麵的檢查,但是給他把脈的瞬間,他的脈搏……

明顯是腸胃有問題。

好端端的會出血,那肯定是腸癌。

她一直在病房裏,整個人僵硬地移不動步伐。

南文博時日不多了。

那文音怎麽辦?

這樣的變故打得顧南郗措手不及。

本來想讓南文博好好教文音,希望文音慢慢好起來。

不料到南文博已經病重,顧南郗心口頓時更壓了一口巨石一樣,沉甸甸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經過醫生的搶救,南文博的病情穩定了,但是他不能住在普通病房,轉進了icu。

顧南郗認識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詳細地把南文博的病情說給她。

南文博沒多少時日了,很快就會撒手人寰。

主治醫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顧南郗當然知道,心裏難過地要命。

這個時候她想見見南文博,他給行方便,讓她進去見見爸爸。

重症室裏靜寂無聲,隻有機器在滴滴的響,提醒著醫生病**病人的情況。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事情,即便顧南郗做好心理準備,但她還是有些膽怯。

她膽怯是怕南文博沒了,南家的重擔就落到她肩上了。

明明短短的一段路,她卻感覺自己走了許久許久,走了一輩子那麽久。

來到南文博的病**,她竟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身上插滿管子的南文博沉入昏迷。

顧南郗以為自己見慣了病人,可此刻見到南文博一動不動地躺著,四周隻有機器滴滴滴的聲音,她竟是紅了眼眶。

她靜靜地站在病床前。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南文博迷迷糊糊地出聲。

“南南……”

他麵上戴著氧氣罩,虛弱的聲音幾乎喘不出來。

如果不是顧南郗心細,發現他的唇角在翕動,根本沒人發現他清醒過來了。

“爸。”顧南郗把耳朵貼近南文博的唇邊。

“你想說什麽?”

南文博拚命地睜開眼睛,可是無論他怎麽用力,眼睛始終睜不開,隻能閉上。

顧南郗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正準備離開。

忽然手腕一緊,南文博用盡渾身力量抓住她,艱難地從口裏擠出話來。

“南……南,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他腦子亂亂的,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很堅定自己要說什麽。

“我,我懇求你,放,放過她。”

他口裏的那個她,顧南郗自然知道是誰。

顧南郗並不想答應。

她呆呆地站著,靜靜地看著病**的南文博。

即便被病痛折磨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還是惦記著南老太太。

“算,算我求你。”他非常痛苦地擠出話來。

“我知道了。”顧南郗拍了拍他的手背。

似乎得到了她的回應,南文博握住她的手猛然鬆開,垂落在病床邊上。

監測他的機器發出急促的提示聲。

顧南郗迷茫地站在原地,心裏亂如麻。

從重症室出來,顧南郗看到走廊盡頭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想轉身離開,不願與霍司霆碰麵。

明天開始她要向全球的人宣布,她是南氏集團千金。

南霍兩家的仇恨,霍司霆願意放下嗎?

他不是那種可以為了女人,放棄自己仇恨的人。

他遲早要對付南家。

要是這樣,那不如不見,至少還能給彼此念想一段時間。

她悠然地轉身,準備從另個出門離開。

猛地轉身,她竟是撞到了人。

對方見到她,顯然很意外,連忙攙扶她。

顧南郗下意識地避開了對方,微微昂頭,對上男人明亮的眼眸。

黛眉微皺,顧南郗淡淡出聲。

“慕律師。”

“南郗,好巧。”慕文川雙手自然垂放著,含笑著問她。

“你看朋友嗎?”

“不是。”她微微搖頭。

眼下慕家成了南家的最大股東,那慕文川很有可能是南家的新總裁。

她對慕文川還是有戒備的。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越過慕文川,準備離開。

“南郗,你在躲我嗎?”慕文川失笑著道。

“沒,我為什麽要躲你?”顧南郗止住步伐,一臉不解地看向白熾燈的自信男人。

慕文川雙手環抱在胸口,淺笑道:“那就是在躲他?”

顧南郗順著慕文川的目光看過去。

正好落在霍司霆身上。

霍司霆雙手插在褲兜裏,一步一步,緩步地朝她們兩人走來。

她巧笑出聲。

“你們兩人好好聊,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

她要走,誰料身後的男人忽然出聲。

“南郗,你沒必要躲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低啞的聲音透著心酸之意。

“霍總,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有事。”顧南郗悠然轉過身去,美眸看著霍司霆。

也許他已經知道南文博不行了。

他這個時候想做什麽呢?

落井下石?

以霍司霆對南家的恨,顧南郗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英俊的男人薄唇微勾,露出一抹絕美弧度。

“我要去看一位老朋友,你要和我一起嗎?”他邀請她。

“很抱歉,你的朋友,我並不認識,我不想見。”顧南郗果斷拒絕。

霍司霆已經到了她麵前來。

“這個朋友你也認識。”

兩個男人站在一起,空氣裏的氣氛變得緊張,有那麽一瞬間讓人無法呼吸了。

“好巧,我也來見見故友。”慕文川淡淡一笑。

他越過霍司霆,走向重症病房。

顧南郗忽然明白了,這兩個男人是來見南文博的。

她就不湊了熱鬧了,朝他們抱歉一笑。

“我真的沒忙,沒這個功夫。”

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霍司霆趕緊追上去。

而慕文川進了重症室,看著氣若遊絲的南文博,他開口喚道。

“南董。”

迷迷糊糊的南文博聽到有人叫他。

他多麽希望睜開眼睛來看看,但是他實在沒力氣了。

慕文川靜靜地站在病床前,目光深沉地看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