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在我麵前裝，你什麽人，我心裏有數。”南老夫人不耐地揮了揮手。
“希望你謹記這次教訓。”
“嗯。”
她哭著點頭。
女人表麵委屈巴巴的，可內心深處卻透著濃烈的恨意。
有那麽一天，她會報仇，殺了所有恨的人。
包括眼前這個老女人。
如果不是她逼自己整成顧南郗的樣子，她現在就不會日夜睡不著了。
*
其實顧南郗也不想與霍司霆鬧那麽僵。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的磁場不合，見麵就吵架。
從醫院出來，顧南郗心煩意亂的。
她沒回家，而是約慕文笛出來逛街。
兩人找了個西餐廳吃晚飯。
找了靠窗的小包間。
全景落地窗，萬家燈火與帝都霓虹燈相互輝映，照亮整座城市。
璀璨的燈火也照進餐廳，暖光與斑斕燈火交融，四周好像散進了一片星河，熠熠生輝。
點點繁星像螢火蟲圍繞在顧南郗周身，襯得她膚白貌美，越發精致動人。
兩人落座。
服務生剛進來。
她身後跟進了一位清雋的男人。
煌煌燈火映照在他身上，襯得他越發俊秀。
白瓷的肌膚配著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唇角噙著笑意，溫潤的目光投了過來。
對上男人如水般溫潤的眼眸，顧南郗恬然一笑。
“慕律師。”
“哥……”
慕文笛站了起來，上前搖晃男人修長的手臂。
“你怎麽來了？”
“我能與兩位美女共進晚餐嗎？”慕文川笑容可掬，語氣似春風拂麵，無比溫柔。
看似在問她們兩人，其實是在問顧南郗。
“難得這麽巧，一起吧。”她淺笑嫣然。
三人說笑著坐下，準備點餐，不料顧南郗的電話響了。
她朝她們兄妹回以一個抱歉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略帶哭腔的嗓音。
“南南，文音她生病了。”
撲通一聲，她的心像是沉了大海，波濤洶湧的海水拍打著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輝煌的燈火下她臉色蒼白如紙。
察覺到她的異樣，慕文川兩兄妹立即詢問她狀況。
她給兩人一個抱歉的眼神，抓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外走。
太過心急顧南郗腳步虛浮，差點摔跤，身後一雙有力量的手抱住她的雙臂。
“你還好吧？”
略略回眸，顧南郗對上慕文川擔憂的目光。
“我沒事。”她勉強擠出一抹笑意。
媽媽的性格她最了解了。
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會打電話找自己，一定是文音的病情很嚴重。
他們三個孩子是早產兒。
文音最小，出聲的時候各方麵都還長好，造成她體弱多病。
雖然她是醫生，有些病魔她也手足無措。
經過剛才的意外，慕文川決定陪她一起去。
兩人匆匆趕回瀾水公寓。
門打開了，媽眼淚婆娑地在給文音擦身體，郗文馳兩兄弟也在一旁幫忙。
“媽咪。”文音燒得糊塗，難過地喊著。
“媽咪，我想爸比，誰是我的爸比！”
橘黃色的燈影下她緊閉著雙眸，小臉燒得跟熟透的蝦子一樣紅，與慘白的唇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整個人虛弱的不行。
“寶貝。”顧南郗鼻尖一酸，趕忙上前給她檢查。
身後的慕文川率先一步抱起文音。
“她燒得很厲害，還是帶她到醫院做個檢查。”
瘦弱的郗文音窩在他懷裏，渾身打起寒顫。
“媽咪，我好冷。”
拿一件衣服裹住她，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同事加急給郗文音做了血常規，各種檢查。
忙到半夜，結果出來了。
急性貧血，腺病毒感染……
看到報告，顧南郗腦子嗡得一下響了。
好端端的文音怎麽會感染腺病毒。
腺病毒不難治，但對於文音這種體質弱的孩子來說，那就不一定了。
持續高燒不退，而且文音還出現了驚厥。
幾種病重加在一起，一個處理不好……
她眼眶濕潤，心裏無比的難過。
更要命的是血庫那邊告知她沒血。
真是雪上加霜。
她頭痛腦裂的，臉色蒼白。
“文音是什麽血型？”慕文川淡淡問她。
“Rh陰性血。”她站在病床前，抱頭想辦法。
“哦。”慕文川神色淡然地說道：“就是所謂的熊貓血嗎？”
“嗯。”她心力交瘁，無力地點頭。
“那用抽我的血吧。”慕文川朝她眯眼微笑。
“正好我也是熊貓血。”
她驚錯地看著滿臉帶笑的男人。
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除了感激他，她真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眼前好像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謝謝。”她紅著眼眶道謝。
沒一會慕文川去抽血。
而醫院這邊霍司霆帶著霍煊在照顧昏迷的女兒。
兩人正在看書。
安靜的走廊了有了響動，霍煊心中疑惑，放下書，走出去探個究竟。
隻見醫生推著一個小女孩進了隔壁房間。
餘光一瞥，霍煊認出了文音，他推門出去看她的情況。
“霍煊！”身後的霍司霆叫住他。
“爸比，我剛剛看到郗文音了，也不知道她怎麽了。”霍煊如實告訴他。
畢竟郗文音是他的妹妹。
媽咪可以不要他和妹妹。
那是媽咪的事，與文音沒關係。
白熾燈下的男人豁然起身，闊步走向霍煊。
“別人家的事，我們不要多管。”
他反鎖了門，不讓霍煊出去湊熱鬧。
“爸比，可她是……”霍煊心急地說道。
“可是什麽？”霍司霆濃眉微皺，嚴肅地告訴他。
“把你知道的事情忘了，你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老想著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緩緩蹲下、身來，霍司霆認真告誡他。
“她們壓根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突然告訴她們，你是她們的大哥，你認為她們會欣然接受你嗎？”
這個問題他也想過。
他神色黯淡地垂眼。
“我知道了。”
“霍煊，不是我不讓你與她們相認，而是你要想清楚後果。”霍司霆板著臉，一字一句地頓道。
“你能承擔後果，那你就去見她們。”
後果。
什麽後果呢！
她們會欣然接受他，與他歡歡喜喜的相認。
可以顧南郗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根本沒想過他和妹妹。
不然這麽多年了，她早就應該發現了。