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霍司霆回到書房。
這是他回霍家第一次進書房,有強迫症的他,立即就發現自己書房裏的東西被人動過。
比如電話被人移動過,書櫃也有人翻過的痕跡。
他明明記得電話機在右側,卻被人移到了左側。
他心口猛地一顫,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
他來不及細想,馬上打開書櫃,翻開爺爺放在書櫃的黑盒子。
他的書房外人從來不敢輕易進來。
而且家中的傭人更不敢翻他的東西。
打開書櫃,他猛地發現書櫃裏的黑盒子不見了。
他大吼出聲。
“阿豪!”
外麵守候的阿豪馬上進來。
“霍少,出什麽事了?”
他顫抖地指著自己的書櫃,怒聲質問阿豪。
“誰動了我的東西,誰動過?”
看著自家少爺失控的模樣,阿豪慌得大氣不敢喘。
“我馬上派人查。”
英俊的男人陰沉著臉,憤怒地掃到桌麵上的電話機和書籍。
“砰”得一聲,電話機應聲而碎。
“你們是怎麽辦事的,我書房被人偷了,你們都不知道是誰!”
阿豪不敢狡辯,戰戰兢兢地說道:“是我們疏忽。”
霍司霆頹然坐地,神色變得無比的陰鷙,雙眸露出殺意。
黑盒子裏不僅僅有他的身份證明,還有他被關派出所的記錄。
爺爺花了大價錢才消掉這些記錄。
他為了警示自己,一直放在書房。
不曾想到黑盒子被偷了,如果裏麵的東西被曝光出來。
想到這裏霍司霆不寒而栗,臉色黑沉的可怕。
“馬上去查,不管是誰,絕對不要放過他。”
一向睿智,沉穩的男人表情管理失控了,英俊的麵容扭曲在一起,陰鷙的可怕。
他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被淩霸的事情。
因為奶奶的關係,他與慕文川關係要好。
他與慕文川從五歲開始,讀一個學校,甚至吃喝住行都在一起。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慕文川無意中聽到他與爺爺談論媽媽的事情。
當年自己的媽媽用他的身份威脅爺爺。
他一直當慕文川當好朋友。
當他聽到自己的秘密,他也沒多想,總以為慕文川會替自己隱瞞。
可沒過一天,全班同學都知道他媽媽的身份。
他不僅僅遭到同學的排擠,嘲諷。
甚至還被人鎖到倉庫幾天,他們那些人都嫌他髒,覺得他惡心。
他們咒罵他身體裏流著婊、子的血。
後來爺爺知道這件事情,與慕家發生了矛盾,而慕文川也因此轉學,所以知道此事的同學都被爺爺遣送出國。
索性班上也就十來個人,媽媽身份的事很快被爺爺壓下來。
但這件事情在他心裏埋下了陰影。
想到年幼時候發生的事,霍司霆臉色越發黑沉了,幾乎可以滴出濃稠的墨汁來。
看到自家少爺雙眸殺意乍現,阿豪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在心裏暗自想到,也知道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偷了少爺的黑盒子。
要是找到那個人,少爺非剝他的皮不可。
他為那個膽大妄為的人擔憂。
得罪少爺,後果不堪設想。
*
一路快速行駛顧南郗回到了醫院。
早知道她就不去霍家了。
她真是跑去自取其辱。
多麽可笑呢!
剛回到辦公室,穿著白大褂的修以澤匆匆走來。
“怎麽樣,他還好吧!”修以澤含蓄詢問她。
柔光之中他麵帶笑容,似山澗清泉,清澈見底,又似皚皚白雪,純淨耀眼。
她失笑道:“他好得很,以後別給我提及他。”
“怎麽,不是說好要與他把誤會說開,他又招惹你了。”修以澤疑惑地皺眉。
想到霍司霆的戲弄,顧南郗心如刀割,慘笑道。
“他什麽事都沒有,一切不過都是他的惡作劇,隻有我才傻傻的相信他的謊言。”
她氣慘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整個人止不住地發顫。
看到難以克製情緒的顧南郗,修以澤無比的心疼。
這些日子以來她因為霍司霆的死萎靡不振,差點一蹶不振。
沒想到霍司霆把死亡的消息傳出來,不過是想戲弄南郗。
他替南郗生氣。
“南郗,這種人你不就不該理會他。以後他什麽消息,你別信了,真是欺人太甚。”
何止是欺人太甚呢!
簡直就把她當猴子一樣耍。
根本可惡至極。
沒心沒肺的大野狼。
她揉了揉生疼的額頭,哽咽著說道:“以後別跟我提及這個人,我一點也不想說起他。”
想到霍司霆做得種種事情,她真的氣血上湧,整個人都快氣暈過去。
兩人說話間,重症室那邊給顧南郗來了電話。
說是郗月醒了。
媽媽這段時日混昏昏沉沉的,即便都在睡。
難道一次清醒,情緒很激動,醫生無法安撫她。
無奈之下醫生隻好找顧南郗。
媽媽的情況,顧南郗早就預想到了。
可她還是被媽媽的情況搞得六神無主,措手不及。
隻有機器滴答滴答響的重症室裏,臉色蒼白如紙的媽媽癡癡呆呆地坐在病**,原本有光彩的雙眸猶如一口幹枯的井,黯淡無光,一片死灰。
就連顧南郗叫她,她也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似的。
因為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啞巴了,媽媽心理徹底崩潰,隻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
一個正常人突然成為一個啞巴,換做是誰都無法承受吧。
縱然媽媽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呆滯,無神的坐著,但顧南郗依舊感受到她的難過和痛苦。
看著臉色幾近透明的媽媽,顧南郗心堵得跟什麽似的,鼻尖一酸,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悄然滑落。
媽媽跟她在一起從來沒享過福,卻一直跟著遭罪。
她心酸不已,張開雙臂抱住瘦如紙片的媽媽。
“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些天來顧南郗一直壓抑住心裏的悲傷。
現在在媽媽麵前,她再也崩不住了,大哭起來。
也許感受到她的傷心,郗月枯寂的眼眸有了點光亮,她唇角哆嗦著,似乎開口說話。
即便她很努力,卻依舊發不出聲音來。
知道自己餘生都無法開口說話了,郗月淚流不止,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滾燙的淚水濕透了顧南郗胸前的衣衫,也灼傷了她的心。
她對著郗月正色道。
“媽,你放心,傷害你的凶手,我不會放過,我一定要讓她付出應有得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