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決然毅然地走了,霍司霆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才緩過神來,進入別墅裏。
霍坤在招呼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這段時間霍坤太忙了。
自從霍爺爺死了,霍坤整日都渾渾噩噩的,好像被人抽空了靈魂。
也許這就是至親的人走了之後的常態吧!
其實霍爺爺離開了,霍司霆心裏也沒輕鬆多少,越發壓抑難過。
他拿出一根,輕輕點燃,開始抽起來。
白霧繚繞,一張英俊的臉龐被遮住,任誰也看不出他什麽神色。
王秀珠疾步走到他麵前。
目光短暫接觸間,霍司霆就明白她想說什麽,與她走到無人的角落裏攀談起來。
“司霆,你未免太過分了。”
被自己的孫子當眾拂了麵子,王秀珠心口氣得直顫,隻想發泄惡氣。
“王董,你們什麽盤算,我心裏很清楚。”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起來。
他慢悠悠地吐出話來。
“王董,做人要有分寸,別得寸進尺,小心翻船。”
“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
她不由一顫,驚愕地看向自己的孫子。
“司霆你什麽意思?”
雖然這些年她與霍司霆的關係很一般,但是他對自己還算尊重,不會開口叫她王董。
現在她真的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柳眉微皺,王秀珠眼角的魚尾紋越發深了。
“司霆,文笛是你的未婚妻,在外人麵前你自己要要維護她的名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想你更明白這個道理。”
“王董活得這麽通透,但是做人卻不通透。”霍司霆口裏銜著煙,譏笑出聲。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王秀珠感覺兩人把話都聊死了,無法在聊了。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溫柔地說道:“文笛的做法確實不對,但是不管……”
“你也知道她不對?”霍司霆眉宇微挑,譏誚道:“我還以為王董不知情呢!”
他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極冷極冷的,王秀珠心裏直發毛,用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慌張。
“司霆,文笛喜歡你,這就夠了。”
“不管你娶誰,你都會覺得外麵的女人好,當初你娶了顧南郗,不也覺得外麵的女人好嗎?”
“那都是你以為的。”霍司霆冷冽地看著王秀珠。
“我從來沒這麽認為。”
掐掉煙蒂,霍司霆冷笑道:“王董,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我和她結婚。”
他笑得格外妖嬈,王秀珠卻莫名的直冒冷汗。
“那就越快越好。”
“司霆。”王秀珠凝眉看向自己的孫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你確定?”她試探性地問出口。
霍司霆麵無表情地頷首。
“嗯。”
他答應的很快,也不知道為什麽王秀珠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可卻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但是霍司霆答應結婚,那是好事。
顧南郗一路開車回到家裏。
她頭痛欲裂的。
本以為害死媽媽的人是唐淑靜,沒想到她也不過是被人當槍使了。
真正的凶手在背地裏發笑。
想到這些,顧南郗堵得慌。
她手裏又沒確鑿的證據,沒法將她們繩之以法。
回到別墅裏,幾個孩子圍在她身邊,安慰她。
“媽咪,不管他娶誰,隻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這就夠了。”
郗文馳很貼心,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嗯。”她重重頷首。
溫熱的下肚,顧南郗悲傷的情緒也好了不少。
她到廚房給孩子做點吃的。
剛進廚房外邊有了動靜,顧南郗正要出去,外麵的已經進來了。
她側眸就看到南文博站在門口。
到了中年的南文博額發兩邊全白了,一絲絲一縷縷的,像極了銀針。
“南董!”顧南郗開口喚他。
在她的記憶裏爸爸這個稱呼很陌生,也很遙遠。
即便南文博對她不錯,她也無法開口叫他爸爸。
始終他們之間都有隔閡。
不僅僅是沒有撫養的隔閡,還有兩人對事的態度也有相悖的看法。
“南郗,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叫我南董?”南文博失笑著,話裏話外無不透著失望。
停頓了一會,南文博才又說道。
“你媽媽走了,沒人照顧你們母子幾人,你還是回南家吧。”
“你們母子幾人需要人照顧。”
“而且我南文博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後代流落在外麵。”
他語氣堅定如鐵,不容顧南郗拒絕。
顧南郗輕輕搖頭。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更喜歡自由的生活,奶奶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去打擾她。”
提及到自己的母親,南文博眉宇微皺。
“你奶奶她不敢怎麽樣,請相信我!”
他那麽的真誠,令人動容。
南老太太對母親的憎惡,顧南郗無比的深刻。
即便媽媽死了,南老太太對她們的敵意也不會消弭。
這個時候南文博斬釘截鐵的保證,可見他對媽媽的處境真是一點也不知。
顧南郗滿腔的心酸和痛苦,她籲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反駁他。
“當初你保護不了媽媽,我又如何相信你能保護我們母子,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的人,如何讓我信服呢?”
南文博微怔,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不留一點情麵。
不過當年他確實錯得離譜。
“曾經的並不強大,無法照顧保護你媽媽,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年少無知的人。”
他給顧南郗保證。
“南郗,如果你奶奶敢生事,即便拚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保護你們。”
他的時日不多了。
他查出了腸癌。
他現在需要一個繼承人,不能讓自己家中的事業拱手讓人。
南郗是他唯一的女兒,唯一的骨肉。
南家偌大的公司,一定要交到她手中。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說服顧南郗回家。
“南郗!”他淚眼模糊地看著麵前的女兒,“當年是我糊塗,讓你和郗月受苦了,現在請你給我彌補的機會。”
顧南郗一直保持著沉默,不願回答她。
為了顯得自己有誠意,南博文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唐淑靜的行蹤,我已經掌握了,我隻想跟你一起把這個惡人送進去見閻王。”
顧南郗不由一怔,吃驚地問道。
“唐淑靜這麽快就有下落了?”
“有一種人叫狗改不了吃屎。”南文博自信一笑。
“隻要掌握她的惡習,順著這條惡習下去,一定可以找到她。”
本來顧南郗巴不得能讓唐淑靜死。
但是現在她想讓唐淑靜做汙點證人。
深深歎了一口氣,顧南郗想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她在什麽地方,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她。”顧南郗認真追問南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