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親子報告,顧南郗除了震驚,還重重疑團在腦海轉動著。
如果霍依兄妹是她的孩子。
那南玨怎麽會成為她們的媽媽?
霍司霆知道霍依她們的身份嗎?
無數個問題纏繞著她。
她是行動派。
決定了查真相,顧南郗一刻也等不了,立即去了霍依的病房。
她要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深夜的病房靜悄悄的,寂靜無聲。
躡手躡腳地穿過長長的走廊,顧南郗到霍依的病房,輕輕推門。
內空**無人病房沒開燈,又黑又靜,靜得可以她的心跳聲。
而霍依沉睡著,根本不知道她的到來。
摸索著到病床前,顧南郗從一旁的推車架上拿出針管,準備取霍依的血。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霍依的麵容。
知道她是自己幾年前生的孩子,顧南郗激動的渾身都在發顫,拿針管的雙手一直抖著。
她的孩子!
她可憐的孩子!
媽咪來完了。
如果早知道她們是自己的孩子,那她和霍司霆離什麽婚呢!
這些年還因為霍依兩兄妹跟霍司霆置什麽氣呢!
她靠近霍依,借著窗外散進來的幽光,她從霍依手中的留置針取血。
“你在做什麽?”
清脆的嗓音驟然響起,病房的燈火也砰得一聲亮了起來。
做賊心虛的顧南郗僵直了身軀,一下都不敢動彈了。
“上次我就發現你抽了我妹妹的血,現在你又來抽,你想做什麽?”霍煊冷聲嗬斥她。
驀地回頭,顧南郗看到霍煊那張帥氣的小臉滿是怒意。
他對她好像非常不滿,甚至是排斥的。
他是自己的兒子,而他們現在卻無法相認。
心猛烈的抽痛著,顧南郗克製自己激動的情緒,顫聲喚道。
“霍煊。”
她試圖靠近霍煊。
“說清楚,不然我報警了。”霍煊皺眉眉宇,冷聲警告她。
“我就給霍依做一個正常的血常規,沒有惡意,你別我想的那麽壞。”
“哼!”六歲的孩子跟小大人一樣,不悅地譏諷她。
“少假惺惺,你什麽人,我心裏有數。”
雪亮的眼眸瞪著她,目光裏是抗拒之色。
“你馬上離開我妹妹病房,我們並不喜歡你,也不歡迎你。”
心口劇烈一顫,顧南郗痛得有些無法呼吸了,咽下心酸淚水。
“煊煊!”她啞聲喚出來。
“我是媽媽……”
話剛一出口,全哽在了喉嚨裏,她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明晃晃白熾燈下霍煊美瓷一般細致帥氣臉龐透著不耐。
“不管是誰,你現在打擾到我們休息,趕緊給滾。”
“我討厭你。”
“煊煊,你聽我說。”顧南郗疾步到了他麵前,抓住他的雙肩。
“我們能不能好好聊聊。”
“你跟我的兒子有什麽好聊的。”霍司霆陰沉臉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嫣然淺笑的女人。
他們兩人男才女貌,格外登對。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來,對於她的到來,顯然非常不悅。
她猛地一顫,身軀僵硬了。
“我……”
張嘴試圖解釋,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來。
“爸比,媽咪你們終於來了。”霍煊推開她,撲到他們兩人身側。
“顧南郗,你究竟想做什麽?”英俊的男人冷凝著她,怒火幾欲要從他眼眸中噴出來。
她腦子很混亂。
不知道怎麽來整理現在的關係。
她的孩子什麽時候成了南玨的孩子。
她隻能自己先查清楚。
緩緩起身,顧南郗努力站穩腳步,檀唇淺淺一勾,露出一抹微笑。
“剛才看病房黑漆漆的,出於職業的本能,醫生的職責,我進來看看什麽情況。”
她故作輕鬆。
“霍依病情雖然穩定了,但作為院方的人我們還是不能疏忽。”
“即便你們家長已經來了,她也沒什麽事,那我先走了。”
強自壓住心口的痛意,顧南郗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出去。
與霍司霆擦肩而過時,他叫住她。
“顧南郗,以後不要隨便進我女兒的病房,我們並不歡迎你。”
身軀顫了顫,顧南郗努力擠出一抹笑意,盡量讓自己看上來自然。
“我知道了。”
她不敢多待,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問霍司霆。
霍依兩兄妹他是從來領養來的?
可她不能問。
疾步走出了病房,顧南郗連忙去找修以澤商量對策。
深夜的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兩人,很安靜。
聽了她說得情況,一向遇事淡定的修以澤深深皺眉。
“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拿不到霍依的血,也無法靠近霍司霆,那你很難做親子鑒定。”
“而且六年前的事情我們也很查,這件事情必須去問霍司霆,或者霍煊。”
能直覺問,她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了。
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顧南郗搖頭說道:“霍煊現在很排斥我,而且他認為南玨是媽媽。”
“我真害怕跟他說實話,會傷害他。”
“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我想我應該跟霍司霆好好聊聊。”
“不行。”文質彬彬修以澤在認孩子這件事情緒頗為激動。
她錯愕地看情緒過激的修以澤。
他歎了一口氣,接著給她細細分析起來。
“南郗,霍司霆那麽聰明的人,他不可能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那他無動於衷,有兩種可能那就是南玨騙了他,因為他愛南玨,所以無條件相信她,你要是去問他,有兩個下場。”
他咽了一口口水。
“一是他相信了你,你們一起查孩子的事情,然後兩人爭撫養權,這是皆大歡喜的發展。”
“二是他不相信你,那你們不僅僅是爭吵那麽簡單,還會牽涉到南家,你們的關係更僵,從此你見不到孩子了。”
“不管他信不信你,你們奪子之戰一定要經曆的。”
她也是擔心兩人會爭孩子,所以不敢直接問霍司霆。
“目前的情況你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顧南郗深深歎了一口氣。
“隻能這樣了吧,真是沒想到霍煊他們是我的孩子,兜兜轉轉,我不過是在吃自己孩子的醋。”
“想想老天在捉弄我。”
溫潤如玉的男人緩步到了她麵前,和煦一笑,柔聲安撫他。
“你別多想了,目前是霍依,文音兩人的病,隻希望他們快快好起來。”
“嗯。”
*
和修以澤沒想到好對策,顧南郗回到病房照顧孩子。
剛到病房門口,她就忍不住看隔壁病房的情況。
她的女兒怎麽就病那麽重。
身體多處器官衰竭,大腦也嚴重受損,也不知道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麽。
頭才探過去,緊閉的門扉突然開了,霍煊陰惻惻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